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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风雨飘摇:江山不稳被清场,恋恋不舍愁断肠(3)

萧综的母亲吴淑媛原来是梁朝之前齐朝昏君萧宝卷的妃子。在萧宝卷被杀之后,吴淑媛跟了萧衍。在吴淑媛跟了萧衍之后的第7个月,她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萧衍的二儿子萧综。才7个月就生下了儿子,这说明萧综很可能不是萧衍的儿子而是萧宝卷的儿子。但是,萧综并没有受到萧衍的歧视,萧衍不仅封他为王,在他长大之后还给他兵权,让他做将军。但是后来,吴淑媛渐渐失去了萧衍的宠爱,并且为此渐渐对萧衍生出了怨恨之情。为了报复萧衍对自己的冷落,吴淑媛流着泪对萧综说道:“我本是齐宫的嫔妃,为当今皇上所迫,才苟活至今,服侍当今皇上才7个月,就生下了你。你是齐王的儿子,不是当今皇上的骨肉,怎能比得上其他皇子。从前,我见你年幼无知,没有把实情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知道实情也就算了,这样才能长保富贵。你切记母言,千万不要把母亲告诉你的实情泄漏出去。不然的话,别说保不住富贵,就是我们母子的性命也要丢掉了!”自此之后,萧综就觉得自己是萧宝卷的儿子,和父皇萧衍慢慢疏远了。

公元525年,梁和北魏在边境发生冲突,萧衍让萧综领兵,督率各军作战。但萧综为了报复梁武帝萧衍,竟然带着父皇给他的兵马临阵倒戈,投奔了北魏。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北魏方面自然乐得接受,不但接受了萧综的投诚,还给了他高官厚禄。不仅如此,萧综还改名为萧缵,并表示要为自己的生父萧宝卷服丧3年。

萧衍弄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非常生气,不但撤销了萧综豫章郡王的封号,还把吴淑媛也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后来,萧衍听说萧综有回来的意思,就让吴淑媛给他送去小时候的衣服。但萧综却不愿意回来。不久,吴淑媛病逝,萧衍想起与她母子当年的恩情,又起了恻隐之心,于是下诏恢复萧综的封号,还给吴淑媛加了谥号为“敬”。但无论萧衍怎么做,他的二儿子萧综终于还是在北魏落地生根,不再回来了。

大哥、二哥相继出了事,太子之位自然就落在了萧纲的头上。大儿子、二儿子相继出了事,梁武帝萧衍所受的打击同样很大。心灰意冷之下,萧衍干脆遁入空门,做了和尚皇帝。也正是因为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念佛上,才有了后来的侯景之乱。

侯景原来是被鲜卑族同化的羯族人,原本是东魏皇帝高欢的臣子,高欢对他很是欣赏。但是,侯景为人首鼠两端,在高欢死后,他和高欢的儿子,东魏权臣高澄不和。高澄害怕侯景造反,就想夺了他的兵权。侯景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投降了西魏。

但是,西魏和东魏向来是死敌,对于投诚过去的侯景,西魏自然怀有戒心。于是,侯景又准备背叛西魏,向萧衍执掌的南朝梁国投诚。听说当世名将侯景想要为自己效力,萧衍很高兴。侯景来了之后,萧衍封他为河南王、大将军,还把一部分兵权给了他。朝中有的大臣知道侯景的为人,在知道梁武帝答应了侯景的投诚请求之后竟然一语成谶:“乱事就要来了”。

就算侯景投奔了南朝梁国,高澄仍然不准备放过他。不久,东魏攻击侯景,萧衍派自己的侄子萧渊明领兵支援侯景。结果,萧渊明战败被俘。高澄假意提出和解,其目的是刺激侯景。而萧衍不听臣下劝告,与东魏使者往来,这让侯景感到十分恐慌。

