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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政治遮羞布:任人摆布的玩偶继位者(1)

皇位传承是一项充满血腥和虚伪的游戏。古代那些皇帝们,就算是那些雄才伟略的有道明君,手上也免不了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口中也不得不讲出言不由衷的政治辞令。但是,这一切的血腥和虚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些肮脏的东西,必须被掩藏起来。那些名正言顺的皇帝尚且如此,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当权者就更需要给自己加上一块政治遮羞布,而这块遮羞布则往往就是那些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的弱者。

1.刘盈——被亲生母亲绑架做傀儡的汉惠帝

汉惠帝刘盈是西汉王朝的第二位皇帝。他的父母可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父亲刘邦,可谓草堆里爬出来的盖世英雄;母亲吕雉是一位以狠扬名的角色,也是帝国里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太后。

刘盈有如此荣耀的父母,而且自己又被立为太子,应当说,这等好事,即便是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可是这个在大汉第一家庭长大的刘盈,后来虽也做了皇帝,但是却始终郁郁寡欢,从16岁登基,到23岁就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事实上,刘盈做皇帝,只不过是表象,而真正掌权的则是隐居他身后的母亲吕雉,他只不过是名誉上的最高元首,却到死都没有获取真正意义上独立执政的权力。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母后吕雉,为了掌控权力,竟让他不顾伦理娶了自己亲姐姐的女儿为妻,让他一生都套上了无法示众的精神枷锁。

应当说,汉惠帝是西汉史上一个奇怪的空白地带。在他之前,有“雄才大略”的开国父皇,身后有母后专政,再往后有文景之治,在这些辉煌璀璨的名字中间,他的名字,自然要被遮掩得暗淡无光。

继位内幕

按照常理,刘盈出生在如此优越的大汉第一家庭,而且又被明确了太子的地位,最终也登上了象征最高权力的宝座,其政治道路可谓一帆风顺。可刘盈并未体会到权力给他带来的荣耀和尊贵,相反,却品味了无数的权力屈辱和精神蹂躏。从太子地位险些不保,到登基后的权力掣肘,刘盈可谓心力疲惫、狼狈不堪,在无奈中走完了他坎坷而又短暂的一生。其实,真正一次次伤害刘盈的是他的父亲刘邦,而一次次在他伤口上不断撒盐的则是他的母亲吕雉。

太子地位不保,母后出手相援

刘盈作为西汉开国皇帝刘邦和皇后吕雉的嫡亲长子,被明确为太子,名正言顺,是天经地义的皇位继承者。可是,刘盈的这对父母,因为并不是真心相爱,在父亲刘邦移情别恋后,而使刘盈的太子地位受到严重冲击,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如果不是母亲吕雉据理力争,恐怕太子地位早就易人。

刘邦当初作为混混时,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比村长略大的小官,能娶上吕员外家才貌俱佳的女子为妻,算得上是烧了高香。但刘邦并不珍惜这段婚姻,婚后依然不改当初的放荡不羁,照样和一些女人厮混,而把娇滴滴的吕雉一个人留在家里干活,就这样,吕雉也从大家闺秀变成了农村妇女。等到吕雉为刘邦生下长女鲁元和长子刘盈后,刘邦依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抱着“家花不如野花香”的扭曲心理,继续风流快活。这些都被年幼的刘盈看在眼里。虽然当时不太懂事,但从有记忆以来,他就隐隐约约地感受到父母的感情生活并不和谐,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

后来,刘邦在造反途中遇见了一个能歌善舞的美人戚姬,刘邦更是与其形影不离,即便是行军打仗也把戚姬带在身边。而吕雉则在家里给刘邦辛辛苦苦拉扯儿女。对此,吕雉免不了暗地里在家摔盘子、哭鼻子。这些都给刘盈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刘盈从小就变得沉默寡言了,特别是有一次父亲对他近乎绝情的对待,让他后来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抚平心灵的创伤。

在楚汉相争的一次战斗中,刘邦被项羽打的落荒而逃。坐在马车里飞快地逃命,可项羽的骑兵却在后面狂追,把刘邦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由于车上人多,马车跑的速度非常慢。眼看项羽的骑兵要追上来了,刘邦竟然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竟狠心地将女儿鲁元和儿子刘盈推下了马车。幸亏部将夏侯婴赶紧将他们再次抱起放在车上,可刘邦再次将儿女推下车。夏侯婴看不过去,又急忙抱上来,刘邦再推下去,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刘邦实在不耐烦了,就瞪着眼睛警告夏侯婴说:“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夏侯婴也很气愤,以“虎毒不食子”与刘邦抗辩。但刘邦很不以为然,最后夏侯婴得抱起两个孩子跑着逃命!值得庆幸的是,最后竟然逃脱了项羽的追兵。在这件事上,刘邦的举动成了刘盈童年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直到后来他们姐弟被送到了关中,才在战略后方过上了安宁的生活。到了刘邦消灭了项羽的势力,取得楚汉战争的胜利,就立刘盈为太子,这时的刘盈才刚刚9岁。

