那群太医跪着瑟瑟发抖着。肖一飞忙道,“皇上息怒,臣已经差了人去了漠北,想必钟兄很快便会回京城来。”
韩尚祁这才放了心,其实心里却是没有多少底的,那样的重程度的伤,没有要他的命已经是庆幸了,这样的伤痕,怕是他也难以治好。但只要一想着魏涟漪会对着这张胗露出厌恶或是恐惧的表情,便心如刀割似的难受。“好了,下去吧,朕有事要和将军谈!”
一群太医又瑟瑟发抖的退了出去,皇上现在的模样,实是让人惊骇,无怪乎要龙颜大怒了。“皇上,你刚刚重好,还是多休息吧。”
肖一飞看他朝着书房而去,这些天都是他把折子送到他寝宫里来,他代着批阅的。
“朕一刻也无法休息!”
韩尚祁寒着脸,想着就要早些攻打那漠北去。又道,“那军里的操练怎么样了,可有把兵力提上去许多?”
肖一飞道,“皇上放心,由臣亲自安排训练的,现在实力已经上了许多,不出两年,必是赶上那漠北!”
那漠北最善长的骑射术,本身他们就有些吃亏。又道,“臣已经从别处购了优良的马种,再与我晋康的本地品种的马匹相配,以提升马的质量,相信不要多久,便可为晋康带来优良的马种。”
“做的好,你还得了解他们的箭羽之类的东西,他们那漠北皆是草原,箭羽这些枝末的东西,都可能会影响到两国的成败,务必要一一的查好!”
韩尚祁说着,虽然恨不得早点把魏涟漪母子抢回来,但也不能不顾忌着晋康的百性,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是不能轻易的开战的
。一旦开战,那便是只能赢不能输的,因为他输不起。
“皇上放心,臣已经把一切打点好,还有兵部尚书他们,会一一的帮助左右。”“很好,朕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韩尚祁有些黯然的说着,所有人都弃他而去,只有他还在自己身边,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民否还能撑下去。“这是臣的本份。”
肖一飞不敢侍宠而轿,而也知道那功高震主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是以无论他如何的受宠官大,也是时时摆出卑微的样子,始终记得他是自己的主子。
“皇上,既这般,臣便先行退下了。”
“去吧,这些日子,也劳烦你了,朕准你几天假,出去吧。”
韩尚祁也知道要赏罚分明的,这一月来肖一飞在朝堂和兵部两处走,忙得人消瘦了许多,他一一看在眼内。肖一飞退了出去,经过那御花园里时,却见一群女子正在欢闹着,不禁低下了头去,皇帝的女人再是漂亮,再是不受宠,他们也是不能多看一眼的。
一直低着头去,却没想撞到了人,两人都是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肖一飞急忙弯身将那女子抚了起来,“贵人没事吧?”
小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摇头道,“没事,肖将军,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作何”
说着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肖一飞一楞,只觉她的笑声似春梨盛开般,异样的美,陡然发觉手还放在她臂上,急忙移开眼,“贵人,在下失礼,还请见谅。”
“肖将军好生多礼,我们一群女子在宫里苦闷的慌,你不如来陪着我们玩吧?”说着一边回头招了招手,“大家快过来呀,肖将军要陪着我玩呢?”
肖一飞急声道,“我,我不是……”
他是宫外之人,如何能在宫里和女子嘻闹。
“肖将军,皇上不会怪你的,你就来吧!”
那几个女子大笑着几人伸手过来,肖一飞虽是生性风流,也知道什么人该动手什么人碰不得,见他们一个个的玉臂伸出,不敢动作,反而给了他们的利处来。几个女人拖着他往前而去。
“贵人请放开!”他有些恼了,虽说他们是主子,但也不能这样戏弄堂堂的将军呐!“小柔,你看这天热的,我们让他好好的凉快一番如何?”
那一群女子又大笑了起来,肖一飞欲哭无泪,不知是谁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出去,肖一飞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扑进了那池潭里去。
那岸上的一群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肖一飞恼极,又不能对他们发作,何况是女人,只是悻悻然的往上爬去。刚上了去,就听德官匆匆跑来,“肖将军,原来你还没有离宫,不好了,你快看看皇上去!”“什么,皇上出什么事了?”
肖一飞一惊,他才刚刚离开半步呢。
顾不得浑身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往那正阳宫跑去,担心着皇上的身体是不是那毒已经发作了,虽然已经提前让他吃了解毒的药,但却不知是否有效。
“皇上你怎么了?”
肖一飞气喘吁吁的进了殿里,却见韩尚祁有些愕然的转头看向他,“肖一飞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肖一飞苦笑一声,总不能说是被几个主子们推下水去了吧。“臣无事,德公公不是说你……”
“朕是有好事找你。不是让你着急一下嘛?”韩尚祁笑说着,又从一边抱出了一叠的画卷来,笑道,“朕想你也有二十有五了,却连个媳妇也没有。
这里全是大臣们或是其它贵族的女子,你自个挑,看中哪个都成,或是多选几个也没关系!”
