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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输了

直至回到医院,林枫脑海里仍不时会浮现出那张明媚灿烂的笑脸。

两人只是站在咖啡厅门口简单聊了几句就各奔东西了,林枫没问她的名字,也没留联系方式,就跟公交车上偶然间碰到的陌生人一样,人生虽然有了短暂的交汇,可下车后又各自分离,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

林枫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很快又将这份失落抛到了脑后。分分合合才是人生,一份不期而遇的邂逅,就让它这样结束才最美。

“小枫啊,你去哪里了?常来看你的那个女孩儿到处找你!”

刚进住院大楼就碰到了慈眉善目而且热情的陈大妈。她早年也是警察,不过早就退休了,因为一些慢性病,是医院的常客,隔三差五就会住进来,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多。林枫在这里住了几天,每天没事都会四处乱转,和陈大妈早就混熟了。

林枫一听就知道是梁迪来了,心头一热,谢过陈大妈后就快步朝电梯走去。

他受伤住院这段时间可没少麻烦梁迪。而梁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病房去看望他的人,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很多好吃的,还会陪着他说话,告诉他他家里的情况,回去后又把林枫现在的情况告诉他父母。要不是有她在中间穿针引线,安抚慰藉,林枫的父母不知道会担心着急成什么样子。

出了电梯,发现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警察没了踪影,可楼道里却有几个人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有的穿着病号服,有的像是病人家属,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可林枫却始终觉得有问题,不禁就多看了他们几眼。

见林枫盯着他们看,这几个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不是转过头去就是背过身去,尽量不和林枫的目光接触,彼此间的眼神似乎还有交汇。

见此状况林枫就更生疑了,不过一来不想多管闲事,二来没觉得对方有什么恶意,也就当没看见,快步从他们身旁走过。

走出几米后,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绑着绷带,拄着拐杖行动缓的中年男子低头对着领口小声说道:“山鹰山鹰,我们好像暴露了,是否撤离?请指示!”

很快,体积细小,藏着耳廓里的耳麦内就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不是叫你们小心了吗?怎么还会暴露?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将刚才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遍。

“你确定他发现你们了吗?”

“这个……”中年男子迟疑道:“不确定,不过他盯着我们几个看了好一会儿,应该是生疑了。”

“妈的,他眼睛倒还挺尖的。”对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沉吟道:“你们先撤下来,换第二组上。”

“是!”中年男子应了一声后,向周围的几人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几人快速撤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几分钟后,另外几个生面孔出现在了走廊里。他们有的穿着医生或护士的衣服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有的像是病房里出来透气的病人,有的行色匆匆,像是从这里经过……从外表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彼此之间的眼神不经意间似乎有所交流。

林枫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推门进去,发现会客厅里除了梁迪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双方正连说带比划的交流着什么,不过似乎理解起来都比较困难。

“疯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林枫,满头是汗的梁迪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快,他们是来找你的。”

她成绩原本就不算拔尖,英语就更不用说了,连朗读课文都结结巴巴的,更别说和外国人交流了。刚才连比带划的费了老大的劲儿,搞得自己一身的汗,还是没弄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哈,你就是林吧?”外国男子也是眼前一亮,起身说道:“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你们国家真是太不人道了,居然把一个救人的英雄拘禁起来,而且还不让人探视。你放心,我们已经向政府部门提出了严重的抗议,绝不会坐视你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你是?”

对方一口流利的英语,态度也极为热情,可林枫却觉得纳闷。因为他压根儿就不认识对方,对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那么上心?

“呵呵,看见你太激动了,都忘了自我介绍。”外国男子肢体夸张的说道:“我叫布莱恩,这位美女是凯瑟琳,我们都是米国蒙多塔公司的员工……”

“蒙多塔?”林枫骇然一惊,没想到前脚汪友刚提过蒙多塔,居然就真有蒙多塔的人找上门来了。难道自己那篇论文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就连蒙多塔这个大鳄都坐不住了?

“呵呵,看样子你一定听说过我们公司吧?”

