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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记得的(3)

某天晚上跟美丽的女友E在聊天,讲起吃喝,E笑我说小时候吃得太好不是好事,养得嘴巴都刁钻起来,不期然地就忽然想起这两家面馆。张杯杯后来主力还是面食,徐杯杯的招牌换成四川饭馆,做川菜,少做面点,可是啊,那样毫不偷工减料功夫扎实的饮食,想起来还是口水直流。

香脆的杏仁碎粒,薄而香的巧克力包着细碎的坚果,中心裹着脆而甜蜜的香草奶油糖,吃在嘴里,不期然地又想起严家那对肥仔姐弟肿得像猪头的脸,复仇的滋味,比柑仔店的回忆更甜美。

柑仔店

从我家的大门出去,向左转,走大概五分钟,有一棵不高、但是很粗壮的榕树头,粗到大概需要两三个成年男人合抱,柑仔店就在榕树旁边。

在孩子的眼中,店主人是很老的。灰白的短发,焦黑的面皮,干、皱且粗糙,很像门口那株老榕树的皮。总是穿着没有袖子的背心,光着细瘦的膀子,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扇子。

树底下,永远有几个跟柑仔店东一样面目模糊的老迈男人,坐在一起,也不看他们说话,偶尔会有人带着棋盘子来,下几盘象棋,不论输赢,晴天或雨日,榕树下的男人们,总是很沉默的。

店面很矮,光线并不好,里面东西又多得堆山积海,墙壁上、地板上、柜子里,糖果、饼干、玩具、零食多得数都数不完,简直没有下脚处。屋子里头有一个狭窄的天井,四壁堆着压得扁扁的碎布条、旧报纸杂志、玻璃瓶。拆开的纸箱子,叠得比我的人还高。四五个鸡蛋缸,种了茉莉花跟晚香玉,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旧纸跟烂布的气息:

陈旧、油腻、霉烂,怪味道中透出强烈的芬芳香甜,那样的气味非常独特,跟记忆紧紧结合在一起,很难忘记。

柑仔店总是黑漆漆、暗沉沉的,看什么都不清楚,却是孩子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圣殿,比阿里巴巴看到四十大盗的宝窟还要心荡神驰。

小时候我多希望长大可以开一家这样的杂货店,写在作文里,当成我的志愿,还没交出去呢,被难得查我功课的爸爸看到,一顿好打以后,跟着就是好长的一顿训话,作文本子发下来重写。骂的啥现在当然记不清楚,不过整段训话的中心思想还是有接收到,浓缩起来就是三个字,“没出息”。

小店里头几乎什么都卖,王子面、弹珠汽水、作业本、黄色的铅笔、橡皮擦、洗衣服的塑料刷、小板凳、衣夹子、舀水的塑料勺、脚盆、上面画得花红柳绿的热水瓶、拖鞋、黑人牙膏,连竹竿都有。鸡蛋、卫生纸、罐头、面条、洗发精、味素、水晶肥皂、榨菜、酱瓜,一般人家的一切日常用品,只要想得出来,柑仔店里大概都有。

这些毕竟跟我们做孩子的没什么相关,并不是那么有意思。不比抽签可以换奖品,或是那种带着呛鼻气味的绿色泡泡胶,挤出一小坨可以用一只细管子吹出泡泡来,那才叫有趣。柑仔店卖的沙士也特别好喝,不给整只玻璃瓶,黑松沙士倒进塑料袋里头,装了碎冰,插根吸管,还撒上一把盐,“唰啦”一下冒出好多气泡,喝起来又甜又咸,真是奇怪的美味。

可是真正叫我着迷的另有其他。

一排很大的玻璃缸,加了盖子,里面装满蜜饯。上面贴着自己写就的招贴,白纸黑字地标示着各种好东西的名字。墨绿色、暗红色还有土黄色,不同风味的腌橄榄,红色的、青色的杧果干,黄色的菠萝干,橘色的木瓜干,化应子、酸梅、蜜枣、腌青梅、陈皮梅、乌梅、金丝枣、紫苏梅、洛神花、脆李。我着迷地读着那些看了就觉得美味的名字,瓶盖子一揭开,一股子又酸又甜的滋味“轰”地冒出来,闻得我馋涎欲滴。

