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盈此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不可能的,我不会运毒啊,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眼看着任雪盈被警方带着手铐送到门外的警车上去,程天桀带着小希一路追过去,却还是被挡在了车外。小希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警察带走,吓得当即就大哭起来,抽噎地叫着,“我妈妈不是坏人,不要抓我妈妈。”哭着哭着,却是猛然晕倒在程天桀的怀里。
一看小希竟然晕了,程天桀也慌了手脚,一时也顾不得再追警车,当即就抱着小希往机场外跑去。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医院赶。小希本就心脏虚弱,虽然先前已经做了很多次手术,恢复得也算不错,可还是因为这次任雪盈的事情而受到了惊吓,因而病情出现了反复,当即就被医生要求住院进行进一步地观察。
好好的三口出行,莫名地被一包******搅了局。程天桀又是担心小希的安危,又是担心任雪盈的状况,等安顿好了小希,就赶忙往警局赶去。
他找了相熟的警司问询任雪盈的案情,这才得知,因为那一包******是从任雪盈的行李箱中找出来的,而且数量巨大,因而任雪盈目前已经被机场警局起诉,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很有可能会面临至少二十年以上的刑期。
程天桀自然不能忍受任雪盈无端端卷入到运毒的事情当中,当即就命助理去找最好的律师去给任雪盈做辩护。他找了警司,费了些功夫,才好说歹说地见到了任雪盈。
两个人隔着一张长桌,才不过两日不见,程天桀就觉得任雪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任雪盈一见程天桀,头一句就是紧张地问孩子的状况,“小希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吓坏了?”
程天桀自然不敢说实情,怕她知道了会更担心,忙说道,“孩子没什么事,现在被送回家由佣人看着,你不用太担心。”他看她的样子,就觉得无比心疼,又急急说道,“你别怕,你没做过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冤枉你,我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他们一定可以帮你洗刷罪名的。”
任雪盈神情哀伤地点了点头,怎么都没想到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要去罗马旅行,却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她心里记挂着小希的安危,却也为自己而隐隐有些担忧,只是怕程天桀会为自己担心,因而只是茫然地点头,心里却实在感到恐惧。
程天桀探望过任雪盈之后,就立刻开车去和律师会和。早前助理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律师,并且也和任雪盈见过面,就案情有过了解。和律师见面的时候,任雪盈才稍稍表露出害怕的心情来,她很担心自己这次的官司,虽然程天桀已经安慰过她,没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需要担心的,警察一定会还她清白,调查一旦深入,什么破绽都会展露出来。但显然,她对于这次的事情毫无一点心理准备。
其实就连程天桀也觉得这件事来得实在突然,这阵子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一窝蜂地冒了出来,让程天桀应接不暇,公司才刚刚度过危机,没想到这次却是任雪盈出了事。
他和律师详细地研究了任雪盈的证词,越发觉得其中疑点重重。律师沉思片刻,就忍不住问道,“这次是你们一家三口出行,这个计划提前有跟什么人说起过吗?”
程天桀想了想说道,“我们是临时决定出去旅行的,就连旅行的地点也是前几天才确定下来。不过各自的公司最近都有不少事情正在进行,因而前几天我们都有先交办手上的事儿,按说是有不少人知道我们要去旅行的,但也都是公司的人,按说是不会有人有机会接近到我们的行李之类。”
律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小行李箱显然是之前就已经放了******进去,这一点倒是不觉得奇怪。就算你们提前去托运的话,应该也是会查出来的。”
两个人将周围可能接触到他们的人纷纷排查了一遍,都觉得难以下手。因为所接触过的人也都是和他们相识多年或是共事已久的,是很信任的人,按说是不可能会出这种差错的。
因为行李箱中被发现的******数量很大。任雪盈的案件被认定为机场运毒案件中非常重大的,因而检方提起的控诉非常迅速。没过几日,他们就收到了法院寄来的传票,开庭时间就在几天之后。
等到了开庭的时间,程天桀和林亚娇等人就一起前往法院参与庭审。这期间,因为警方在取证的缘故,程天桀没什么机会见到任雪盈,只能从律师口中得知任雪盈的近况。等法官等人都到达之后,法警将任雪盈带了上来。
任雪盈双手带着手铐,脸色苍白,头发拢了拢扎了起来,嘴唇有些破皮,看上去十分地憔悴。她的身上还穿着那天在机场时候穿的那身衣裳,只是已经有些皱皱巴巴了。
一看到这样的任雪盈,程天桀就觉得喉咙发紧,眼神紧紧地跟随着她,心里已经像是有一只大手在反复地揉捏一般地疼痛不已。自己一直都说要好好地保护她,却没想到总是让她陷入到危险当中。