好歹他也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么久了,总不能搞得连个家也没有,那也让他过意不去。肖一飞一楞没想到皇帝是要来给他作媒了,心里好笑又好气,抱拳道,“谢皇上好意,只是臣现在并无成家的打算,所以,只能辜负皇上的美意了。”
“哦?”韩尚祁放下书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挑眉道,“听说这些日子里,三叔,常常找上你,莫非你的性向也跟着改变了,还是说,我们的大将军,要做三皇频的入幕之宾?”
面上不动声色,但眼却有些冷癔,他对三频是有些防备的,因为他就像一匹沉睡的狮子一般,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一样的给人威胁感,而肖一飞,则是执掌着军事大树,手握兵符,他要是出了异心,韩尚祁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肖一飞也自是想得到,扑嗵一声跪了下地,“皇上明查,臣决无异心。”
肖一飞心里有些莫名的苦意,皇上居然还不是完全的信任自己么?韩尚祁看他面色微变,知是自己的态度让他难过了,叹息了声道,“你不要怪朕,朕身边的人,个个都想要我的命,连个枕边人亦是如此。朕不得不防,但所有人当中,朕最信任的人还是你。”
他是自己的左臂右膀,他要是一出事儿,自己全盘完蛋。那些个大臣全是墙头草。肖一飞心里一暖,沉声道,“皇上,臣不敢怪皇上,臣一心为皇上,能得皇上信任,已是臣的福份。”
他也知道自古的皇帝没有朋友,不会真正的相信谁,但他却是忠心耿耿可见日月的。刚刚那一下,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刚刚是朕的不是,你既然现在无意于婚事,朕也不迫你,朕也只是希望我的臣子们能家室安定这才能安安心心为朝上做事。”
“臣知道,只是这事可遇不可求。”
肖一飞虽是生性风流,却又异常的执着,一生只想娶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如同他的爹娘一般,若是不得,宁缺勿滥。
“也罢。反正你还年轻。等你没有行情时,自然会来求着朕来赐婚的。”
肖一飞滞,他有那么夸张么,京城的大将军,想嫁他的人怕要踩破门槛了。
肖一飞说着,脑中却浮起一抹妖娇小的人来,竟是那青鸾殿里的小柔姑娘,她唇边的柔柔一笑,还真是人如其名般,秀丽绝伦的柔美。摇了摇头,暗骂了一声大胆,居然肖想着皇上的女人去了。
韩尚祁看得分明,这小子一幅春心荡游的样子,捅了捅他道,“看你表情,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只要你说,朕必是为你作主。”
难怪死也不肯接受他的帮忙呢,原来是早有主了。肖一飞窘,急忙摇头,“回皇上,臣没有。”
话说得太急,倒有了此地无银的意思。韩尚祁看他躲躲闪闪的,眼神闪烁,分明有鬼,拍了拍他的肩道,“只要朕能赏赐你的东西,你都可以要!”
肖一飞惶恐,大荣宠之下便是大危机,这历史上哪个宠臣最后不是落得凄惨下场,这般一想,心里那妄念顿时息灭了,面上有些菜色,“臣还是尊皇上所言,从这女子里选一个吧。”
娶谁不是娶,反正他现在没有所爱的人,而皇帝这么做,无非是还不够完全的相信自己才要想着方法拉拢,若是自己拒绝,反而会让他起疑,以为自己有他心。
肖一飞心时电光火石间已想到许多,心道他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和他不太远又不太近的距离,却还没想到他还是不够相信自己。
韩尚祁一楞,继而笑得有些深意,“好,你看中哪个,自个选,选好了,朕便亲自为你办着最隆重的婚礼。”“谢皇上!”
肖一飞心里不是滋味,皇上早已变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谈笑风生的朋友了。是他忘记了,这个人,现在是皇帝,而不是他的朋友了,他们是君臣,有别的。
韩尚祁满意的点头,看见他眼里的失落感,心里也甚是无奈,那一场的大火,烧尽了他心里的所有的阳光一面,把阴暗的一切全部瀑露了出来。连带着对着他也是心生了防备来,任何人都是会改变的,这是他得出的结论。那他一定会在别人伤害自己这前先伤了对方。
“一飞啊,朕也是为你好,你的父亲,一直有恩于我,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呐。
早点抱上孙子,他们也就少了担心了不是?”
韩尚祁拍拍他的肩。
肖一飞不语,只是默默的翻着那画卷,随手抽了一张出来,“皇上,就她吧。”反正是皇上的旨意,娶谁又有何不同?到底,他们这曾经的朋友,是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