可惜,十有八九都是我妈明令禁止的。她觉得做蜜饯的过程脏,晒太阳的时候又是灰尘又是苍蝇,还加了大量的色素跟化学添加物,吃了非病不可,所以我小时候几乎没吃过什么咸酸甜。看友伴吃,觉得非常馋,却从来不敢尝试,他们一吃完,整个舌头嘴唇红通通,让我妈看到我带着这样鲜红的舌头回家,当场抓包,恐怕会被打爆屁股。

第一次吃到那种红色的杧果干,是二十岁以后的事情了,并不喜欢,完全不记得小时候是如何渴望着可以大吃一顿杧果干。吃完了张开嘴巴,看到一条染得通红的舌头,忍不住扮个鬼脸。现在当然不会有谁拿着扫把跟鸡毛掸子伺候,忽然地就感觉到一点寂寞了。

柑仔店里也有糖果和散卖的饼干,那个年代,没有多少人买得起整包整盒的饼干搁在家里头。现在的小孩挺享福,美式快餐和来自英国、法国、日本的饼干糖果,统统都不稀奇,包装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可是他们一定没吃过一块一块打散来卖的那种威化饼干跟酥饼,还有一大块一大块要用刀劈下来的花生糖,油腻香甜,放几天没吃,油渍渗透包装纸,简直会滴出花生油来。麦芽糖的中心包着颗红色的酸梅。最受欢迎的是一种红白色的糖球,因为便宜又抵食,硬硬的一大颗,简直可以撑爆脸颊,含好久都不会化。

森永的牛奶糖已经算是非常豪华了,我一次拿出来一罐乐家的杏仁巧克力糖,当场被视为英雄,每个人都跟我要好起来,任谁也没看过那种“外国糖果”。不过我这个英雄也没当多久,马上变成狗熊,隔壁严家的那一对肥仔姐弟,一人分到两颗糖还不过瘾,干脆把整罐糖抢走,我努力护糖无效,挨了一顿揍,而吃到糖果的“好”朋友们,统统瑟缩一角,看我一个人挨两个人打,建立在糖果上的交情,真薄弱。

当然是打输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两个对手加在一起比我重三十千克。我妈就站在门口,看到整件事情的经过,那天回家以后,她给了我整罐新的乐家杏仁糖,让我坐在门里吃。不知道妈妈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平常关得极严的防蚊虫的纱门,那天倒是洞开的,其他的小孩当然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不好意思再来跟我要糖吃,我也没有打算再跟人家分。在别人艳羡的眼光中独自享受甜头,觉得这个糖果格外的好吃,也第一次认识到自私自利这件事,其实是可以很愉快的。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没有等那么久。跟着的那个星期,帮念高中的宽哥哥送情书时,我跟他讨了奇怪的报酬,求他帮我摘了个泥封的蜜蜂窝来。隔着糊在上头的干泥巴,还是可以听到蜜蜂群在里头不安的骚动,那种嘤嘤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通过电流,恶意地震颤着。

严家吃晚饭的时间,我打开了他家的纱门,把蜜蜂窝像手榴弹一样扔进去,蜂窝朝地上狠狠一掼,应手砸得粉碎,然后在人家一屋子尖锐的痛叫声中,气定神闲地把门关上。

现在我知道我当时的做法是太过火了,可是年幼的我并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致多么糟糕的后果。

爸爸为了这件事情,把我绑在床头,用铜头皮带狠狠地抽了一顿,抽到皮带头跟皮带分了家。我双手绑在床架上动弹不得,人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半跪着半昏厥过去。迷糊地听到爸爸还在暴声怒骂,换了租书店借来的《楚留香》,卷起来左右开弓地照我的头脸痛打。书皮上钉的钉子划破我的眼皮,血流过脸上的伤痕,晕眩中,还是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痛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痛得抽搐,呕吐不止,送到急诊室里被诊断说是脑震荡,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才回家。

出院以后没几天,我妈叫我去柑仔店帮她买几个鸡蛋跟一包白糖,在路上看到严家的肥仔姐弟,两个人的眼皮跟脸上都还是肿着的,布满蜜蜂叮的瘀痕跟肿包,我忽然笑了,脑震荡跟那一顿打,值得。