但因为刘盈文弱,外表也显得缺少英武的所谓帝王之气,所以刘邦并不太喜欢他,而是喜欢他最宠爱的戚夫人所生的儿子刘如意,就想把刘盈废掉,让刘如意做太子。但在众人的反对下,刘邦只好作罢,但是刘盈的太子地位却时刻受到威胁。由于刘盈当时还是个孩子,对此还不是很明白。但他的母亲吕后却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为了以后的权势,她便开始了行动。首先找足智多谋的张良讨主意。而张良则建议她找刘邦极为尊敬的“四皓”,让他们帮助她说服刘邦。吕后依计行事,“四皓”果然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平定淮南王英布反叛时,是“四皓”想方设法让刘邦收回了成命,不再坚持让刘盈领兵镇压的念头。

刘邦平定英布叛乱后,因为伤痛病倒了,这时,他又动了更换太子的意念。张良的劝谏没有起作用,其他的人也没有让刘邦改变主意,最后还是“四皓”以实际行动说服了刘邦。

在一次宴会时,每个都在80高龄以上的“四皓”陪着太子刘盈一同入席,这使刘邦很惊讶,觉得太子已经羽翼丰满了,如果再重立太子,恐怕会导致政局混乱。刘邦才彻底打消了更换太子的念头。此后,刘盈的太子地位才基本稳定了。

登大宝刘盈名为皇帝,无权柄惠帝实为傀儡

尽管刘盈在走向皇位的过程中险象环生,但在母后吕雉的精心斡旋下,刘盈还是在父皇刘邦驾崩后十分顺利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可是,登上皇帝宝座的刘盈,并没有真正领略到问鼎天下的君王尊严,因为他那位咄咄逼人的母后,才是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他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政治道具而已,而真正的权杖则牢牢地掌控在母后的手里。他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公元前195年,刘邦病死,刘盈在母后吕雉的张罗下顺利地继承了皇位,这时他才刚满16岁。刘盈继承皇位后,基本上延续了父亲的政策,而且还有父亲的一批有经验的大臣相辅佐,而母后吕雉则被封为皇太后。

谁也没想到,在刘邦生前曾经多次受到打压的吕雉,在刘邦去世后,不但不忌惮任何人,反而突然爆发了强烈的政治参与意识,并利用手中的权力开始了近似疯狂的反攻,使很多人都惨死在她的手中。而贵为一国之君的刘盈,既无能力阻止,也无权利过问,只得无奈地远远地望着母后不断地发飙。

首先,吕雉为了掌控权力,竟然让刘盈这个儿皇帝迎娶刘盈的亲姐姐,也就是吕后亲闺女所生的女儿为妻。对于这样乱伦的婚姻搭配,虽然遭到了刘盈和其姐姐的强烈反对,但反对无效,最后,刘盈这位亲舅舅竟然荒唐地迎娶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为妻。因为,吕雉认为,这样一来,皇后就成了她的亲外甥女了。可为此,吕雉不但毁掉了儿子的幸福,也葬送了外甥女的幸福。致使外甥女在13岁就成了寡妇,而且到30岁去世时还是一个处女。

在刘盈为自己的婚姻大为烦恼的时候,吕雉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政治清洗。对刘邦生前最喜欢的戚夫人展开疯狂的反扑,因为,戚夫人昔日不但和她在刘邦面前争宠,还想让她的儿子刘如意替代自己的儿子刘盈的太子身份。因此,吕雉对她深恶痛绝,恨不得一口将其咬死。戚夫人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对手吕雉手腕的惨烈,在惊恐了无数次以后,戚夫人想请求赐白绫自杀。但吕雉并不同意,她要让戚夫人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在对待家族问题上,皇帝刘盈与皇太后吕雉持完全不同的态度,但刘盈却无力左右局势,只得在无可奈何中任由皇太后大发淫威。吕雉很快列出了一系列罪证把戚夫人打入冷宫,囚禁在特种监狱里,并把她漂亮的长发全部一根一根地拔下来,用铁链拴住脖子,穿上粗笨的囚衣,在牢房里劳改。

当初刘邦死前,也领教过吕雉的毒辣,也害怕在他死后,吕雉加害戚夫人母子,于是把刘如意派到了较远的封地去做王,并让御史大夫周昌陪伴。刘邦打的算盘是:因为当初在废太子之事上周昌曾经力阻自己,吕雉也曾经很感激周昌,她大概可能也许会顾及一点周昌的情分而不加害刘如意。但吕后哪还念及这些情分,只想早日把刘如意除掉,以免后患。吕雉终于最后还是设法把刘如意从封地骗到了长安皇宫。可这却引起了皇帝刘盈的警觉,刘盈知道自己的母亲狠毒,是想杀害弟弟刘如意,为了保护弟弟的安全,刘盈便把刘如意日夜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连睡觉的时候都在一起。这样一来,要杀刘如意就非常困难。但吕雉终于等到了下手的机会。一日,刘盈醒来,见弟弟刘如意睡的正香,不忍心叫醒他,就自己出外打猎去了。吕雉立马派人毒死了刘如意。等刘盈打猎回来,看见弟弟还在睡觉,便唤其起床,却无动静。扳过刘如意的身子一看,让刘盈大惊失色,不再是活泼可爱的弟弟,而是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刘盈的灵魂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知道母亲报复戚夫人尚能理解,但是刘如意却还只是一个孩子,自己保护了这么久,原本以为母亲会明白自己作为皇帝的意思,会放弃杀害刘如意,可是没想到,母后竟然如此出手!但吕后并未就此收手,而是加大对戚夫人的惩罚力度,派人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然后又派人挖掉了戚夫人的眼睛,毒成了哑巴,熏聋了耳朵;最后竟然惨绝人寰地把戚夫人扔到了茅厕,变成了人彘。从此,美丽的戚夫人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扔在厕所里的怪物。