此时,侯景假托东魏名义写信,派使者送给萧衍,信中提议用萧渊明交换侯景,萧衍不知其中有诈,竟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下,侯景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决意起兵造反。公元549年3月,侯景率领10万大军围攻梁朝都城建康。城中久被围困,粮食断绝,饥饿与疾病困扰,人多浮肿气急,横尸满路,到了这时,建康城已经是岌岌可危,能登城抗击者只有不到4000人了,因此萧衍只得领着残兵败将退守皇城台城。至于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王们,则个个彼此猜忌,按兵不动,只想着坐山观虎斗。不久之后,台城也被攻陷,萧衍成了侯景的俘虏。

侯景似乎天生就是个乱臣贼子。打进建康城之后,他纵兵抢掠,他的卫兵甚至可以带着兵器在皇宫中横行无忌。萧衍见了很奇怪,问左右侍从,侍从说是侯丞相的卫兵。萧衍生气地喝道:“什么丞相!不就是侯景吗?”侯景听说到此时萧衍还是看不起自己,于是派人监视萧衍,不准任何人供给萧衍饮食。很快,当年叱咤风云的梁武帝萧衍就被活活饿死在台城了。

当梁武帝萧衍被侯景围困在台城的时候,萧纲这个做儿子的却被权位的诱惑蒙住了双眼,他竟然不顾父亲的死活,跟作乱的侯景做了一笔政治交易。

公元549年3月,台城被攻陷。萧纲须鬓如画,直发委地,双眉翠色,目光灼人,坐在永福省见叛贼侯景,神色自若,面无惧容。梁武帝死后,侯景立当了18年太子的萧纲为帝,史称简文帝,而侯景则成了梁朝的丞相。当然,真正执掌朝政的是丞相侯景,萧纲只不过是宝座上的一个傀儡罢了。

皇帝不好当,艺术家皇帝身遭惨死

萧纲虽然当上了皇帝,但对横行霸道、作恶多端的侯景却丝毫没有办法。后来,侯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萧纲的女儿溧阳公主。溧阳公主当时正好14岁,通音律,爱诗词,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侯景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美丽的少女。公元550年3月,侯景向简文帝萧纲求亲,要求萧纲把溧阳公主嫁给自己。萧纲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他,出卖自己的女儿。同月,侯景这个北方少数民族来的粗人就和温柔美丽的溧阳公主成了亲。

当了驸马爷的侯景行事更加无所顾忌。一次,侯景请简文帝萧纲修宴集于乐游苑,在帐幕里宴饮3天。当萧纲起驾回宫之后,侯景竟然与自己心爱的溧阳公主一起面南背北,坐在了萧纲刚刚坐过的御床上,让文武群臣叩拜侍宴。文武百官虽然心中恼怒,却谁都不敢反抗。

人如果当久了奴隶,就会产生一种奴性。萧纲本来就是个软弱的人,当起奴隶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有一次,侯景请简文帝萧纲巡视西州(今南京西郊,南秦淮河东侧),萧纲乘坐的是一辆不加雕漆的素辇,身边仅有400多名侍卫。而侯景身边则有几千名铁甲铮亮的武士,时刻护卫在他的左右。在宴席上,萧纲听到丝竹之声,凄然流泪,传命让侯景跳一段舞给他看看;侯景也不甘示弱,也让萧纲跟他一起跳。结果,名义上是君臣,实际上是主奴的两个人就在宴席当中共舞起来,看得群臣纷纷摇头。酒过三巡之后,萧纲在床上抱着侯景,近乎谄媚地说:“我心里念着丞相。”侯景则回答说:“陛下如不顾念我,我哪能得到现在的地位!”

后来,湘东王萧绎(武帝萧衍第七子,即后来的梁元帝)下令大举讨伐侯景。萧绎发兵的檄文传遍远近,梁朝内部群起响应,只有皇帝萧纲还像个奴才一样小心地侍奉着侯景。

当了丞相,掌了权柄的侯景还嫌自己的官不够大。于是,侯景让简文帝萧纲晋升自己做相国,封20郡,为汉王,并且享受特殊的宫廷礼遇。萧纲自然不敢不答应,当场便写下了诏书。可是还不到一个月,侯景又对自己的官位不满足了,又要求萧纲封自己做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等职。这次,侯景懒得让萧纲写诏书,而是自己写成诏书呈给萧纲,让他加盖玉玺。萧纲看过这封诏书之后惊讶地问:“将军里竟有宇宙这样的称号吗?”侯景回答:“我说有便是有!”