“大名鼎鼎的蒙多塔,我又怎么会没听过呢?”林枫笑了笑。因为有汪友之前的提醒,他心里多少有些警惕,“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布莱恩说道:“萨蒙先生听说你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所以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萨蒙先生?”

“是的,萨蒙先生是我们蒙多塔的副总裁。你没听说过他,是因为他平日里都很忙,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这次是为了你才专门来华夏的。说实话,你的事情能够这么快妥善解决,萨蒙先生可没少出力。”

林枫琢磨了片刻,说道:“你们远来是客,又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所以应该我请你们吃饭。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段时间没回家了,父母都很担心,所以今天不行。明天中午12点半我在金河宾馆设宴,恭候萨蒙先生。”

布莱恩略作思忖后走到一边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回来说道:“萨蒙先生说没问题,他很期待明天中午和林先生的会晤。到时候,他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林先生。”

“我也很期待!”林枫笑着说道。

“那明天见!”

布莱恩和凯瑟琳离开后,梁迪好奇的问道:“疯子,他们是什么人啊?来找你干什么?”

“从米国来的,想请我吃饭,还说要送我一份大礼!”

梁迪翻了个白眼,嘟嘴道:“信你才怪!”

林枫笑了笑,“你怎么来啦?”

“怎么,我不能来啊?”梁迪顿时就成了包子脸,气呼呼的。不过没过两分钟她又欢快的说道:“我爸说那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是见义勇为,无须承担任何责任,现在就可以回家了。怎么样,高兴吧?”

“高兴!”林枫嘴上说着高兴,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中午还骄阳如火,热得整个城市就跟蒸笼一样,可傍晚的时候却突然变天了,如铅的云层重重的笼罩在上空,灰蒙蒙的,让人的心情也随之阴沉起来。空气中流动着沉闷的热浪,这是要下大雨的前奏。

齐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大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脸上阴沉得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样。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毫无关系背景的学生,怎么会惊动那么多大人物?

他输了,输得很彻底,甚至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而季瑞松借了势,气焰正炽,恐怕这次他输掉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郭志涛。

当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天空中开始渐渐飘落雨丝的时候,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秘书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见到郭志涛了吧?”齐荣没有转身,看不见他的表情,可生硬的声音却跟砸在人心上一般,令人七上八下的,大气都不敢出。

“见,见到了。”秘书觉得办公室内的空气就跟凝固了一般,让人憋闷得有些喘息不过气来。

“他怎么说?”

“他说他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连累到老板!”

“蠢蛋!”齐荣突然骂了一句,吓得秘书顿时就是一哆嗦。

“什么叫不会连累到我?谁不知道他郭志涛是我的人?”齐荣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狰狞,就跟要吃人一样,“他也不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还在这个位子上坐着,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蠢蛋,不可救药的蠢蛋!”

歇斯底里的骂了几句之后,齐荣喘了口气,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沉吟了道:“去,把他给我叫来,我亲自跟他说。”

秘书却站在原地没挪窝。

齐荣刚压制住的火气嗖的又上来了,抓起桌上的一个摆件就朝秘书扔去,“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秘书不敢躲避,被摆件砸了个正着,额头顿时就乌了一块。他委屈的说道:“来之前我给他打过电话,可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齐荣就怔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无力的坐回椅子上,鼻息逐渐加重。过了半响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颓然道:“算了,随他去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强求不得。只是希望他不要去做傻事!”

秘书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候齐荣新的指令。他跟着齐荣已经两年了,本以为早就摸透了齐荣的喜好和脾气,可到了现在才发现,原本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齐荣。

齐荣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揉了揉额头,出声说道:“你代表我去探望一下那个林枫,对派出所里发生询刑讯逼供一事向他表示道歉,并给予一定的赔偿。同时,他不是收到了菁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吗?这也是我们蜀都的骄傲,向他表示祝贺!”

秘书愣了一下才应了下来,忙不迭的朝办公室外走去,竟是片刻也不愿意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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