面对如此狠毒的皇太后,刘盈终于彻底绝望了,他为有这样的母后而羞耻,也为自己无力掌控国家而懊恼,终于在郁闷中凄惨地死去,时年只有23岁,成为汉室江山历史上最灰暗的一页。

千秋评说

刘盈这位可怜得有些窝囊的皇帝,从16岁登基,到23岁走完生命的历程,虽然在台上执政7年,但却没有展现出任何个人的风格,因为他一直处在强悍的母后的阴影里。与神勇的父皇刘邦相比,竟是天渊之别。虽然刘盈没有展示其政治抱负,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政治平庸,其实,这个曾经被放置在田埂之上的婴孩,在成了一国之君后也确实想励精图治、继续开创父皇的霸业,怎奈生不逢时,竟然遭遇了强劲的政治对手,那就是他的母后吕雉,成为他的克星,终于遗憾地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在大汉初年,讲究的是家天下,在国事上,刘盈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而且年纪成年,按理说,吕后并不能过多地进行钳制,但吕后却是一个权力欲望很强的人,却对刘盈处处掣肘。另外,在家事上,吕后作为母亲,更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毕竟,刘盈是个以孝称道的人,而且还为了保住刘盈的储位,费了太多的心思,如果没有吕后的坚持,刘盈也不会走到政治前台。这才是刘盈受制吕后的直接原因。刘盈也因遵从母命而在其死后获赠谥号“孝惠”,“孝”意即孝子善于继承父亲的事业,这对于政治人物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刘盈这位名门之后,从幼年时的颠簸,到太子身份的摇摆。再从登基继位,到权力架空。刘盈的一生,可谓糟糕透顶、窝囊丛生。甚至,还背着一个乱伦的恶名,其实,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冤枉,因为他的婚姻完全出于母后固权的政治绑架,他不过是一个失败婚姻的牺牲品。

应当说,刘盈这位正宗的刘邦传人,身上不缺少强势的基因,也应该和后来的文帝和景帝一样应该有更大的作为,但因为母亲吕雉,他还是过早地去世了。就连史学家,都在有意和无意之间弱化了他。司马迁写《史记》,甚至没有为其立世家,而且在评价中还使用了“仁弱”这样一个绝对算不上褒义的形容词。但不管怎样,这位短命的皇帝还是在大汉江山的传承上确立了第二代政治人物的地位。

2.刘肇——被窦太后视作政治玩偶的汉和帝

刘肇是汉章帝的第四个儿子,也是东汉的第四位皇帝,自幼聪慧,能力超群,史称汉和帝。刘肇出身虽好,可是他的一生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和坎坷,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成了中国历史上短命皇帝中的一员。

刘肇得以登上皇位虽然是当时宫廷中政治博弈的结果,但其在位期间却有着不俗的表现。据史料记载,在刘肇14岁时,就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政治智慧。登基之后,更是在险象环生的政治生态中,用非常周密老道的谋略打败了盘根错节的政治势力,彻底铲除了势力颇大的窦氏集团,为其独立执政创造了条件,也为自己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继位内幕

若按正常的帝王接班路线图,刘肇是无缘问鼎帝位的,因为他的兄长刘庆已经被父皇明白无误地立为太子,成了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了。但后宫中4个女人的权力博弈却使刘肇意外地登上了皇位。这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万幸。不幸的是,从小就成为权力赌场中的赌注,不但离开了生母,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甚至最终还真给他的生母带来了杀身之祸。但万幸的是,他在后宫女人博弈中,成为获胜方的既得利益者,登上了皇帝的大位,史称汉和帝。虽然在登基之初,忍受了不少的屈辱和蹂躏,但毕竟给他提供了当时天下最大的人生平台,也让他释放了堪称斗争经典的政治智慧,从而在帝王序列里留下了他应有的位置。

天上掉馅饼,后宫恶斗刘肇受益

刘肇命运的改变,源于一位女人,那就是在历史上颇有名气的窦太后。

窦氏系出名门,然而家道中落。但由于受家庭文化的熏染,窦氏6岁便能吟诗作文,而且天生丽质。建初二年(公元77年)8月,窦氏及其妹妹被选入长乐宫。由于她貌美惊艳、举止非凡,深得马太后的赏识,更得到了汉章帝刘炟的喜爱,入宫短短一年时间,就被章帝封为皇后。而后,马太后病逝,宫内权力最大的女人莫过于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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