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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反正我累了,你呢(2)

豆瓣,一个让人们根据不同的爱好聚集在一起的社交网站。有的人喜欢看小说,于是他们就在网站上交流着自己对于情节的看法;有的人喜欢电影,所以他们讨论着一部电影里的画面与特技;有的人热衷于同城活动,因此他们整日在城市里奔波;也有人喜欢小组,喜欢在里面和陌生人聊着鸡毛蒜皮的琐事……刘先生有个号称是“妇女之友”的朋友,虽是个花花公子,却颇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刘先生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求救于他。刘先生跟他描述了当晚的情形,他便支招儿道,你去买个亮晶晶的首饰给她,难道不比天上的星星更讨人喜欢吗?我当年就是用这招儿,追到了一个姑娘。

这位“妇女之友”称自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情场高手,他自告奋勇,决定担任刘先生的恋爱顾问,大有一副普度众生的姿态。

刘先生觉得有道理,于是他特意去商店挑了一个五芒星造型的挂坠,又配了一条细细的链子,用紫色丝绒盒子包装好了送到阿端面前。

他深情而又满怀歉意地对阿端说,阿端,这是我送给你的星星。我不能给你摘下天上的星,我所能做到的,仅仅如此。

阿端先是惊喜了一阵,很快又觉得有些失落。她缓缓开口道,怎么别人的男朋友就是比你浪漫呢。我在豆瓣上看过,有的男朋友给女朋友捉了一只萤火虫,还有的男朋友给恋人寄了一张星空明信片,你却给我送了一枚首饰,你真没情调。

刘先生本以为自己已将问题完美解决,不料阿端毫不领情。豆瓣、豆瓣,一切都怪它。

阿端热衷于在各个豆瓣小组发言,尤其是关于如何折磨男朋友的那个组。阿端在小组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姑娘,每天都讨论如何才能证明男友对自己的爱。这些姑娘们从不消停,她们有着无限的精力,去跟自己的男友斗智斗勇,有的甚至会没事找事,故意制造些事端出来。

所以,经常能看见有些疑心病重的姑娘,怀疑男友背着自己找了小三,在组里发帖哭诉。阿端看见之后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会仔仔细细地将刘先生拷问一番。还有的姑娘说自己男友跟前女友关系暧昧,阿端也继而胡思乱想起来,于是严肃地警告刘先生,禁止他与前女友联系。

刘先生也觉得委屈,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却要三天两头地被阿端怀疑。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生气了:阿端,你为何如此不信任我?

阿端把他拉到电脑前,然后指着小组的首页对他说,你看看,我怀疑你是有原因的,别人的男友和前女友旧情复燃,我怎么保证自己不会遇到同样的事?别人的男友能去外面偷腥,我怎么保证你不会这么做?

别人的男朋友有个女闺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这些都是别人的遭遇,但是我怎么知道有一天它会不会变成我自己的遭遇?

刘先生也指着网页,他说,阿端你看看这个小组,有十多万的组员,假如每一个人身上都发生一件事,便有个十多万个故事,你怎么能把这些全部算到我头上,我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别人的故事,仅仅是别人的故事,我们在一旁看看就好。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你总是去猜想一些不会发生的事,对于我们的感情而言,能有什么好处呢?

阿端瞪大眼睛瞧着刘先生,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刘先生的话有道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跟刘先生认错。

当日刘先生明确对阿端提出了退组的要求:阿端,你退出那个小组好不好,让我们谈一段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恋爱,不要受别人影响。

阿端没有表态,刘先生见劝不了阿端,于是选择了暂时离开。

刘先生刚走,阿端就在组里发帖。阿端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和刘先生的故事发到组里,还特地取了一个委屈的标题。阿端在帖子里列出了刘先生的种种不是,既不温柔细心,又不体贴热情,对人有偏见,脾气也不好。阿端还说,刘先生对这个小组有意见,说组里全是胡思乱想、没事找事的姑娘。

帖子刚一发出,就收到若干回复,清一色的全是对刘先生的指责:

怀疑他是因为爱他,要是不在乎他,谁会去胡思乱想?再说了,我们每天也要工作要学习,哪里有他想的这么空闲。

男人就是大大咧咧的,心思不如我们细,还总嫌我们想得多,真是不可救药,也只有我们这些傻姑娘,才会抽出自己的空余时间用来想想将来。

既然他不能理解你,觉得你杞人忧天,还不如和他分手,找一个真正懂你的,这样大家都清静。

大家的态度都很统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刘先生说话。终于,阿端接受了组里姑娘们的意见,打算与刘先生分手。阿端将刘先生约到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打算来一个善始善终,让一切圆满结束。

刘先生听到阿端提出分手,不禁笑了一声,他问阿端,这是不是豆瓣小组里的那些姑娘们的建议。

阿端点头,说,你走了之后,我把这一切都跟她们讲了,大家都说你不好。

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些姑娘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自己的感情不能一帆风顺,就希望也拖别人下水。阿端,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和我分手吗?

