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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必等恰好时光(2)

“监狱是认识自我的理想场所,同时也是从现实的角度定期探寻个人的思想和情感的理想会所。”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在《与自己对话》一书中这样说道。

二十七年的牢狱生活,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孤寂人生,而曼德拉用笔和纸记录了自己思维里的真实,他坦然面对人生,找到了自己。

“监狱不能给一个人什么,但是在这里,一个人至少每天都有时间去反思自己全天的行为,去克服一些不好的方面,然后发挥出内在美好的方面。定期沉思,在每天睡觉前和自己对话十五分钟,是很有好处的……不要忘记,所谓的圣人其实就是不断努力尝试改进自我的罪人。”

曼德拉的语言平和安定,如大雪纷飞中依旧静默的大钟,无形中就能让人感觉到力量。或者经历过沧桑的人,才明白找寻自我的意义所在,并能够与自己和平相处。

当世界都发出不理解的信号,请第一个为自己拨通心灵的求助热线,留一段时间,让心灵共处和对话,别忙着慌张赶路。

一个人的旅行

旅行,多少次挂在人们嘴边,写在未来的行程,却依旧在等待和规划。

有时候是在等人,有时候是在等时间和金钱条件成熟,有时候是在等自己心里头的勇气。

多半盘踞在勇气上,希望有人陪伴的旅行,和有趣的人在旅途做有趣的事。简单的念想,却复杂地纠结等待中。

我也曾是如此的一个人。路痴和大迷糊,这两个大标签一直贴在后脑勺,于是自己更是害怕单独行动,害怕迷路,害怕失去方向。

在十八岁的那一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买了一张去往西安的火车票,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忐忑不安。

这一次的行程,独身一人,未告知任何人,秘密出行。

不想在卧铺睡过那段路途的时光,不愿飞机瞬间移动的空间感,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慢慢抵达远方。

或者是任性吧,刚上车的慌张很快消退了,恰好的窗边位置让我可以张望到沿途的风景,就在车上看了日出和日落,和周围的人简单地交谈或者安静地沉默。

一点也不会尴尬,不用从肚子里收刮一些话题打消沉寂,可以让大脑沉溺在沿途的每一寸山水中,或是拿出包里装着的三两本书,随意翻看,或是就闭上眼睛凝听一下周围的故事。

这一路,它都没有放弃鼓足勇气,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它们面前,或者是这样的真诚和勇敢,它才找寻到真正的喜欢。

当世界都发出不理解的信号,请第一个为自己拨通心灵的求助热线,留一段时间,让心灵共处和对话,别忙着慌张赶路。

路途中,遇见了温暖的微笑,便也回应同样的善意。简单的对话写满了惬意,不需要知道对面的人是谁,我们相互有默契不问名字,不问详细,陌生而友好,人生只如初见。

到了终点,我们各自祝福安好,说了再见。

我手心握着别人遗留的叮咛和电话,悄悄藏在背包里。

心里明白这一种温柔的赠予,是旅途惺惺相惜的温存,放到现实的区间里反而扩大了,会稀薄温度。

不会再联系的,那一刻的相信竟有笃定。

旅途不期而遇的风景

清晨六点的西安,一切都是阳光明媚的样子,心里有只小鸟跃上枝头,就在车站和一排人站立着,等了一辆又一辆的公车。有空荡的车厢便上车,到风景秀丽的地方便随意下车,旅途简单地就是由着性子来进行。

路上有许多行色匆匆的人,他们脸上写着慌张和焦虑,而我就好似个局外人,观看着他们,脚步可以说停便停。

买了一张西安的地图,在出发前默默看上几次,规划好这一天的行程,却总是不按章出牌,任意更改路线和目的地,总有意外收获。

有时候是遇见了路边唱秦腔的老人团,便坐在他们一旁,充当忠实的观众,待他们唱完后衷心鼓掌,听听他们的闲聊,偶尔搭上几句话。

常常遇见路边弹吉他的一个街头艺人,会微笑着听完他唱的一首曲子,郑重其事地放下一枚硬币,悄然转身。有一天,人不多,他突然喊住我说,从我眼睛里看到了音符。继而盛情邀请我唱一首歌,我像小时候参加汇报演出,站得笔直满脸通红,他却哈哈大笑,来不及瞪他,音乐响起,我讶异他真的知道我喜欢的歌曲。

一曲完毕,竟有些观众给了报酬,称赞唱得很好,我微笑转眼看他,问为什么选择这个歌曲。他笑着说,因为某天看见人群中你悄然跟着我一张一合地唱着。

其实就是这样简单。阳光覆满此刻的宁静,隔绝了喧嚣和冷漠。

一天大雨,在熟悉的街头,他把心爱的吉他托我保管,因为他居无定所。我拿着它,心里溢满了温暖,他把一整个宇宙托付给我的那种重量,让我在今后的人生学会了信任。

它是无条件存在的一种信仰。

我热爱走路,每一条街道我都穿行,有时遇见凶恶的大狗,有时穿越黑暗的走道,有时遇见一群嬉戏的孩子。

渐渐地不需要依靠地图,我也能够自由行走,闭上眼睛还能说出好些街道和小巷的名称。从清晨六点便急不可耐醒来,一直步行这座陌生的城市,恋上迷路的感觉,其实在陌生的城市,哪里都可以是迷路的方向,但又有哪里是迷路的地方呢?