简文帝萧纲如此害怕侯景,对他的要求从没有违拗过,但在侯景的心中,还是要对萧纲小心提防。萧纲自从即帝位以来,他住的地方就被侯景派人严加把守,外人根本没有觐见萧纲的机会,只有武林侯萧谘和仆射王克、舍人殷不害3人,因为他们身体文弱才得到侯景的允许,可以在萧纲的居处进进出出,而萧纲哪怕是和他们说话,也只是说些与朝政无关的话,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侯景娶简文帝的女儿溧阳公主,很宠爱她,因而妨碍了处理政事。侯景的心腹王伟多次劝谏侯景不要贪恋女色,然而侯景把这话告诉了溧阳公主。公主很不高兴,就在侯景的面前说王伟的坏话。王伟深知枕边风的厉害,恐怕被她的谗言所害,于是就极力劝说侯景除去简文帝萧纲,以此来转移侯景的注意力。侯景听从了他的建议,让前寿光殿学士谢昊起草诏书,又派吕季略把诏书带入宫内,逼着萧纲抄写出来。

公元551年8月,侯景派卫尉卿彭隽等人率领士兵进入宫殿,把简文帝废了,改封为晋安王,将其幽禁在永福省,还把他的内侍和卫兵都撤了,派精锐的骑兵把他严密看守起来,并在墙头插上枳、棘一类多刺的树枝。没过多久,侯景干脆把心一横,害死了萧纲,彻底绝了自己的后患。可怜萧纲由于贪恋权位,不惜牺牲女儿和自己身为人君的尊严去屈身侍奉仇人侯景,可最终,却还要亲手写下废黜自己皇位的诏书,并且被侯景圈禁、谋杀。历史的讽刺性在这里显露无疑。

千秋评说

纵观萧纲的一生,可谓用贪婪和窝囊来概括。由于他过分贪恋权位,而在险境时不能自拔,并由此引发了家族之间的血腥冲突。甚至为了权力而不惜与自己的杀父仇人做政治交易,把权力重新分配。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竟然答应叛贼侯景非常荒唐的要求,把自己只有14岁的女儿嫁给仇人。

但令人遗憾的是,萧纲在政治上的一再退让,并没有取得叛贼侯景的认可。而最后还是被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了下来。在位时间只有短暂的两年,却留下了永久的耻辱。但事情没有到此了结,而最终还搭上了身家性命。

但有一点是要肯定的,这位不懂政治的恋位皇帝,却有较高的文学天赋。竟创造出大量的文学作品,并引领了萧纲文学集团的风骚,成为中国历史上诗歌创作最为繁荣的时期之一,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4.高殷——遭祖母叔父暗算撒手江山

高殷,是北齐政权的创立者高洋和李皇后所生的长子,字正道,小字道人。后来成为北齐政权的第二任皇帝。6岁时就被父皇高洋立为皇太子,在16岁时,因父皇去世而继位的高殷在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称得上是一帆风顺。

高殷即位后励精图治,对民生极为关心,曾命使者巡省四方,求政得失,省察风俗,问人疾苦;整顿吏治,政治清明;武官年逾六旬皆放免,军事上淘汰老弱,留下精壮,军力大增;下诏减徭役,使由天保朝国势的危急有舒缓,实为一代明君。

宫廷斗争是无比残酷的。小小年纪就面临着如此艰巨的考验,使得这位少年英主的才气最终没有得以发挥,这不仅是高殷个人的悲剧,同时也是北齐王朝的悲剧。

继位内幕

高殷自幼聪慧过人,又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深明事理、处世大度,颇有帝王神韵。小小年纪就能将各种繁琐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在检查阅览时事政治上,更显示出了卓越的才气,因而也为他赢得了很好的名气。但高殷也有其自身的弱点,那就是生性柔弱、心地善良。针对高殷的这一特质,高殷的父皇高洋颇为担忧,他怕在自己去世后,太子高殷继位驾驭不了局面,便在临死前设下了一道“防火墙”,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保得住这位少年天子。