柑仔店后来拆掉了,要拓宽道路,连那株惊人粗壮的老榕树一起连根铲除,树下那群沉默的老男人们也都不知所终。童年的柑仔店,除了我的回忆,一丝痕迹也没剩下。

只有乐家杏仁糖还在。

我仍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果,偶尔在家乐福看到,会买回来吃几颗,剥开金色的包装,香脆的杏仁碎粒,薄而香的巧克力包着细碎的坚果,中心裹着脆而甜蜜的香草奶油糖,吃在嘴里,不期然地又想起严家那对肥仔姐弟肿得像猪头的脸,复仇的滋味,比柑仔店的回忆更甜美。

爸爸喜欢甜食,家里的日本羊羹、花生糖、冬瓜糖、甜纳豆,都是为了爸爸准备的茶食。

如果要买蹦米香,妈妈还得多付几块钱请人家加糖,做得甜一点。不然爸爸吃一口就会问:

「咦?怎么不甜?」蹦米香

那个男人的皮肤很黑、很皱,瘦巴干瘪的,总是穿着一件破得穿孔的霉黄色汗衫,和颜色暧昧的裤子,裤脚卷到小腿肚,或是膝盖上。看不出多大年纪,一把朝天乱竖的浓发倒是漆黑的,连同脸上那对粗得几乎连成一气的眉毛和腋下茂盛的毛发的黑,是他身上唯一可以肯定的颜色。

男人蹬着一台看起来随时会解体的老旧三轮车,上面的东西跟主人一般焦黑油腻,尘垢满面。颜色暧昧污脏的麻布袋,大大的手摇的机器,把手看起来曾经是绿色,现在是锈得发黑的墨褐色。几个克林奶粉罐子,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橘色跟咖啡色字样了。

但男人却是村子里很受欢迎的访客。他总是在下午出现,三点钟过后,日光仍然明亮闪烁,却已经渐渐失去正午那种灼人的熨烫,变得温和起来。男人操着粗嘎沙哑的嗓子大喊:“蹦米香,蹦米——香喔!”声音一出,把整个午睡的村子从沉酣中唤醒,大人小孩一起兴高采烈地提着一小罐米出来,准备买一点甜头给自己。

不光是女人小孩喜欢他,男人也喜欢看到蹦米香的汉子出现,虽然持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马上可以吃到嘴里的脆而甜的烧米香。蹦米香男人那一台老旧的车子上,总是坐着一个丰腴白皙的女人,在那一团污浊混沌之中,女人雪白丰硕的肌肤像是剥开的新鲜荔枝一样,光莹肥嫩,几乎要淌出蜜汁来。

其实女人穿得跟村子里的太太、妈妈并没有差别,很普通的花布洋装,露出来的部分也绝对没有逾越那个保守年代的标准,就是白皙得异样。女人细巧的骨架子上,皮肉一碰就一哆嗦,不见骨,也不是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肉颤颤的印象,很柔腻可口的样子。女人的小圆脸上细眉细眼,小小的鼻子,一张天然殷红的薄嘴唇,总是好脾气地微微上扬,逗引得村子里的男人都热心起来,自动地帮太太们拿出米呀糖呀的。

开始蹦米香了,男人把米接过来,倒进那个粗麻袋里,一下一下地摇着那个暗绿色的圆圆把手。麻袋子愈涨愈大,围观的孩子们兴奋的程度也跟着水涨船高。不一会儿,男人大喊:“要蹦了,要蹦了,小孩子把耳朵遮起来!”然后石破天惊的好大一声“砰”,刚刚还是硬硬小小的生米粒,炸成了圆圆胖胖的肥米花,随着一蓬喷香的热气,被倒出来堆在一个浅浅的方木盒子里。破旧的克林奶粉罐子里原来是黏稠的麦芽糖,男人把褐色透明的糖浆倒在米花上,均匀地混合,推平,稍微冷却以后,就可以切成一块一块正方形的蹦米香。

白皙的女人从来不开口,谁来撩拨她说话,她也只是浅笑盈盈,露出洁白的糯米牙,还是一声也不吭。熟练地接过钞票,放进身上小小的钱包中,再掏出零票子角子来找零。客户一一交上米来做蹦米香,随着天色渐渐黯淡,围观的人潮也渐渐散去。做完生意以后,蹦米香的男人收拾好工具,堆在破旧的板车上,腴润莹白的女人坐在上面,像是会发出微光的玉像,板车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离开了,愈来愈浓厚的暮色中,留下一丝熟米和焦糖的甜香。

我很喜欢看蹦米香,可是不太喜欢吃,怕黏牙齿,更怕蛀牙。我幼时被乡下的牙医整得惨不可言,对甜食有点害怕,所以妈妈很少买。就算买来也不是我吃,爸爸喜欢甜食,家里的日本羊羹、花生糖、冬瓜糖、甜纳豆(其实不是日本那种黏得会牵丝的发酵大豆,是沾了糖粉的腰形豆子,非常之甜),都是为了爸爸准备的茶食。如果要买蹦米香,妈妈还得多付几块钱请人家加糖,做得甜一点,不然爸爸吃一口就会问:“咦?怎么不甜?”

