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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燕归迟(2)

人,我相信他。但是这件事让我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扰,我们不便对一个未成年人进行控告,如果这个圈子里连清者自清都这么难,那么我们韩放的退出也不一定是坏事,而且他和我就要结婚了,我不在乎任何人的诋毁,我只是为我爱的人的善良感到不值。”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伊然这个一直在韩放背后的女人才被真正地当成众人的话题。

很多人都说这个女人说话很酷,后来才发现她酷的不仅仅只有这些,因为有人扒出了她的家世,她居然是某个城市企业龙头老大的独女。

可是,她不顾自己的名媛身份,选择了在韩放背后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经纪人,众人甚至发现韩放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与她这个经纪人的强势息息相关。

哪怕如今,韩放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依然不离不弃。这是多么难得的真情。

这份执着的爱恋感动了不少人,但是大家仍然没有放弃绯闻的最新动向。

让人费解的是,当记者准备再度采访绯闻中那个被侵犯的女生时,才发现,她已不知去向。

后来,关于韩放的新闻由他和伊然的婚礼多么盛大,到他息影从商身家千万,再到他得了抑郁症……最后渐渐平息。

娱乐圈里,永远不乏新人崛起,新的绯闻,新的话题,韩放渐渐淡出大家的关注。

只是没有想到,六年后把他再度带到风口浪尖的是他的死讯。

【再见我最爱的人】

韩放死后,伊然作为妻子,为他举行了一场叫“再见我最爱的人”的追悼会,轰动全城,各大社会名流前来表示沉痛追悼,就连记者也意外地被允许参观和提问。

而关于当年的丑闻却是没有人敢再提起的。

韩放没有孩子,他死后把很大一部分遗产都捐给了慈善机构,这让他又重新得到了很多敬仰。

而这遗产里面有很大一笔钱是他在娱乐圈存下来的,他在所有人的惊叹中,把它留给了一个叫巩蓉的人。

巩蓉是谁?

媒体记者们以其天然敏锐的嗅觉去查了这个名字,结果惊讶万分地发现,巩蓉正是当年那场绯闻里的女孩。

于是,众说纷纭。网友们开始猜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赎罪吗?

大家心里的疑问是在伊然接下来的致辞中得到解答的,她对所有到场的人表达了一番感谢之后,突然说起了她和韩放的爱情。

原来韩放是个孤儿,他在十一岁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个企业家的资助,那个人就是伊然的爸爸。

他们的故事就像食物链,一环扣一环。伊然是在爸爸带回来的照片上第一次看到韩放的。

那个男生是那么好看,即使他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裳也不能遮掩那份浑然天真的好看。爸爸用一种怜惜的表情告诉伊然这个孩子的身世,他要去参加一个歌舞大赛却没有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后来他在节目中拿了奖金,并且得到了作为赞助商的伊然的父亲的鼓励和资助。

从那个时候起,伊然一直都有关注这个叫韩放的少年,她匿名给他写信,告诉他,他的节目很好看,给他讲很多的励志故事,并且鼓励他去参加更多节目。

果然,他在比赛中拿奖,崭露头角,开始发光。后来她通过各种途径进了准备包装他的公司,并且后来顺利地成了他的经纪人,至此已是很多年。

她爱了他很多年。

“正因为韩放是孤儿,伊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她说:

所以他才热衷慈善,才会收留一些孩子,因为他们是同类。可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善举却成了终结他演艺生涯的契机。六年前,面对媒体韩放不但没有开口说明真相,六年后,他甚至把遗产留给了‘受害者’巩蓉小姐,他一直在等她说出真相。”

那也是巩蓉第一次听伊然说起她的爱情,她忽然在因果之间原宥了这个女人。

所以,此刻巩蓉才走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无数闪光灯的镜头对着她,六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女孩长大,蜕变。而眼前的女孩眼眶红红,如果对照当年的照片,那样的眼,那样的眉,那样倔强和哀伤的神色,几乎全是少年时的影子。

可是眼前的人面对所有的话筒,不再只是咬着嘴唇点头,她开口便是“对不起。清丽的声音,她鞠躬,对着所有的媒体说”

“现在,我在这里说什么都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地发生了。

她说:

可是伊然姐说的都没错,韩放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侵犯过我的事,他对我那样好,就仿佛我是他的……女儿。”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眼角已经“我不知道你们年少的时候有没有心生过妄念,妄想要晶莹,却接着说,得到一份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不惜走上歧途……我有过,说起来很可笑,我想要得到的是韩放的爱情,正因为这样,才想尽一切办法欺骗了保姆,想要借此来破坏他和伊然姐的关系……没有想到事情会传出去。”

真相让全场哗然。

她当年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啊,谁会猜到一个未成年人的心机,她只是轻轻一点头,便能让所有人颠倒是非。

“那你怎么保证你现在说的是这时在场的却有记者冷静下来质疑道:

真实的,而不是为了遗产才撒的谎?”

