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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邓恩铭的故事(2)

冲破牢狱的斗争济南火车站前,人群熙熙攘攘,夹杂着小贩的叫卖声和车夫的吆喝声,一位身穿长衫戴副眼镜的年轻人,在行人中走着,只见他叫了辆人力车,说了些什么,车夫拉上他小跑着离开了车站。这位年轻人就是邓恩铭。他刚从淄博矿区到济南,一是同省委同志研究工运和农运下一步的工作,一是得悉出了叛徒要通知一些人尽快转移。此时天已大黑。邓恩铭走进商埠纬一路的一条胡同。这里有省委建立的一个秘密联络地点。主人余修利用本地人的条件,租赁了房东的两间小屋,公开的身分是报馆的编辑。余修见到邓恩铭吃了一惊,预感到省委重要负责人突然来访,邓恩铭稍息片刻,平静而严肃地说:"王复元叛变了,你要尽快离开济南。"余修大吃一惊。王复元对余修一家太熟悉了,并且知道很多党的机密。余修不知所措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要这么紧张,"邓恩铭拍着余修的肩膀说,"我就是来通知你的。据可靠情报,王复元已经接受了敌人的任务,恐怕这两天要下毒手了。"王复元原是山东党的负责人之一,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丧失信心,后因贪污党的活动经费被开除。

余修愤愤地说:"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不得好死。"邓恩铭说:"组织上会"关照"这个叛徒的。现在情况紧急,他熟悉你的身世和你目前的活动,你不能迟于明天清晨走。"说着,邓恩铭环视了一下屋子,又说:"今晚把东西清理一下,重要的马上毁掉,行李暂时放在亲友处,其他的不用管余修问:"去哪里?"邓恩铭沉思了一会儿,说:"先去青岛。把王复元叛变的情况告诉徐子兴同志,让青岛市委早作准备。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把我的意见带到。"余修忙问邓恩铭:"你怎么办?"邓恩铭笑着说:"我会注意,目前还有事情未了,也还要通知其他同志,待都办妥,也离开济南。小余,务必小心,你身负重要任务,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当晚,余修离开此地。幸亏转移及时,第二天王复元就领着国民党特务光顾了这个秘密联络点。

敌人的这次行动蓄谋已久,经过了精心策划,从1928年底到1929年初,山东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邓恩铭等人想方设法,保护了许多革命力量,但邓恩铭及省委一些负责人却在敌人的这次行动中不幸被捕。

察厅拘留所的四个囚室中。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党的坚强战士,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与敌周旋,勇敢战斗。经过缜密的思考和私下商议,狱中党组决定在坚持合法斗争的同时,寻找有利的时机,发动越狱斗争,邓恩铭则挑起了狱中斗争的重任。当时山东局势很乱,奉系军阀张宗昌撤离山东后,日本人乘虚而入进占济南,现在国民党即将取而代之。这对被捕的共产党人来说,形势更加险恶,生还的希望更小。时不我待,邓恩铭果断决定,作好充分准备,尽早实施越狱计划。

邓恩铭利用放风的时间,把这个决定通知了其他囚室的党员,要求联络更多的人参加,同时严守秘密。

邓恩铭对面的囚室中关押着十六名直鲁联军的军官,他们各个身强力壮,能打善战,是越狱时可以利用的重要力量。其中有一人叫李殿臣,虽然生性鲁莽但富有正义感。邓恩铭等人决定对其晓以利害,进行教育,并希望他联络这批人。

冲锋开路。

不幸的是,有人知悉越狱计划后向敌人告密。这时总的越狱时间尚未决定,李殿臣等便于1929年4月19日晚仓猝举事,打倒看守,缴获枪支,鸣枪越狱,与李殿臣同囚室的党员也不得不同时行动。其他囚室的难友事先不知道,甚至连镣铐也没有打开,根本无法参与,只好静观事态的进展。

这次越狱斗争只一名党员脱难,其余都在逃离的路上被捕回,重新打入监牢。

邓恩铭吸取了这次越狱的教训和经验,不久,即着手组织第二次越狱斗争。

这时,国民党省政府已由泰安迁至济南,其内部忙于勾心斗角,疏于防范,同时,蒋介石为了制造舆论,提倡"文明监狱",并声称派要员来济南考察。

以邓恩铭为核心的狱中党组分析了外面的形势,认为必须继续进行斗争,识破敌人的骗局;有利时机,争取犯人可与亲属、家人通信和见面的权利;团结、教育狱中难友,争取和积聚革命力量。邓恩铭对狱中党组成员说,这些斗争都是为第二次越狱做细致扎实的工作,创造有利的条件。

