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倚弟是没事了,不过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身为王爷也不能一走了之。那男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扔下了一锭银子就屁滚尿流的走了。
想必他们已经向京城出发了,也就是说他们脱离危险了,在京城天子脚下,想必那些刺客也不会如此大胆。
韩尚祁又听着那些食客们唾沫横飞的说着那天的事儿,听着心里愈加的惊奇,原来竟是和倚弟有关,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也知道因他而救了那几千条的人命来,又听着那些人说着百姓欲给那个无名的仙人造雕像建大庙,听着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感,他的倚弟果真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脑海里浮现那人的音容笑貌来,忽觉心口发热,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狠狠的拥抱住一番。
韩尚祁一行人在清月县里留了数日,在那县衙里处理了些事物后,才开始决定要起身回往京城。
魏涟漪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那绣工精致的帐顶,心里却是异常凄凉感,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门打开,进来的是那上次的两个女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同情和怜悯来。
那高瘦的女子倾身道,“小姐,你这是何苦,若是没有逃跑,也不会惹得教主大发雷霆,你当日离开,教主几天都没有用餐,他对你一片情深,小姐便不要再拒绝了吧,也省得自己受苦……”
魏涟漪听得心里火起,难道自己还要感谢他不成,这些人是被那魔头洗脑了吧,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还一脸崇拜的样子,还真是可悲极了。
“不要碰我,滚!”
魏涟漪愤怒的说着,既然他们和他一样的她自然也不必客气。
“教主说了,这次还是由我们照顾小姐你,这次希望小姐能好好配合,别再和教主过不去了。”
那瓜子脸的女子一板一眼的说着,那是对那教主的话,是绝对的服从,魏涟漪无语了,这些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想要一时改变过来,怕是难上加难。身体的外伤已经好了,但她再也不能下地,不能走路,甚至吃饭也要别人伺候。魏涟漪若不是心里带着恨意和不甘,真想要咬舌自尽而去,这样活得太累了。
两个侍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浴桶里,洒了些花瓣,水汽氤氲迷漫着,熏得她的苍白的脸也微微升起了红晕来。
魏涟漪不喜人这般伺候着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心里怨怼和烦躁交织着,却只能任人摆弄着。那两个女子看她面色阴寒难看,也不敢多语,默默的为她试着身体,又用着毛巾擦干,为她穿上亵衣,魏涟漪又羞又愤,心里再次把那个杀千刀的始作俑者骂了一百遍,要是有天他落在了自己手里,她可不会仁慈,必会百倍反击而去。
只有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还不够强悍。那两人放了她在床上,盖了被子,这才出了门去,却是在门外站着。魏涟漪恨恨的瞪着天花板。心里一点点的冷下。
忽的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却是那个恶魔的声音,魏涟漪心里一寒,浑身忍不住发着抖。“你们先下去吧!”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拼着便推门而进,魏涟漪全身紧崩着,不知道他又想作什么。
那脚步声慢慢靠近,如同地狱的勾魂令般让人为之变色。
魏涟漪握紧了拳,忍。那无情凑近了些,俯下身看向她,手却忽地伸过来抓住她,在他脉上探了探,随后摇了摇头道,“果然够狠,若非我发现即时,怕是神仙下凡,你也药石难救了。”
魏涟漪倏然一惊,瞪向了他,这人的声音怎么变成了大胡子了。
正惊讶间,却见那无情勾起着笑来,一把从脸上扯下一张薄薄的皮来,露出一张鬼斧神工的脸来,魏涟漪再次瞪大了眼。那张帅得过火的人低下了头,低声道,“你要怎么报达我?”
“为了救你,我可是连我最宝贝的胡子也剔了,这次你欠了老子不小的人情了,小子!”
他扬起淡淡笑,薄唇艳如蔷薇,看得魏涟漪傻了眼,这是那大胡子,这,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怎么刮了那些胡须居然由乌鸦变成天鹅了。太,太雷人了。
“怎么,看傻了?”
他讥诮的声音响起,都变成这幅模样了,这人还能惬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小小的得意和鄙夷了一番。“你干什么?还有,你,你会易容术?”
魏涟漪惊奇的看着那薄薄的人皮,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之术,真是太神奇了。他翻了个白眼,“废话,我现在就救你离开,现在开始闭嘴!”
他不耐的说着,要不是看在王爷的份上,他才懒得管闲事,只是没想到那魔头居然这样疯狂。一把将他扛了起来,背在背上,闷哼了声,“看你瘦得跟排骨似的,怎么重得跟猪似的?”
