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涟漪颈上几把明晃晃的大刀架着,不敢乱动弹,眼里焦急的看着方玉雪的背影,希望她能逃出去。方玉雪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人,咬了咬牙,看见旁边一个竹篓子,一把抓起盖在身上,蹲了下去。
“快快跟上,大爷说了要抓到她,别让她跑了!”
一群人往前飞跑而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见脚步声远远而去,方玉雪这才丢开竹篓子钻了出来,回头看着那魏涟漪的方向,嘴边露出抹诡异的笑来,手里陡然多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眼也不眨的一挥而下,鲜血如雾般的喷洒而出,手臂上两条深深的伤口,湍湍冒着血
,方玉雪嘴边咧着冷冷的笑,抱着臂往回去,一路惹来无数人的侧目,她一张脸白得可怕,嘴唇发紫,双眼开始迷蒙,摇摇晃晃的往前而去,无视路人的惊恐眼神,在力量流失之前,终于步行回了王府前,那王府外的家丁远远便看见她,心里一惊,一人急急上前,一人急急进府里去禀报。
那家丁在她晕倒前扶住了她,带着她进了府去,管家寒着脸上前,命几个侍女将她扶上床,又叫来大夫,她却是推开那大夫,一把抓着管家道,“王爷,义弟,出事了,你们,快去,找王爷,救他……”
“夫人,你快躺下,这事儿奴才会马上去办,但你也伤得不轻,还是让大夫给包扎一下!”
又对一旁的秋霜道,“还不快照顾好夫人!”
说着又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隐忧,看主子对那个俊俏的公子那态度,若知道出了事儿,指不定会发怎样的滔天怒火来,但心里再怎样的忑忐,也不敢有所隐满,立即找来一队侍卫,喝声道,“你们,立刻找到王爷!”
王爷平日里似是个温和的人,但怒意一但发作,怕是无人能承受得了。
一边叹着气,踱着脚,只觉冷汗涔涔的冒下,只望那公子不要有生命危险才好。
方玉雪一手紧箍着手臂,微笑起来,雪月山,那侍卫便是生了翅膀,而也要三个时辰才能前去,而那时,魏涟漪应该去了另一个地方了,这辈子,他们都没可能再见了……低头任着大夫在手上药包扎着,臂上痛意,她却未放在心上,紧咬着唇,这样的痛,才能让她时刻保持着清醒来。
欺骗辜负她的人都该下地狱去,而她一向是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王爷,这火,可是你自个儿点起的,不该招惹我的……
一旁的秋霜含泪送着大夫出去,跪倒在地上,嘤嘤哭起来,“呜呜,夫人,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刚刚看着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有余悸,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会对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下手,虽然这个主子话少爱沉默,有些无趣,但对她也总算不坏,还送了些银子给她送回去医治老娘的旧疾,她心里也是记恩的。
自是不愿看她出半点事来。方玉雪咳了声,淡声道,“别哭了,我无碍。”
说完又静静闭目,耳边是秋霜的低低抽泣声,脑中浮现刚刚方玉雪全力护她的一幕,右手轻轻碰上胸口,为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只好牺牲你了。
她在心里说着,随即又发出了古怪的笑来。秋霜倏然抬头,看她像是受了刺激般,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为何发笑?”
“高兴。秋霜,酒。”
方玉雪又重重咳了声,说话急了些便疼得厉害,脸色微微一变,径自下床去,秋霜上前扶着她,又拧眉道,“大夫说了不能喝酒的……”
“多事,快去!”方玉雪心里有些烦躁,只想着喝酒,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当年她可以眼也不眨的看着那曾羞辱自己的人一家被她报复后被诛了三族,看着那样的一双双怨恨的眼也不曾心慌过,而今,却因为魏涟漪而失了冷静,脑中不断的回放着她身中数剑保护着自己的画面,心里的烦躁更甚,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小的教育告诉她,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的夺取,哪怕是踩在别人的尸体上,这原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只是那双信任着关切的眼神,却让她摇摆了。
秋霜见劝她不过,只得去抱了一只酒壶来,方玉雪扯出一抹笑,拉着她坐下,笑道,“陪我。”
说着又大笑着为自己斟上,猛地灌了下去。秋霜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今儿夫人受伤了,不见难过怎么还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儿么?”