在邓恩铭的率领下,狱中斗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通过能与家人会面的机会,巧妙地弄到了狱中用于清洁的石灰,又通过通信制度,把石灰装在信封中放于信插,让每个可信赖的难友以领信为名,取出备用。通过亲属获得了锯条,为锯开重犯镣铐作准备。通过看守变卖身上的值钱物品,以解决越狱疏散时的路费问题。??这时,又有人向敌人告密。邓恩铭将计就计,通过此人散出风去,说这一两天犯人们就要越狱。狱方严阵以待,结果不见动静,虚惊一场,便把告密人臭骂了一顿。

这之后,组织越狱的活动在更加隐蔽的情况下进行着。以邓恩铭为首的领导核心,把狱中的领难友行动;对行动中的配合、照顾,作了具体分工;对发起行动的信号和越狱后的疏散方向,也作了规定,而且还绘制了从各囚室到监狱大门的路线图。

时值7月,天气又闷又热,阳光火辣辣的灼人,越狱行动也蓄势待发。

这时有消息传进牢房,当局要对政治犯重新审判,要"轻判重,重判死",同时准备把中共中央派来山东的何自声押送到南京。

邓恩铭等人发觉情况有变,敌人就要下毒手了,于是决定立刻付诸实施越狱计划,以击钟为信号,攻敌措手不及。

1929年7月21日,星期日下午,日头火烧火燎的。此刻,监狱里面安静得出奇,执勤的看守正躲在荫凉处打盹儿,难友们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悄悄地打开了手铐,卸下了脚镣,扎紧了裤带,带上了石灰粉,??这是自由与失去自由的决战,是生与死的决邓恩铭手中的表"嘀嗒,嘀嗒"地响着,时针指向了四点,邓恩铭果断地发令:"越狱行动开始!"突然,在邓恩铭指挥下的第一队难友敲断门锁,涌出囚室,看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被缴下枪打晕在地。第一队难友迅速地夺下了第一道大门,接着就是当当当的击钟声。

二、三队的难友们听到了钟声,很快冲出囚室,第二队立即向前控制了监狱的第二道大门,同时奋力地夺下了看守的枪支。

前面就是狱中的大院子了。冲过这道关隘,就冲破了牢笼,就将在奔向自由的道路上迅跑。

惊慌失措的看守企图利用院子的空间阻止越狱,第三队的难友用事先备好的石灰粉、沙土和棍棒,勇猛地向看守们冲去,顿时石灰、沙土飞扬,棍棒的砰乓声四起,已经六神无主的看守们怎抵得这个阵势,须臾之间便失去了战斗力。三个小组的十八位难友汇集在监狱的第三道大门下,斗。

大门打开了,难友们冲上街头,按照预先的策划,分路疏散开来。

后继频频慰九泉由于举事时间无法传出,狱外同志没法能策应,难友们道路生疏,更由于长期的关押囚禁,大部分人身体孱弱,除六名难友脱险外,其余又遭逮捕。

这次越狱行动惊动了上下各方。

济南市民议论、传扬着??,济南的共产党人探听着消息,期盼邓恩铭等同志重获自由。

当邓恩铭在济南的亲属得知邓恩铭重陷囹圄后,真是百感交集。家人的生活道路虽不尽相同,但都折服于邓恩铭的一身正气。邓恩铭曾去信对家人说:"??儿生性与人不同,最憎恶的是名与利,故有负双亲之期望,但所志既如此,亦无可奈何。"这种义无返顾的英雄气概,不知给家人、父母带来了多少担忧和眼泪,可是知道恩铭做的是为天下苍生谋幸福的大事,只得默默祝愿他无灾无病。邓恩铭的弟媳泣涕涟涟,带着亲戚们的嘱托,急忙到狱中探望重病缠身的大哥。

蒋介石政府大为震怒,以"渎职罪"枪毙了监狱的看守长,严饬济南高等法院检讨和整顿,悬赏通缉已脱险的何自声等人,对重捕回狱的则施以重刑,严加拷问。

邓恩铭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分,狱方多次刑讯,都一无所获。1930年初,蒋介石出于政治需要,声言将"特赦政治犯"。党组织及时加紧了对在押的中共党员和"政治犯"的营救工作,邓恩铭也在给家中的信上说:"本年有出狱希望。"人世间就是这样,有英雄也有懦夫,有凛然正气者也有卑鄙无耻的小人。