魏涟漪咬着牙,要不是现在看这人救了自己,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居然说自己是猪。
“快走,如果你不想落在那魔头手里的话!”
魏涟漪催促着,害怕要是晚了那魔头前来的话,他们怕是再难离开。
钟天诺也不再多说,一边照着魏涟漪所说的路线而去,找到了那曾经的密道处。
两人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往山下而去。
钟天诺累得脸上热汗直冒,两腿也直打抖,却不敢放下她,咬着牙。魏涟漪感觉到自己的衣襟也被他背上的汗意湿透,还有他的粗喘气声,叹了声道,“大胡子,看你累了,就放下我先休息一番吧。”
也不知那魔头发现了她的失踪没有。钟天诺摇了摇头,“不行,我不会武功,要是一停下被那魔头追上,我可真是只能看着你被再次抓走了。放心,虽然你肥了点,背你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你记着这个大人情便好了!”
钟天诺懒得和她罗嗦,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支是没有半点松懈,眼睛也开始发晕,在以为自己快要晕倒时,终于背着她出了山去。
那山下的马车正等着,将她放在了马车上,坐在马车头前,一挥长鞭,啪的一声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的嘶吼一声,扬腿飞奔着。钟天诺没有半点的停留,一路急驰着,就怕那魔头会随后跟来。
“魏姐姐!”
小屁头大喊着开门而入,却一眼瞥去那床上空无一物,心里一惊,知道有事变,悄悄关门退了出来,远远却看见自家的爹爹迎面走来,心里一咯噔,立刻扬起笑跑了上去,一把挽着他胳膊撒娇着,“爹爹,我刚刚看了魏姐姐,她现在不舒服,不想见人,爹爹,你到院子里来看我练剑吧,我有些不懂的地方爹爹得指点一番才行1”
“哦?”
无情看了眼那紧闭的大门,也未多想,一个残废的人,他跟本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来,又想着确实是好久没有陪儿子练剑了,想了想,点点头,“好,今天我便陪你练剑,若是没有上升,可是要受罚的。”
“嗯。”
小屁头低下头笑着,小小的拳头慢慢握紧,心道,魏姐姐,若是你已经被人救走了,那一定要走得远远的,我怕爹爹会再次伤害你,一定要逃得远远的。说着一边拉着爹爹的手,心道以后真的只有我们俩了,爹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不要再生气,不要再发火了。无情微微侧头,今天的小屁头似乎特别乖,让他心情也好了许多,到了那练功场,选了把厚重的长剑扔了过去。绪飞扬起小脸,脸上的笑容异常明亮,看着那天上的太阳,便想到了魏涟漪带笑的脸,心里一暖,我不会再让爹爹伤害你了。
不会了。“爹爹,接招吧,我一定会打败你!”他大声说着。
无情眉头一颦,不怒反笑起来,手一挥,兵器架上的一把长枪飞了过来,他稳稳握住,笑了起来,“好,飞儿,让我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说着眼一冷,丝毫没有留情的一剑刺了出去。太阳越升越高,钟天诺终于将马车赶到了百公里外的地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停在一旁的河边,下了车去,走到河边,府下身捧起清清的水饮了口,又拿下腰间的水袋,装满了,上了马车,看她无力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他的眸子迷蒙而美丽,如同湖水上蒙了雾般,有种神秘的朦胧美感,心忽地一跳,像是被紧抓了一下般。
回了神,将水袋递了过去,“喝点水吧!”半天没反应这才想起她的身体有异,叹息了声,一把将她扶起,将水喂进了她口中。
一边恼道,“臭丫头,今儿老子这样的伺候你,他日你可得好好报达我一番才是,老子这辈子还没伺候过谁呢。”魏涟漪苦笑了声,点头道,“你的救命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只是我现在如同废人一般,别说报达你,生活都不能自理……”
“要是没得治,老子还会浪费时间来救你?”
大胡子啐了声,英俊的脸上依旧凶神恶煞的模样,却让她看着没了以前的不爽感觉,也许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也许是因为这张完美的皮相,总之是好感度上升。
但一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是心里一惊,讶声道,“我这般了还能治好?”
这次是真的对这人刮目相看了,以前只不过当这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庸医,但现在却是不得不佩服了,就她这样的病情,便是在那前世也不一定能治好,这人要是在前世,那可是金牌医生啊。“怎么,终于开始正眼看老子了,老子还以为你的眼里只看得见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