没想好,我也不知道,阿端说。

刘先生又好气又好笑,觉得阿端真是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什么事儿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听风就是雨的,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刘先生说,阿端,既然你还没想好,那就再花几天时间想一想好不好,想的那几天可不许看豆瓣,过几天你再来告诉我,究竟有没有决定要与我分手。

阿端听了刘先生的话,认认真真想了几天,最后她又找到刘先生,收回了自己说过的“分手”二字。

刘先生倒也不与她计较,既然和好了,就努力过好未来的日子,不过刘先生对阿端提出了一个要求,告别豆瓣,不再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刘先生替阿端注销了账号之后,阿端发现其实离开了豆瓣,自己的日子也能继续过下去,而且过得简单而舒心,既不用与别人攀比谁的男友更贴心,也不用为别人遭遇了情变而忧心。

鞋是否合适,只有脚知道。同样的,恋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们自己能体会。我们不必把自己的恋爱故事公之于众,因为他人不会理解。我们将故事讲出去,仅仅是给别人提供了一点谈资而已。别人为我们提出意见,比如情人节送什么礼物,七夕节去什么场所,她们说出了自己所想的,却考虑不到我们真正所需要的。

因为她们毕竟只是“她们”,她们只是一群局外人。

我们的生活只属于我们自己,我们的恋爱不会成为别人的复制品,所以不用去担心会遭遇同他人一样的变故,把一个个悲惨故事强加到自己身上,完全是庸人自扰。

姑娘们在相互的关怀与八卦中获得满足,但男人却成为了这种满足的牺牲品。也许只有当我们变得像他们一样粗线条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把爱情解救出来。

索要永无止境

打开微博,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朋友小芸在晒幸福,她喜欢把男友送给她的礼物一一发到网上,并且配上简短说明:“今天是我们相识第九十九天”、“今天我们确定关系第一百天”、“为了庆祝我们约会第二百天”,诸如此类。我曾一度怀疑这一切全是小芸自导自演,为了告诉我们她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友,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礼物。因为我从未见过能有哪个男的像小芸的男友那样细心,牢牢地记住每一天每一个纪念日,我身边有不少男人甚至连女友的生日都记不牢。

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我看到另一个姑娘也在她的微博上留下评论,说这位“二十四孝男朋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小芸的男友关先生确实也曾把礼物送到单位里来过。那天是有一句俗话,叫作“谈钱伤感情”,还有一句俗话,叫作“谈感情伤钱”。谈感情伤的一般都是男生的钱,因为一到大大小小的节日,他们就得给女朋友准备一个礼物,比如情人节,比如七夕节,比如圣诞节,比如相遇三百天。

七夕,是每一个恋爱中的姑娘翘首以盼的日子。傍晚关先生来接小芸下班,他捧着一束大大的玫瑰站在楼下等。小芸下班之后迟迟不走,等别人将关先生看够了她才下楼。小芸喜欢听别人议论这件事,她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公之于众,然后从中获得更大的满足感。

小芸不停地在微博上show(展示)从关先生那里得到礼物,几乎已经可以开一家饰品店了。

在《绝望主妇》里也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叫加布。模特加布嫁给了一个富有的商人卡洛斯,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这位美丽的主妇时常与丈夫吵架,然后通过购物或者是向丈夫索要礼物来发泄自己的不良情绪。有时一段争吵过后,丈夫卡洛斯会直接掏出钱包,对加布说,你开个价,这次你想要什么,钻戒,还是包?

不过小芸与关先生之间并没有矛盾,小芸只是为自己找了许多纪念日,然后以此为借口,向关先生提出各种小小的要求。

今天是儿童节,你得给超龄儿童准备一个礼物。小芸望着关先生,使劲眨了眨眼说。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过儿童节。关先生不解,但也不和小芸争执。他拉着小芸径直去到商场,就当是破财免灾。

下周三是我们认识三百天的纪念日。小芸念念有词,她手里提着关先生刚为她买的大包小包,算起了日子。

小芸乐此不疲,关先生却有些支撑不住。关先生前前后后给小芸买过各种首饰以及各种服饰,原本就不擅长挑选礼物的他每次都得挖空心思。为了投其所好,关先生曾经将小芸淘宝收藏夹里的东西一并买下,然后送到她跟前。

你说,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纪念日,过与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关先生说。

当然有呀,小芸笑着说,每一个纪念日,我都可以收到一个礼物,然后我把礼物的照片传到微博上去,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很幸福。

所以,你要我给你买这么多的礼物,就是为了跟别人晒幸福?关先生问。

小芸点点头,别人不是说嘛,两个幸福的人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情人节。

关先生说,感情是难以用物质来衡量的,而你却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我用礼物去表达自己对你的爱,这样做是不是太虚荣了。

小芸却提出了抗议,她说,所有礼物都只是一个心意,你怎么能说我虚荣,说我物质呢?