一个叫张苇村的人,北伐时期就不断陷害进步人士,邓恩铭也曾被其迫害。1927年春,张、邓在武汉不期而遇。当时邓恩铭从大节出发,没合作公开破裂,专干捕杀共产党人的事,调到山东后,即向警方探询邓恩铭的下落。张苇村听说狱中有个"黄伯云"(邓恩铭的化名),决定审讯此人时去看个究竟。

邓恩铭此时已被关押了三个年头,头发又乱又长,瘦骨嶙峋,样子惨得很。张苇村一时未能认出。忽然,张苇村从邓恩铭深沉邃远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于是大声说道:"邓恩铭,为何不开腔?"邓恩铭盯视着张苇村,冷冷一笑:"是,我就是中国共产党党员邓恩铭!"审讯室满座皆惊,想不到这位就是领导胶济铁路大罢工,在山东做了不少轰动事情的中共重要领导人。立刻有人起身,向上面汇报领功。

张苇村得意忘形,幸灾乐祸地说:"邓君是否还记得武汉之事?"邓恩铭坦然答道:"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你犯在我手里,我留你一命。今天我犯在你手中,邓恩铭伫立在铁窗前,望着在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心想:外面已经是春天了,而春天永远是关不住的;不知家乡二老身体好不好,原谅乖儿不能尽孝,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们;死,对共产党人讲,一点也不可怕,只是遗憾不能再为党工作,我才三十一岁,还能做很多事情;真想回荔波的老家看看,那山那水让人怀念,怪不得我们水家人都是作诗的行家,一事一境一人一物都能即兴而歌;??想着,想着,邓恩铭轻轻吟出一首诗来:卅一年华转瞬间,壮志未酬奈何天。不惜唯我身先死,后继频频慰九泉。

1931年4月,清明。清明这一天是说,春天已至,草木萌发,给人以清净明洁之感,也是人这一天的黎明前,一群军警全副武装来到监狱,执行枪决共产党人的命令。提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着:"宋占一!纪子瑞!黄伯云即邓---恩---铭!??"邓恩铭整了整衣服,对难友们说:"永别了,你们要注意身体,同志们抓紧识字读书的事就拜托大家了!"同囚室中的难友们含着眼泪,看着这位被敌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但却有钢铁般意志的年轻人,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英雄们走向刑场。

三辆刑车穿街过巷。"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嘹亮的口号声惊醒了沿途依然沉睡的人们。

在济南千佛山下的小贵州义地,一座坟茔前,有一块小石碑,上面刻着:邓恩铭之墓。每逢清明那一天,这里都整齐地放着一些松柏枝,白色的纸花错落其间,又朴素,又平凡。

再版后记为青少年写书,对于我们这些长年从事理论研究工作的人来说,并不轻松。

萌动这个念头,主要是我们这些已为人父母者,对于目前青少年读物中"古"、"洋"所占比重过大心存不安。古典的和外国的东西可以读也应该读,但总读这些东西对广大青少年全面了解历史、认识国家、看待社会、明确自己的责任远远不够。我们相信,每一位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因而也乐意看到他们多读健康有益的图书。于是我们达成共识:与其抱怨,不如抽时间实实在在地为孩子们做点事。这一想法得到了中共党史出版社的大力支持。经过一番努力,我们先后编写出了《毛泽东的故事》、《周恩来的故事》、《刘少奇的故事》、《中国元帅的故事》、《中国大将军的故事》、《邓小平的故事》等十几套青少年读物。从1993年至1998年陆续出版,并受到广泛欢迎。其中若干套书还获得了全国优秀畅销书奖。

由于我们对于青少年的阅读心理和阅读兴趣还缺乏深入了解,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与青少年的期望之间仍会有一定距离。我们计划在今后编写其他书时争取做得更好一些。

在编写这些故事时,我们广泛参考了已出版的有关各类书籍,恕不在此一一例举。谨向所有这些书的作者、编者、出版者表示衷心感谢。

诚恳希望各界读者提出宝贵意见。同时建议各界同仁,如有精力,亦不妨拿起笔来,为孩子们写点什么。

编著者200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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