父亲是野兽,儿子是儒生

高殷的父亲是北齐王朝的建立者、被后世称为文宣帝的高洋,母亲是北齐王朝的第一位皇后李氏。

高洋和他的父亲高欢都是汉族人。但是,由于高欢的夫人娄氏是鲜卑人,因此高洋有一般的鲜卑血统。父子两人常年与鲜卑人打交道,渐渐地就被鲜卑文化所同化了。高殷的父亲高洋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鲜卑人,常常轻视汉人,也瞧不起儒生。但是,高殷的性格却与他的父亲大相径庭。高殷是一个受儒家文化影响极深的人。因此,高殷温润的作风很不得高洋的欢心,好几次都想废了他,改立他的弟弟太原王高绍德为太子,只是后来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罢了。

高殷之所以像个儒生,是因为他还是孩童时,便由国子博士李宝鼎和邢峙辅导学习儒经。高殷天资聪慧,还不到10岁便对各种经义十分熟稔。公元556年冬天,高洋在北齐的都城邺都(今临漳邺镇一带)举行了一次儒经辩论会。12岁的高殷在众多宿儒中间不仅口若悬河地阐发《论语》、《孟子》等儒家经典的微言大义,甚至还能出言诘难,辩得那些饱学宿儒哑口无言。高殷在这次辩论会上的表现让人们充分了解了他的聪明才智,因此,在两年之后的公元558年,高洋外出去晋阳巡察的时候第一次让高殷担任监国,而这时,高殷只有区区14岁。在担任监国期间,高殷还不失时机地亲自主持了一次关于儒家经典《孝经》的讨论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高殷的父亲高洋这个人总共在位10年。在执政生涯的前半段,高洋是一个极有作为的君主,他改革管制,裁汰冗员,把北齐政权治理得井井有条。但是在他执政的最后几年,高洋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开始沉溺于酒色,变得残暴不堪。

在高洋执政后期,邺都的金銮殿上设有一口锅和一把锯。每当高洋喝醉了酒,就在此以杀人为乐。而他这个人好酒如命,从早到晚都是醉醺醺的,所以他必须从早到晚不停地杀人才能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宫女宦官和亲信每天都有人惨死在他的油锅和利锯之下。最后,大臣们无奈之下,只能由司法部门把判决死刑的囚犯送到皇宫,供高洋杀人时之用,后来杀得太多,死囚不够供应,只好把牢里正在审讯中还没有定案的嫌疑犯们拿来充数,称为“供御囚”。这些“供御囚”们几乎成了高洋随从的一部分,不但被源源不断地送到皇宫被杀掉,即使在高洋出巡时,“供御囚”也跟在高洋的屁股后,随时供高洋残杀取乐。

高洋的侄女乐安公主嫁给了尚书右仆射崔暹的儿子。有一次,公主回宫探望自己的祖母娄太后,正好被高洋遇见了。高洋随口问及公主的生活,公主回答说:“崔家十分尊重我,只是我觉得婆婆李氏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过了一段时间,崔暹因病去世了。身为皇帝的高洋竟然直接跑到了崔暹的家中,问崔暹的母亲李氏是否想念故去的丈夫。皇帝既然这样问,李氏很自然地回答说:“结发夫妻,哪会不想念呢。”可是没想到高洋听了李氏的回答之后,“唰”地一声抽出佩刀,说:“既然想念,那我送你去陪他好了!”说完便一刀砍下李氏的头,扔到墙外。原来,高洋是专门为自己的侄女乐安公主出气来了。

高洋的丧心病狂同样影响到了身为太子的高殷。在高殷15岁那年,高洋正在金凤台杀人玩。正在这时,高殷来了。于是,正杀得兴起的高洋把刀递给了高殷,让他跟自己一起享受杀人的乐趣。高殷从小受的是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儒家教育,自然不肯随便杀人。但父命难违,只能战战兢兢去杀,砍了数刀,仍然砍不掉犯人的脑袋。高洋见状大怒,上前用马鞭拼命地抽打高殷。高殷惊吓之余,就此患上了口吃和间歇性神经病,直到他死都未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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