很突然地,蹦米香的男人就不再来了。有一天,爸爸吃腻了铜锣烧跟红豆饼的时候想起来要问,怎么很久都没有买蹦米香了?妈妈露出那种“哎呀有缘故的但是我不要在孩子面前说”的诡秘神情,轻描淡写地用日文跟爸爸说:“不会来了,杀了人,去坐牢了。”

家里的大人受日本教育的渊源深,几乎每个人都说一口流利的日文,我从来没有让妈妈还有其他人知晓,我听久了其实也是懂的,很狡猾地在她们用日文试探我的时候一脸空白,装羊,不去回答。于是大人就放心了,要说什么闲话都用日文,我于是听得一肚子乡野传奇跟家族秘辛。其实后来妈妈大概也知道我只是装聋,不是真的不懂,但是她也没有揭破,不动声色地允许我静静地在一旁窥探成年人的世界,我母亲有时候也很有点幽默感。

蹦米香的男人杀掉的是他那个洁白丰润的女人,因为怀疑她不贞,打算跟夜市里卖壮阳药的男人逃走,去华西街摆摊子。虽然没证没据,但是戴绿帽的疑云大过天,一天晚上喝完了老酒,就把女人用小刀子戳死了。

我爹摇头,一脸“世风日下”的样子。

妈妈斟上茶,小小的瓷杯子里绿意盈盈,也许是春茶?“很可怜呢,她是哑的,根本不会说话,一声也叫不出来,就完了。”

我坐在小凳子上,把地上的花生壳子一个一个捡起来,在桌子的角落排成三角形,又摆成一个小房子,忽然不耐烦起来,一把都扫进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雪白粉嫩的女人脸上那一抹浅笑,肮脏破旧的木盒子里头洁白芬芳的米花,跟女人一样白得耀眼,蹦米香的男人从克林奶粉罐子里倒出来的液体不是麦芽糖,而是浓稠的发黑的血浆。

我以后都没有再吃过蹦米香。

婆婆把盖在桶子上的纱布轻轻一掀,一蓬玉米的香,伴着热乎乎的白烟,倏地冒出来。桶子里是大大小小的白玉米,下半部浸在有点黄的热汤里,婆婆的手老但是不大皱,跟脸上的肤色一比,白嫩得多。

烧番麦

其实是水煮的玉米,也叫玉蜀黍,有人说是苞谷,台湾话的发音是番麦。

卖烧番麦的是个老婆婆,个子很矮、很瘦,细细的手脚,小小的枣核脸藏在皱纹里,看不大清楚五官。穿着洗得泛白的蓝布衫裤,头发用花布巾包起来,衣着虽然陈旧,但是很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

我后来跟一个客家男生交往的时候,发现他外婆也做这样的装束,忽然地就想起卖玉米的老婆婆来。人的记忆真是奇怪,那么遥远陌生的事情,会被不相干的什么勾引上来,却又那么清晰,连细节都历历在目。

玉米婆婆来叫卖的时间,通常比蹦米香的男人晚一些,下午四五点钟才会到,用扁担挑着两个白色的洋铁皮桶子,上面用整洁的白色纱布盖着,苍老的喉音抖颤颤地喊着:“烧番麦喔,烧番麦喔!”平板的、直直的、一种没有情绪,也没有抑扬顿挫的调子,在缓慢宁静的午后,有着一种沉闷而不失愉快的风情。

我喜欢咸的零食多过甜食,小时候,同伴爱吃的零食多半都是甜的,我喜欢咸的,被当成怪物。就算吃甜食,也挑不大甜的东西,像菜市场卖的一种切成菱形的茶褐色果冻,叫菜燕的玩意儿,大概是我可以白着嘴吃的甜度的极限,比那个甜我就得拿水来冲下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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