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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政治衣钵:只因生在帝王家(1)

生在帝王家是一个人一生的幸运,也可以说是一个人一生的悲哀。帝王家的成员,每个都是天潢贵胄,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亭台楼阁,坐的是八抬大轿;帝王家的成员,每个都是政坛上的一颗棋子,娶回了政治筹码,嫁给了素未谋面,失去了人身自由,继承了烫手山芋。这就是帝王家的幸运,这也更是帝王家的悲哀。

1.司马伦——矫诏晋惠帝禅位自称皇帝

司马伦是西晋宗室,大名鼎鼎的司马懿的第9个儿子。司马氏掌权之后,司马伦被封为安乐亭侯。司马炎称帝之后封司马伦为琅邪郡王,后改封为赵王。司马伦曾参与西晋著名的八王之乱,是皇后贾南风的亲信。

司马伦矫诏称帝之后,改元建始,滥肆封侯,以苟且之惠取悦人情,以至于府库之中储备的金银都不够用来给那些封侯的人铸印用的;府库之中所储备的貂尾都不够给封官的人做官帽用的,只能用狗尾巴来代替。“狗尾续貂”这个成语就是由此而来。

如此倒行逆施,司马伦的皇帝位子自然坐不长。没过多久,当年被他排挤的齐王司马冏起兵反司马伦,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常山王司马乂等纷纷响应。在几位藩王的夹攻之下,司马伦很快便败下阵来,被废去皇位困在金墉城,和他的4个儿子一块被司马冏等人杀死。

继位内幕

综观古今,统治阶级为了争夺最高权力而进行的权力斗争,用残酷、血腥来概括,是一点都不为过的。那些父子相残、夫妻反目、手足相争之类的人伦惨剧更是家常便饭。但是,残忍到不分忠奸、不辨你我的野蛮杀戮,很少有超过西晋帝国的。赵王司马伦就是依靠这些手段在八王之乱中渔翁得利的。不过可惜的是,他东打西杀、两面三刀攫取的政权还没等到坐稳就土崩瓦解了。因此,司马伦靠矫诏篡夺来的政权,很快就连同他的性命一起消失在历史的沟壑中,成为后人嘲笑的谈资了。

宫廷黑吃黑,司马伦“吞并”贾皇后

西晋初建,晋武帝司马炎以曹魏亡国之鉴而大封同姓诸侯王,为的就是要构建一个庞大的家族帝国,以免被个别权臣趁虚而入,谋朝篡位。可是,分封同姓诸侯也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做法。难道同姓的宗室们就不会起意篡权夺位吗?至少司马伦等人就是在这次分封中捞到了足够的争权夺位的政治资本的。事实上,大肆分封这种做法虽然有利于当时政权的稳固,可是却给后人留下了巨大的政治隐患。这一隐患终于在武帝死后,晋惠帝司马衷继位后,一并爆发了开来。

为了皇权,司马家族除了与杨氏家族展开血腥博弈外,还掀起了一场殊死的“窝里斗”,其惨烈程度让人无不心惊肉跳,在人类史上,也属于罕见骨肉相残的典型。司马伦这个智谋不高、野心狂妄的屠夫,竟然能乱中取胜获得帝位。就是因为在这场权力大战中出现了两个特殊的人物,一个是近似白痴的傻皇帝司马衷,一个是野心勃勃的皇后贾南风。

其实这场“窝里斗”的罪魁祸首,就是一心坐大位的正宫娘娘贾南风。傻子司马衷即位后,朝廷大权把持在太后之父杨骏手中。贾娘娘不甘心,经内外串联、上下点火,终于诬陷杨骏“为乱”,将杨氏亲党一网打尽。从而点燃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骨肉相残的大火。司马伦攫取大位就是依托了这个女阴谋家的狂妄野心。

