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道:“他不过是在穷乡僻壤之中长大的穷小子,除了长得过于漂亮之外有什么特别?竟要宗主如此费心?他父亲看来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二姐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少年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你他父亲自然不值什么,但是你看他的样子除了漂亮之外,可有些面熟?十八年前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啊!”九妹听了这话,猛然间脑际一亮,想起了多年前往事,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忙又下意识地掩住了嘴巴,颤声道:“你是说,他是那个孩子?!”
九妹的脸色已是一片雪白,那时她虽然还小,但是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为了那件事惹出了多少风波,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强者,十八年来无人敢在玄剑宗提起那件事,没想到自己当年亲手抱过的那孩子,失踪十八年后竟然再次出现了。
她虽然很喜欢当年那个粉妆玉琢般的男孩,早年甚至还经常想念他,但是现在却是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因为她知道这个懵懂的少年,到底牵涉到多少可怕的大人物,他的出现,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事。想到这里,她的身子竟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九妹哆嗦着有些发紫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话:“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那般不下于宗主的天才人物,怎么他竟是天生废脉呢?”
那二姐听九妹提起北冥澈的父母,不由得心头一抽,也颇有些后悔说了刚才一番话,生怕日后惹出事来,肃然道:“我是看你素日口紧才多说了几句,不过也都是猜测之言,做不得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即使大姐也不行。你知道宗主的脾气,若然听到一丝风声,我们两个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九妹做贼心虚般四面看了看,连忙道:“二姐你放心,吓死我也不敢。”
那二姐比九妹镇定的多,拍了拍九妹的肩膀,道:“还好北冥澈是个孝顺孩子,为了他父亲临死前一句话,不远千里来到坐忘城。我们两个在暗中跟着保护他一路,可是清楚他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这次要不是我们相助,更是差点丧命在妖兽之口。”
九妹有些魂不守舍,喃喃道:“是啊。那么多那么强大的人物找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寻到他,原来他竟然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宗主非要我们把他送去玄武书院,又是什么打算呢?难道她老人家……”
正在这时,二姐突然脸色一变,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走。”用力一拽九妹,两人立刻鬼魅般飘飞而出,顺势投入侧面的林中,霎时没有了踪影,雪地之上竟也丝毫没有留下痕迹,就好像这两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来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白衣青年,是一名灵师,从他左胸上一块金色的徽章上就能看出来。所谓灵师,故名思议就是灵术修习者。灵术与武技相比,前者更加注重于引动天地元力,而后者则更注重于将天地之力吸纳于体内,使用时再爆发出来。
由于修炼灵术需要天赋灵根,符合条件的人类百中无一,而且真正强大的灵师,可直接借助于天地元力,具备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破坏能力远强于同等阶的武师,尤其在战场之上,一个灵师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
所以相对而言,在天弃大陆上灵师更加受到世人的尊敬,成为灵师,几乎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梦想。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同等阶灵师与武师对战,胜者一定是灵师。因为灵师与武师相比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身体强度和反应速度大大落后。
灵师身体素质孱弱却也是灵武界的一个真理,这一点在这个白衣青年身上体现的也较为明显,在凛冽的寒风之下,他已经很有些吃不消了,一张原本白皙的面孔已经冻得有些红肿了。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片树林,也知道这里有间破屋。虽然极为破旧,甚至有倒塌的风险,但是在如此的大雪天气,还是颇有吸引力的。在看到破屋出现在眼前时,白衣灵师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似身上已经暖喝了一些似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推开半开的房门,进屋跺了跺脚,拍打着身上的风雪。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隐藏在侧旁林中的二姐和九妹带来无尽惊喜。
九妹此时已从得知北冥澈来历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多少恢复了她素来心中不大装事的本性,悄悄道:“二姐,我认的这个人,我有一次陪着大姐出门,遇到过他。他是玄武书院五先生,名叫桑林。大姐说他最是妇人之仁,见不得别人受苦,他看到受伤的北冥澈一定不会袖手不管,一定会把他带到坐忘城去,也有可能会直接带他到玄武书院。
在这里遇到他,我看倒是会让我们省去些麻烦。对了,大姐说这个桑林的修为已经是通脉中期,不在二姐你之下,小瞧不得,如果我们在这呆的太久,难保不会被他发现,那可就不合宗主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天弃大陆无论武者还是灵师,修为境界皆以练气、通脉、凝丹以及传说级别的入圣期来划分。平常势力宗门之人,多是练气期境界,偶有通脉期强者的,便已是世间强大势力,足以威震一方。
而凝丹期强者,已可认为是世间的顶尖强者,整个天弃大陆,凝丹期强者总数不会超过百名,至于入圣期强者,则更是传说中的存在了,其数量更是少的可怜,整个大陆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两个手掌都数得过来。
九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二姐与她相处日久,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略微沉吟一下,道:“左右这里距离坐忘城不远,我们就先去坐忘城等着,总要眼看着北冥澈到了玄武书院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