就这样,慢慢练就了对整座城市的熟悉,或者是对自己的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嵌入脑海,甚至有些游客向我问路,我竟能指明去向。

心里的声音每一刻都很清晰,喜欢做的事情一件不落,讨厌做的事情渐次明朗,与真正的自己为了伍。我在醒来的一个早晨从镜子里看到那个漂亮的微笑,灿烂到心底,没有一丝灰暗。

在寻找自己的路上,收集到了那么多的阳光,积攒在心里,汇成一个又一个明媚的晴天。每一刻都是喜乐,无须计较过程中的那些繁琐。

4.不必等恰好时光

当生活的歌唱家吧

就算人生是出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出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也要有滋有味地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

——尼采在一些时候,我们常常会感慨生不逢时。

若能天时地利人和,那么或许生命就会有许多不同。

总在别人成功的时候,暗自心里反省如此这般的生不逢时,渐渐地,内心也会失衡,这就像是一艘在海上漂浮的船只,当你把所有的行李都往船尾堆放,自然整个船只就开始往上翘起,看不清楚去哪个方向,只能不停回望来时的路。

生命中有些过程是需要安之若素的,若能够保持好微笑,站在合适的角度,实事求是,去继续人生,那么就可以不紧不慢地达到人生的目的。

倘若一心想着过往的不利,自己同自己折腾,过意不去,那么使劲闹腾,就是太没经验,太稚气,就像个孩子,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抓啊挠啊,最后把桌布用力扯下来,一桌子的东西全部都毁了,这才真实感觉到完蛋了。

故而,人生要紧的事不若是收起悲天悯人,张大双眼,看清自己的位置,找到合适的路。

米兰·昆德拉,着名的捷克小说家,他曾多次获得国际文学奖,作品《生活在别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朽》等,都是灵魂的吟唱。

正如他所说的“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从小他便热衷于做一个完美的人。幼时在父亲熏陶下学习了音乐艺术,童年时期开始作曲,少年时期博览群书,青年时期写诗作画。但这些时期,他并未获得什么样的赞誉,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我曾在艺术领域里四处摸索,试图找到我的方向。”一直到他三十岁,才决定做一名作者,以一部《玩笑》奠定了文坛的基础,短时间内连出三版,每版都在几天内告罄。

看似大好风景在前头,可很快暴风狂雨就来袭了。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因里面讽刺共产主义的极权统治色彩太厚,他的《玩笑》成为了禁书,稳定的工作也无法继续,在一个国破家亡的动荡时期,生不逢时的感慨跃跃出口,却仍是没有抱怨。

他离开了捷克,带着家人到了法国。他未曾被战争给恐吓到,仍是大量笔墨地对苏联的入侵行径进行批评,为自己的国家做着另一种抗战,我们姑且称他为捷克的“鲁迅”。

生命如此沉重,他却能演绎轻松,用信手拈来的语言,看似通俗,却字字珠玑,就是这样的人生态度,如同法国浪漫而顽强的薰衣草,予人扑鼻香气,挥之不去。

我常常觉得人生就像一个照相馆,它会在任何一个时候拍下你的样子,不论是笑着哭着,或者沉默悲伤,都会一点一滴渗入生活的脉络中,成为定格。

和米兰·昆德拉一样,再艰难的人生,不要放弃寻找,懂得寻找到合适的角度观看世界,那么一切就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带上笑容,就像清晨第一颗露珠,将整个世界的美好折射进眼瞳。

在苦短的人生上,走舒服自在的路。

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

窗台的花儿开了

在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总有一些安然地来,留下静静走过的足迹,远远离开;也有些人浓烈似酒,造成移山阔海的变化,深深存在。而一宿醒来,却都无处遍寻,如同一场梦境,来去随风。

小的时候,常渴望爱情,在不自觉中喜欢上了初中的数学老师,那是安静而美好的暗恋,所有浓烈的感情都在时光里慢慢舒展,长出叶子的脉络,结成一个花苞。

而我当时就明白这朵花,再也开不了了,它只会是美好的样子,而不会飘出花香,被人惊觉。

在这样的时光里,我常常对着黑板发呆,编织着一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情节。

暗恋是美好的,是一种感情上的礼貌。

所有的风起云涌都在平静的浅然淡笑中内化了。

他白色的衬衣在阳光下漾出的漂亮弧度,他嘴角上恰好的淡然美好,都是柔柔的时光细节。

很喜欢摸着我的脑袋,笑着说真乖、真聪明。那便是他给与我的温柔。

一直到中学毕业,我一直扮演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年年的奥数都是冠军,只为了在他的教学历程上留下一个擦不掉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忘记我了。

相逢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是我生在不当的时间,遇见了正好的他,却发生不了美丽的童话故事。我暗自悔恨着。这个念头竟跟着我走过了流年时光。