法庭之上,控方律师很快就将对任雪盈的种种疑虑提了出来,不时质问她为何会带着那么大包的******出入机场,并且问询她,那些******的来历,以及如果顺利运送出机场的话,接应的人是谁。
期间也曾提及程天桀。因为二人是一起出行的,不免就被警方列入到调查当中,追问任雪盈,程天桀是否知道这些******在箱子里。
任雪盈按捺住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地一一作答,对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只能点头或摇头,态度很坚决,但并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愤怒来。她始终记着律师跟她说的话,越是觉得控方问出的问题无理或可笑,越是要保持镇定,因为这都是做给陪审团看的,不能让他们觉得她是因为被揭穿了而恼羞成怒。
很快地,就轮到了辩方律师进行证据的展示。任雪盈的律师走上前去,镇定自若地对法官和陪审团说道,“我觉得控方对我方的所有控诉都是不成立的,是一种假设。虽然的确是从任小姐的行李箱中搜出了大包的******,可这并不能代表她就有运毒的嫌疑。首先,请法官注意一个细节,当天任小姐是带着孩子和男友一起搭飞机要去罗马旅行的。如果她真的是要运毒的话,根本不需要把事情做得这么全面。我这里有程先生提供的订票的一些依据,以及他们在罗马定下来的酒店。而且程先生为了给任小姐一个惊喜,还特地在罗马那边安排了非常奢华的晚宴,是在他们到达罗马之后要一起去的。这些都是有证据可以显示的。”
程天桀紧张地看着任雪盈,双手交握,几乎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任雪盈,眉头紧紧蹙起,双唇紧闭,整个人几乎都恨不得从旁听席上跳下去,将她从那被告席上拉下来,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
律师又说道,“除此之外,关于此案的疑点实在很多。任小姐曾经在国外生活多年,对安检之类应该十分熟悉。正因为如此,她显然是知道行李箱一定会在安检的时候被打开详细检查,既然如此,她怎么会笨到把那么大的一包******放在箱子里让安检人员那么轻易地就找了出来呢?稍稍仔细地推敲,就会发现这完全不合逻辑。”
法官微微地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律师的这一点质疑。
除此之外,律师又提出了好几点质疑。那都是他在和程天桀详细地了解了当天的情况之后,做出的判断。他觉得警方在督查现场的时候,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显然法官和陪审团对律师提出的种种疑惑都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休庭之后,再进行控方问询的时候,也发现有一些证据的确是临场检查时候进行的揣测,因而单单凭借任雪盈一方面的表现,很难将这次的案件定性。
事情至此,任雪盈的案件因为种种难以解释的疑点,因而未能定案。法官将此事发回警局去重新调查,但任雪盈仍然要被收审,直到洗刷嫌疑为止。
早前,程天桀就想给任雪盈办理假释,但警方却以案情尚且在调查为由,拒绝了假释的要求。程天桀为此懊恼了好一阵子。他就是很担心任雪盈会受不了警局的那种生活,没想到现在在法庭上看到她瘦弱了那么多,不觉心里更加心疼不已。
任雪盈上了法庭,其实眼神一直牢牢地锁定在程天桀的身上。两个人远远地对视着。程天桀的眉头一直紧紧蹙起,尤其在控方律师说任雪盈是有意识地要运毒的时候,程天桀脸上的愤怒几乎快要烧成熊熊烈火了。
一如程天桀看到任雪盈就觉得她瘦了一大圈,任雪盈看到程天桀也觉得他十分地憔悴,黑眼圈那么深,显然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地睡,怕是为了她的事情日日都在奔波。她虽然在里头,也听说程天桀每天都会来警局,希望能够见到她,可是因为还在调查中的缘故,警局的人都拒绝了。看着为自己如此担忧憔悴的程天桀,任雪盈心里也不是滋味,十分地心疼不已。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程天桀说几句话,可当法官宣布案件不成立,发回警局重新调查之后,就被法警带下来,一路带到外面的警车上去了。这期间,程天桀一直紧紧地跟随在后面,身边陪着律师,眼神从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影,表情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机会。
等任雪盈被带走之后,程天桀就变得脸色阴沉,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但至少没有被定案,好歹也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律师在一旁说道,“现在就要看警方那边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如果是他们先找到一些证据的话,就有可能重新对任小姐提起控诉,但如果我们能尽快找到什么可以证明******和任小姐没有关联的证据的话,那就可以尽快向警方提起假释的要求。”
程天桀派人加紧时间去追查周围的人,但是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事情像是陷入到僵局之中,现场只有程天桀可以当做证人,却也不能证实为何那包******会在任雪盈的行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