公元290年,晋朝的开国皇帝司马炎病逝,他的儿子晋惠帝司马衷继位。晋惠帝是一个有名的“傻皇帝”,昏庸无能。他之所以当上皇帝,全靠妃子贾南风的阴谋。有一年闹灾荒,老百姓没饭吃,到处都有饿死的人。有人把情况报告给晋惠帝,但晋惠帝却奇怪地问:“没有饭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报告的人听了,哭笑不得,灾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来的肉粥呢?由此可见晋惠帝是如何的愚蠢糊涂。

与此同时,当初司马炎乱封诸侯所埋下的祸患也渐渐爆发开来,那些同姓诸侯们的势力已发展到出则总督一方军政、入则控制中央朝权的程度。公元291年,生性酷虐好妒,又有政治野心的贾皇后联合楚王司马玮(司马炎第五子)密谋杀死了受司马炎遗诏辅政的太傅杨骏。并且假托惠帝的诏令,把杨太后也废为了庶人。一朝得手,贾皇后的权力欲望越发膨胀开来,很快又勾结司马玮杀死了新上任辅政的太宰司马亮和太保卫。最后,贾皇后暗施手段,反过来加给司马玮以擅杀司马亮和卫的罪名,又除掉了司马玮。所有的绊脚石都被踢开了,贾皇后终于大权独揽,满足了自己的权力欲望,而她那个昏庸无能的丈夫,自然也只能任由她在朝中广置自己的党羽,残害忠良,为所欲为。

贾皇后虽然掌握了朝廷的实权,但是,有一件事始终令她寝食难安——她本人并无子嗣。晋惠帝司马衷有一个太子,名叫司马,史称愍怀太子。愍怀太子并非贾皇后所生,他的生母谢玖,原是司马炎的妃子。当年司马炎在弱智儿子婚前,担心他不通男女闺房之事,就让妃子谢玖前去传授,由此有了司马。

贾南风并无子嗣,对身为太子的司马心怀忌恨。为加害司马,她一面令他与生母谢玖分开,一面暗使太子身边的宦官放松管教,任其荒疏学业,嬉戏玩耍。公元299年冬天,贾皇后勾结赵王司马伦,准备谋害愍怀太子。一天,贾皇后传旨召愍怀太子进宫。愍怀太子坐定后,贾南风派侍女陈舞一手持一杯酒,一手托一盘枣出来,让愍怀太子将酒饮尽,把枣吃完。愍怀太子不知这是阴谋,一口气喝下了三升酒,很快便酩酊大醉。这时,另有侍女拿来笔墨纸砚,让司马抄写一份文字。酩酊的司马已不知文字具体何意,只是依样画下。笔画不全的部分,贾皇后又令宠臣潘岳补上。

这份文字的内容涉嫌谋反,又是愍怀太子亲笔所写,贾皇后终于得到了废除太子的把柄。很快,朝廷以谋反罪名将司马的太子职位废除,遣出宫中,住到许昌。而当贾皇后行使这一系列阴谋的时候,赵王司马伦是朝中的右将军,手握军权。在他的威慑之下,即便有人对整件事情起了疑心,也只能藏在心里,谁也不敢说出来。

司马伦的心腹孙秀对司马伦说:“司马聪明性刚,如果他能够重新当上太子的话,那么他有朝一日登基,不然不肯受制于人。明公素为贾皇后的党羽,这是路人皆知的事,今日如果除掉贾皇后,为太子立下大功,太子虽然会暂时把之前的仇怨忍在心里,然而也肯定不会对明公您心存感激。要是今后您有微小的差错的话,就一定会遭了他的毒手。以此看来,我们莫不如借贾皇后之手,斩草除根,彻底除掉太子。然后明公您再废掉贾皇后,为太子报仇。这样一来,您不仅仅能免除祸根,甚至有机会登上皇帝的宝座呢!”司马伦一听,大喜过望,马上让孙秀主持这件事。

计策定下之后,孙秀派人散播谣言,说有人打算废掉贾皇后,重新立太子。贾皇后听说之后非常害怕。第二年3月,贾皇后让太医用巴豆和杏仁制成毒药,派宦官孙虑携药至许昌,毒死司马。孙虑到许昌后,逼司马服药,司马不从。趁司马去厕所时,孙虑跟随在后,用捣药的锤子把司马活活打死了。这一年,愍怀太子司马仅仅只有22岁。