后来读了大学,去了遥远的城市,再不曾和他联系,也有了自己的简单爱情。

一次街头偶遇,他喊出我的名字,那个声音好似穿越了厚厚的尘土,抵达了我的耳际,恍然如梦。

当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仍是当年英姿飒爽的墨阳,我依旧是路边低垂的小花。

就和他简短的问话,他记了我如今的号码,说了要再联系,我心里却不留希望,有些事情,是不是就该在时光里了断,不要带着它前往未来,这一点自知之明的分寸,我总是有的。

没想到的是,他跟我发了短信说,多年后,你终于长成了我心中那个美好的姑娘了。

握着那条短信,我整整恍惚了一个下午。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情愫,得不到的时候会怨那么久不来光顾,而仿佛靠近的时候又怕怎么可能突然降临。

那条短信拨乱了时光。让我一直回首去望当年那个小女孩,若不是这样美好的暗恋情怀,或者她不会将自己变成更好的女孩。那便是时光的馈赠。

后来,我发回了一个笑脸。

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或许也是我太过敏感,只是普通的赞美,可是却隐隐不安。那份暗恋在我有过的爱情里,最为美好,最为长久,它几乎塑造了我后来爱情的骨骼。

亲爱的过往,请不要再拍打我肩,我不想再回头。

花开好了,又将枯萎了。就让它一直含苞吧,那么在待放的时间里就可以慢慢了悟。

请在雨后,推开窗

大雨袭击后的窗台,一片凌乱,花一些时间打整,便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如同大爱后的分离,看似山崩地裂,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修复,就完好无缺了。

5.嘿,你的梦想还好吗?

你的“小旁魂”在家吗?

你想象过自己的身体里居住着其他灵魂吗?一开始我怀疑,后来我相信了。

在城市画报一期名为《去你的》的杂志中,我看到了来自马都尉摄影师的作品《灵魂死亡现场》。这触动我的内心,同时也迷恋起“小旁魂”这一说法。

他用别样的摄影手法,将虚实结合。照片被分割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人物生活中的现实模样,正散发着死气沉沉的绝望;另一部分则是自己梦想中的样子轰然倒地,四肢伸平,以一种毫无声色的姿态僵立在地板上,如同死去。

这就是灵魂死亡的现场记录。有的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这句话变成了极为贴切的说明。

好的文字是摄影作品的知己,作者在里面提及:“人的魂分正魂和小旁魂,正魂从人出生起就一直跟着人,而从生至死人会生出很多小旁魂。它是怎么生出来的呢?小旁魂可以是一个梦想,一种向往,只要它足够强烈,就有机会生成小旁魂;它也可以是一股恨,一个诅咒,如果足够坚持,慢慢也能变成一个小旁魂;它也可以生于一个癖好,一种身份……但关键是它只能生于内心最真实的步伐,所有的虚作矫饰盲从附会都生不成小旁魂,相反会让其他的小旁魂变虚弱。”

早在我们心心念念要在未来做成一件什么事情的时候,小旁魂就已经悄然地我身边总有些人在悄然等待着什么,等时光赶上来,把美好捧到她的手心里吗,还是放进她的心窝里?

在寂静而不短的岁月里走来,我明白有些过往,若是执着,伤害的便是自己。

早早放手,也落得耳根清静,内心幽僻。

放弃,其实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也是一场放生。

恰好的等待,是一份完美,过多的等待,是一种累赘。而它们之间的度,不经过事事变更,沧桑变化,没有过多少次的失败和成功,你怎么能掂量出分寸?

等待,永久的等待,树叶黄了又绿,花儿谢了又开,你还在原地等待,时光慢慢写下苍老的沧桑,在你的眼角眉梢,在你的心底,埋下了发黄的过去印记,留下黑白灰的记号。

苍老的有时候不是容貌,而是心。

别再等待恰好的岁月,趁时光未老,青春未败,去做你想做的梦,去你想去的地方。

恰好的时光,其实不在未来,而在你的口袋。

存在了,它蜗居在内心深处,时刻提醒着我们要朝着什么样的目标前进。

每天睁开眼睛,总能够和心里的梦想说声早安。

也在夜深人静时,总是悄悄地和它编织着美好的未来,舍不得道一声晚安。

那种美好的感觉就像第一口融化的冰激淋,爱上的那个人嘴角露出的微笑,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礼物那样,无法描述却又不能忽视。

而现实生活却不是心里安排好的理想国度,小旁魂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磨难,有来自外界的对峙,也有来自内心的不安。甚至在很多时候,时间会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毁掉你的小旁魂。正如摄影作品中拍摄的场景——一个在十岁就渴望学芭蕾舞蹈的男人,一辈子都被家里人否决这个念头,终于在十二年后,作为马达维修店的老板的他就冷眼旁观看灵魂消逝,被时间掩埋了。

一个想要当建筑师的男人,为了这个梦想,不惜远洋学习,毕业后进了心仪的建筑事务所,才发现他想要的工作在这里是无法被实现的,他只是和客人交谈、领悟、了解国外的建筑动向,但并没实际进行学习和工作,很快,那个少年以死去的姿态告别了。

……筷子兄弟那首《老男孩》歌里应景地在耳边盘桓着:“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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