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候,青罗煮了药来,脸上神情深沉凝重,担忧之色难掩。而楚三少更是忧心,眉间紧皱,整日都不曾缓和。
“姑爷,您也别太担心,小姐若是清醒着,看到姑爷您这般模样,定也是要心疼的。”青罗抹了抹眼泪才转过身来,主子们面前可不能添堵。
“你且下去吧。”楚三少接过药碗,吩咐了人出去,只小心坐了床边,轻轻把药吹凉。只是床上小女人依旧昏睡不醒,汤药根本喂不进去,无奈楚三少只得“另寻他法”。
傍晚时分,寒松院里又差人来问,楚三少亦是顶着一脸愁容给回了。直到夜里,床上的人儿才幽幽转醒。
邱旖韵半眯着眼,屋里的灯并没点太亮,所以光线昏暗迷蒙,再加上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视线也模糊着。只依稀见得熟悉的轮廓,伏在床边沉沉睡去。
心头一暖,邱旖韵缓缓伸出手,抬手轻抚床边男人的发丝。这个曾经与自个儿结发的男人啊,在她睡梦里也不曾给他消停。
原是她觉得最看重的体验,竟被他在梦里夺了去。邱旖韵心里可是气愤得很,光是听小唯不厌其烦的说就已经够无聊的了,某人却还夺了她的“初吻”不说,还使劲儿地给她灌苦水进来!要不是小唯始终困着她,她肯定要爬起来揍他一顿。
只是……小唯在梦里所说的一切,到底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发凉。原来没有什么人是真的值得信任。
“醒了?”楚三少颤了一颤,再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终于醒了!”一下子挤到床上来,长臂一伸就把邱旖韵揽进怀里,原本宽敞的空间因着这个大男人突然闯入而变得狭窄,连氛围都变得厚重起来。
邱旖韵觉得自个儿肋骨都要被勒断了,胸腔里空气也都被一寸不留的挤压出来,心里却是还满溢着充实感。“夫君,妾没事。”她虽是在昏迷中,却并不是没有意识。
抱着她的手险些落下泪来的楚三少,真真是入了她心。恨不得那会儿她就睁开眼睛挣脱一切醒来,告诉他,她没事。只是小唯说……若是她强行醒来,她体内的毒就真的无药可解了。
“妾真的没事,妾只是……”邱旖韵感觉紧紧怀抱着自个儿的男人阵阵紧锁的手臂隐隐颤抖,刚想要开口安慰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住,剩下的字句也都半个不剩的吞没在他温热的唇齿间。
“唔……”邱旖韵忍不住瞪圆了眼睛……这和睡梦里灌着苦水的吻不同,此刻的楚三少更具危险,唇齿间的力道也更有侵略性。他的手臂轻抚滑落至腰间,往他胸前狠狠一带,两人之间距离更近,几乎半分空隙都无。
很快,邱旖韵觉得自个儿所有的理智都在楚三少的攻略城池之中溃不成军,一再退步。搁在男人胸前的小手儿也渐渐失了气力,从初时的惊恐的使力抵着到后来的羞赧作祟的轻触,邱旖韵觉得已经不像自己了。
而楚三少手上动作更甚,她愈是退避,他就愈是强烈。大手在她后背一再流连,之后也转移阵地轻吻了她脖颈。“韵儿,你准备好成为我的妻子了么?”
他实是忍了许久……他自觉也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这个新身份,自然也是希望她能早日适应他们的新关系。
只能说那氛围实在是太暧昧,又或者,是眼前男人的吻太具有诱惑力,邱旖韵险些将那娇吟溢出唇瓣来。
“切莫跟你家男人有太多接触,若是你心里还惦记着他命的话。”
终是最后半分理智残存,邱旖韵总算是想起来小唯最后那句交代,那是她印象中小唯从未有过 的严肃认真。
“不……”邱旖韵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只是这小小的动作却被楚三少尽收眼底,空气回温,楚三少难掩苦笑,“是为夫吓着你了,你好好休息。”楚三少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邱旖韵张了张嘴,好半天没吐出半个字儿来,只能双臂绕着膝,小心的把自个儿缩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给她多些安全感吧。
她的反应……刚才是伤到了他的吧。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个儿名正言顺的妻子这般拒绝。邱旖韵自知心里有愧,也不敢凑到楚三少面前去招惹不痛快。
她心里真是恨着。恨谁呢,凡事也都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个儿太心慈手软,才会让旁人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要恨,邱旖韵还是得恨自个儿。伤了楚三少的人是她,留了机会给旁人伤了自个儿的,仍是她。旁的她谁都不能怪,至于那给她下毒之人,她自会一一清查。
“小姐,姑爷说您醒了!”青罗又惊又喜的跑进来,看到瑟瑟的缩在床角的邱旖韵,不禁又掉了泪珠子下来。
“小姐受苦了……是青罗不好,没能照顾好小姐。”青罗瘪瘪嘴,泪珠子连成串儿,怎么也劝不听。
“青罗可是 笑话我呢?”邱旖韵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不过是贪睡了些,怎就成了你的罪过了。也真是,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这是睡了多久了。”邱旖韵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好让青罗莫要再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