关先生只好沉默不语。

当他们认识第三百天的时候,关先生特意没有准备礼物,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一味地迁就小芸,她的要求就会永无止境,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关先生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哪来那填满无底洞的超能力。

小芸那天给关先生打了一个电话,她没有质问关先生为何没有准备礼物,而是问了关先生一句“你爱不爱我”。

关先生先是一愣,然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买礼物?小芸问。

我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关先生答。

什么都可以,小芸说,你给我一束花也好,给我一朵花也行,就算是你在路边给我买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我也喜欢,我不在乎这礼物究竟是什么。

送得太寒酸,怕你不好意思晒到微博上,关先生说。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之前说过,任何礼物都是只代表一份心意,你不要觉得我虚荣,我只是想让自己感受到你的爱,礼物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小芸解释道,有时候我感觉不到你爱我,所以就跟你要一个小小的礼物,贴到微博上。当我得到了别人的称赞时,我才会对这段感情、对你和我都更有信心。

小芸要关先生用礼物去表达爱意,加布也让富有的卡洛斯用物质来弥补自己。《绝望主妇》播到最后,卡洛斯辞掉了工作,开始做慈善事业,家里的重担全落到了加布的身上。加布有时忙于工作,疏忽了家庭。有一天加布加班晚归,给卡洛斯买了一只昂贵的手表作为补偿,当卡洛斯正在细细端详它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正是原来自己对付加布的小伎俩。他说,我以前就是这么对你的,我给你买珠宝,以此弥补我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加布说,你不满意吗,那你开个价。卡洛斯说,我的价码是,你为我多付出一下关心,多在家陪我,尊重我的感受和我的需求。

卡洛斯最终明白了自己的爱人,但关先生却没有看懂小芸。也许当我们的身份对调,才能真正设身处地去为对方考虑,才能发现其实那些给我们留下虚荣这一印象的姑娘,索要的不是礼物,而是爱。

如果没有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钱

阿莱曾经历过一段令人神伤的爱情。那时她还年轻,总觉得爱情是一个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阿莱说,她要的爱情,是最纯粹的那一种,它不关乎金钱、年龄、身世等外在的条件,只要彼此相爱,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阿莱的条件不错,她有姣好的面容,有富足的生活,还有一双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母。阿莱从小到大都不曾经历过什么挫折,她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几乎要什么有什么,但却仍不满足,她像《牡丹亭》中的杜丽娘一样,想要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阿莱从未接触过小林这样的男生,所以甫一认识,便觉得新鲜,紧接着就坠入了爱河。小林是个不知名乐队的成员,他穷困潦倒,却又潇洒多情,他的生活是充满激情的,是浪漫的,是诗意的,这与阿莱先前师太亦舒在《喜宝》这本书里借女主角姜喜宝之口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要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钱,如果这两样都没有,我还有健康,我并不贫乏。这句话被许多女性牢牢记在心里,当成了自己的爱情宣言,也有一些女性将此话落到了实处,在她们得不到爱情的时候,转身选择了金钱。

中规中矩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也使得她心驰神往。

当然,小林也觉得阿莱很独特,她安静、大方,与自己过去的女朋友们有着许多分别。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走到了一起,擦出了火花。

小林并没有什么钱,他给阿莱的浪漫有时候仅仅是给她弹奏一首情歌,阿莱却毫不介意。本来就不缺乏物质的她,倒是给小林买了不少礼物,比如数千元的剃须刀,比如一只制作精良的打火机。阿莱绞尽脑汁、竭尽所能,因为她深爱着这个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男人。

然而阿莱的付出并未得到相应的回报,她的年轻歌手小林热爱一切新鲜事物,而且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厌倦了这种生活。阿莱的礼物反而让他颇有压力,女友待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无以为报。小林最终选择了离开阿莱,重新回归了原先的生活。

这是阿莱第一次在生活中如此不如意,她发现自己的爱情理想就此破灭。阿莱难过了很久,她几乎就要一蹶不振。

很快地,阿莱的母亲为女儿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这个男人同样有着富足的生活和良好的修养,他彬彬有礼、温尔文雅。他轻声地对阿莱介绍自己说,你好,我姓吴。阿莱见过太多这样的绅士,他们激不起她心中的一丁点儿的涟漪。

不过阿莱曾经看过一个说法,说摆脱失恋的最佳方法,就是投身于一段新的感情。《喜宝》里也说过,如果没有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钱。

阿莱略加考虑,最终同意与吴先生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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