“秋霜,明儿,去拜访,侧妃。”
秋霜一楞,随即笑,夫人终于想通了,想要在这王府里活得够长够久,但要学会审时度势。魏涟漪感觉到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黑布口袋里,嘴里塞着一个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心里开始后知后觉的恐慌起来,他们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玉雪呢,不知有没有安全逃离,还是也被抓住了。
心里有些沮丧,没想到那些个劫匪,不是她想像的憋脚的三角猫功夫,居然个个都是高手,而她不过几招便战败,心里着实有些挫败,心里越发的觉得一定要找个武功高强的人拜师,这样就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这才深深了解,在异世里,太软弱了果是只能为人鱼肉,大哥他们能护她一时,却是不能护她一生的。
被人扛在肩上,颠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耳边响起了阵阵的鸟鸣流水声,这是在山里?她只感觉到有呼呼的风声刮过,心里一边胡思乱想着,既已发生便只能冷静相对,难道是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
砰!
下一刻已被人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心里将那摔她的混蛋祖宗八代都问候了声,最好不要落在她手里,不然绝不会放他丫的。
随即看到头上口被打开,光线流射而进,她小狗般的爬了出来,却在看见那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傻了眼,下一个反应就是往外跑去。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拧入了后颈,冷冷的声音传来:“若初,你还想去哪?”
TMD!
魏涟漪心里怒火蹭蹭上升,被人当替身的感觉比再次落入狼窝更生气,一个又急又狠的拳头就挥了出去,无情轻而易举的握住她的拳头,眼一沉,冷声道,“回来就好,乖乖住下,若再逃,本座,必断你双腿!”
魏涟漪心里一哆嗦,心道自己怎么这样悲催,打这人打不过,气势比不过。
眼珠子滴溜转着,观察着四周,是在一座明亮的大堂里,最前是一个显眼的虎皮垫坐椅,两旁各有四排粗大的牛油烛,将整个大厅得得异常明亮,湍湍的冒出烛泪来。
“女人!看你还跑,还不是被爹爹给抓回来了!”
小屁头背着长剑走了上前,学着他老爹抱着双臂,小下巴仰起,一幅臭屁的模样。魏涟漪哀嚎一声,她为什么要遇上这个变态。关键是他为何要对自己紧缠不放,弄清了原因才能找机会逃走,看那无情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得她从鼻孔里也忍不住哼了声,死变态就会装深沉,再帅也是个变态。
“喂!爹爹是你能看的吗,我知道你对爹爹有不轨启图!哼,想做我后娘,先得要过我这关!”
小屁头非常不爽她的眼神,魏涟漪一头雾水,理了好久才明白他的话来,果然小屁头的思想世界是大人无法理解的,她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只有变态才会喜欢上囚禁绑架自己的人。
嘴里嗤了声,叉着腰,大声道,“死变态臭面瘫,对付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英雄!今天倒霉的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的随你!”
要是真这么悲催的是个短命鬼,她只希望死得痛快些,但看着这人就不像个仁慈的人,哪会让自己好过。
“你们两个,好好的照顾她!”那男人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一旁站得笔直的两个女子恭敬的下跪齐声道,“是,教主!”
无情缓缓靠近,同样无情的眼看着她时多了些波澜,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无波的道,“不要妄想逃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明白么?嗯?”
魏涟漪瞪着他,难道这变态真的打算将自己囚在此地金屋藏娇?无情无视她愤怒的眼神,只是朝那两个垂着头的属下道,“晚上清洗干净,送到本座房里!”
丢下这么一句让她张口结舌的话就翩然而去。什么,什么意思?魏涟漪细细咀嚼着他的话,陡然明白过来,怒吼一声,“变态,老娘不是鸡!”
可恶可恶!她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转了一大圈,居然又落进了这变态的手里,不知道玉雪怎么样了,应该,已经逃出了吧,那大哥也应该很快就会出动人手寻到她,而她只要在那之前保住头上的脑袋就可以了。
眼睛左瞟右瞟,看见小屁孩小大人模样般的坐在椅上,两手交握着,看着她,一脸沉思的表情,脸上挂起一个虚伪的假笑来,好吧,大的不行,骗骗小的,总能知道些信息。眯了眯眼,俯下身去,笑得像是无害的兔子一般,“小鬼,你还想要听故事么?”
那小屁头细细的眉头一皱,脆生生的说出了嫌弃的话,“你讲的故事太幼稚了,本少可不是那些蠢小孩!”魏涟漪翻了个白眼,又一脸神秘兮兮的道,“我当然知道,小鬼你让他们都下去,姐姐再讲一个非常有趣的给你哦,我发誓,要是不有趣,我就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