除掉愍怀太子之后,司马伦又把矛头指向了贾皇后。这时,孙秀又给司马伦献计:“明公您要想除掉贾皇后,单凭您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看齐王司马早就看贾皇后不顺眼了。您如果能联合齐王共同举事,那就大事可成。”

司马伦当即派人把司马请到了家里,置酒相待。酒过三巡,司马伦屏退左右,哭着对司马说:“当今皇上昏庸,导致贾皇后专权。可恨那贾皇后竟敢杀害太子,无所不为。如果我们这些人不早早为社稷打算的话,恐怕大晋的江山就要完了。现在我准备跟您联手,一起杀了贾氏,您看怎么样?司马说:“我早就想杀了这个可恶的贾皇后了,只是因为力不及才迟迟没有动手。既然如此,何不你我两家就此起兵,篡改皇帝的诏书,诛灭贾皇后一党?联合你我两家的势力,我看谁敢反抗!”

紧接着,司马伦联合司马篡改了诏书,对朝廷的大臣们说:“贾皇后与贾谧等人谋杀太子,今奉皇上圣旨,命令车骑将军司马进宫废了贾皇后。你们如果跟我们联手的话,就给你们封侯,如果执迷不悟,那就满门抄斩!”众人都表示愿意服从。于是,司马伦带了一千精兵,把守住宫门内外,司马冏率领五百甲兵杀进宫去,抓住了皇后贾南风,送往专门关押失宠的后妃的金墉城囚禁了起来。

事成之后,司马伦又一次伪造诏书,封自己为使持节、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王如故。然后把司马亮排挤出了朝廷,从此大权独揽,体制和当年司马懿、司马昭辅佐魏国是一样的。

胆大包天,司马伦矫诏篡权攫取皇位

公元301年,把持朝政的司马伦兴起了废帝自立的念头。心腹孙秀对他说:“现在朝中的权力都把持在您的手中,您若想当皇帝,现在正是好时候,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会有变数啊。您明天不妨聚集百官商议这件事。百官之中如果有不服从于您的,您就杀了他。当年赵高指鹿为马的故事,您也不妨学一学。”

司马伦很高兴,第二天在家里大排筵席,宴请百官。百官公卿都害怕司马伦和孙秀的权势,谁敢不来?司马伦见百官到了,就让他们入席,命令仆人给他们斟酒。待酒过三巡之后,司马伦举杯对诸位大臣说:“现在有一件大事要说给诸位听。”

众人安静下来,等待司马伦开口。司马伦说:“天子是国家的主人,有权治理天下。但是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毫无威严可言。更何况先帝有密诏,对我说当今皇上愚笨得很,本来没有资格做皇帝。我现在打算让皇帝陛下做太上皇,我来做监国,然后寻找一个有德之人,立他为皇帝,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有人说:“殿下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年汉昌邑王登基才27天,便犯下3000余条罪行,于是霍光才在祭拜太庙之后废了他。当今皇帝虽然懦弱,但是却并没有什么过失,怎么能说废就废了呢?”

司马伦大怒,说道:“当今的天下都是我司马家的天下,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听我的话?我跟你们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有谁不同意的话,我一定杀他全家!”此话一出,群臣再也没有敢多说的了。

第二天一早,司马伦让孙秀领兵守住宫门,自己拿着宝剑带领数百甲兵直入殿上请皇帝上朝,大会文武。如果有敢不来的,马上就派兵去抄家。很快,大臣们分班而站,司马伦执剑在手,指着皇帝说道:“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没有能力君临天下。现在我祭告太庙,让当今皇帝做太上皇,搬去金墉城居住。我司马伦又仁德又有威望,理应身登大宝,继位为君。”

说完,司马伦命令左右把惠帝司马衷扶下龙床,抢走了他的玉玺,让他跟大臣们站在一起。孙秀亲自扶司马伦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上,让群臣参拜。就这样,司马伦通过伪造诏书的方式篡夺了皇帝的宝座,把晋惠帝司马衷赶下了台,自己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

千秋评说

司马伦这个无论从智谋还是从资历上都不敢让人恭维的军阀式政治人物,之所以能浑水摸鱼、乱中取胜,夺取高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西晋王朝内部频繁的权力更替,家族式的政治火拼,并终于让司马伦渔翁得利又深受其害。

客观地讲,司马伦也非某些史料上所讲的那样笨拙无能,不然的话,在军阀混战的动乱年代,他也不可能仅凭匹夫之勇就登上皇帝的宝座。应当说,在八王之乱的的乱世危局之中,任何一个有些权势的人,都有攫取最高权力的强烈愿望,更何况中间又掺杂着杨太后家族及贾南风家族以及不少前朝旧臣的残余势力。然而就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之下,唯独只有司马伦能够一时间脱颖而出,如果没有一定的过人之处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要是司马伦诚如某些史料上记载的“伦素庸下,不知书,无智策,所共立事者皆邪佞之徒,惟竞荣利,无深谋远略”的话,在他逼退惠帝下台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文武大臣叩拜称臣。由此可见,司马伦本身并非平庸之辈,否则,诡计多端的贾皇后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了。

当然,司马伦,最终也没有在这场政治较量中坚持到底,而是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但他毕竟短暂地拥有了他心目中期待的位置,也许不在乎时间长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就是他最好的解读。

2.李亨——提前抢班夺权的唐肃宗

唐肃宗李亨原名李玙,曾被封为忠王,登基之后史称唐肃宗。著名的安史之乱动摇了强盛的大唐帝国的根基,同时也给李亨抢班夺权、登上皇位创造了机会。

李亨登基之后,尊唐玄宗为太上皇,实际上是想将父皇彻底架空。不过,唐玄宗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并不甘心把手中的权力就这样交给自己的儿子。事实上,他在为李亨举行册命之前,就早早对中央政局作了精心安排,使其权力得以用法律的形式保留下来,并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当时的唐朝实际上就形成了太上皇与皇帝共治天下的二元政治格局。后来,在公元762年,宦官李辅国等人作乱,唐肃宗李亨在长生殿中惊惧而死。

总的来说,唐肃宗李亨是位乱世天子,他继承了唐玄宗时代天宝盛世的成果,在致力平叛的同时尝试解决天宝以来政治、经济体制运作中的各种弊端,并为身后的帝国打下了一定基础。当然,由于他的主要精力在平叛,无法对后宫、宦官势力的膨胀进行限制,反倒给安史之乱后的重建留下了难消的隐患,这绝不仅仅是李亨个人的不幸,更是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的悲哀。

继位内幕

安史之乱的突然爆发,让强盛的大唐帝国一夜之间进入了乱世。乱世是英杰辈出的时代,同时也是变故横生的时代,李亨就是趁着乱世摆了父亲唐玄宗一道,成功抢班夺权,登上皇帝之位的。

得收养李亨成皇储,斗权臣太子落下风

说实话,李亨这个太子当得是很窝囊的。身为国之储君,李亨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饱受李林甫、杨国忠等权臣的欺凌。然而,安史之乱的突然爆发,打破了大唐帝国的秩序,也给太子李亨扩充权力带来了难得的机会。

李亨的母亲姓杨,出身于弘农华阴杨家,这个杨家为关陇地区的名门望族,后来才发迹的杨贵妃、杨国忠的杨家是万万不能与之相比的。李亨的母亲杨氏的曾祖父杨士达曾是前朝隋朝的高官,中国历史上的女皇帝武则天的生母就是杨士达的女儿。

公元710年8月,在历史上极具影响力的唐玄宗李隆基被册立为太子,几天之后,李隆基与李亨的母亲杨氏成婚。杨氏很争气,很快就怀上了李隆基的孩子。若是放在一般的时节,妻子怀孕对于李隆基这个太子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当时的政治环境相当险恶,李隆基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对于杨氏怀孕这件事,李隆基反而是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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