“遗产”这两个字让巩蓉强忍着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来。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韩放会留下这样一笔财产给自己,那个不顾一切将他伤害的自己。

这些年,她一直在逃,最艰难的时候在不知名的城市肮脏的大街上与乞丐为伍,在地下卖过血,有人问她,怕不怕。

她摇头,她不怕。

她经历了生生死死都不惧,她唯一恐惧地只是回忆自己的曾经,以及思及那个天神般美好的男子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在那样的处境里,他该有多恨她。

她一想到就会陷进深渊。

“我曾经用一个谎言玷污了韩然而此刻巩蓉只是,始终挺直着背脊:

放,如果现在这笔遗产的存在会玷污真相,那么我舍弃。”

巩蓉想起自己偷偷地跟随旅游团流浪到曼谷的时候,在那里看到了大象,那是一种庞大体型的动物,可是,系着头巾的人类坐在它的背上,它看起来那么温驯。

而韩放就像一只孤僻的大象。

【她们交换的条件】

巩蓉为了还原真相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舍弃一笔可以保她后世无忧的遗产的事,成为了韩放事件中最后的热点。

而女主人伊然都表示,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再怀疑她说谎,可是事实是她再次说谎了。

真相还要从伊然送给巩蓉那只电话说起,那是多么久远的事了。

巩蓉接到伊然的第一个电话是在某个晴朗的午后,韩放在外地拍戏,“小巩蓉,今天天气这么好,伊然姐带你去见一个伊然打电话给她说:

人,你一定会开心的。”

巩蓉没有想到会见到自己走失的哥哥,那是一所精神病院里。

哥哥巩印天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每次一犯病就会到处乱跑,如果有人前去阻止他,他会像只愤怒的狮子般扑上去。

以前的巩蓉常常全身上下都是伤口,那些伤口就是来自巩印天。

后来有一次,哥哥照例犯病跑了出去,巩蓉照例去拉他,结果被他抓着头发狠狠地打了几个巴掌推倒在地上。十岁的巩蓉额头撞到枯树枝,血汩汩地流。

那是第一次她对命运生出这种巨大的无力感。

也是那一次,她就这样任由巩印天跑了出去,从那以后,巩印天再也没有回来。

巩蓉不是没有找过他,只是天地之大,那么小的她,要去哪里寻回一个疯子。

所以时间一长,她慢慢放弃了。

可是此刻,巩蓉真真切切地又看到他,他是她的哥哥,他居然开口喊出她的名字。

“小巩蓉,你们兄妹长得可真像,当我第一次见而伊然就在一旁说:

到他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时,我就觉得他眼熟,所以把他送到了这里。”

巩蓉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他的眉目那么清亮,看着看着,巩蓉的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哥哥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独自在外,受了多少苦。

如果他不犯病,该有多好。

所以,那一天回去,当伊然对她提出“小巩蓉,如果我找人帮你治好你哥哥的病,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吗”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地点头。

“你都不问我是什么条件吗?

伊然轻轻地笑了”

“伊然姐如果真的能治好哥哥的病,我愿意答应伊然姐做任何事情。”巩蓉说得斩钉截铁。

“好,我会给你哥哥请最权威的专伊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家,条件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在记者问你关于韩放的事时点个头就可以了。”

“韩放是不是侵犯那个时候的巩蓉怎么也没有想过,记者问的是:

过你?”

巩蓉咬着牙齿,犹豫着,犹豫着,眼里蓄满了泪,可是她到底没有违背和伊然的约定点头,因为,这个点头,能改变自己哥哥的一生。

也是这个点头,改变了韩放和自己的一生,甚至改变了伊然的一生。

它是所有人命运的分水岭。

【爱他的人都不配拥有他】

经年以后,巩蓉答应伊然回到这里,对着所有的记者媒体说出所谓的“真相”。“当年,为什那一刻,终于有了开口询问的勇气,她看着伊然,么要那样做?”

窗外雨打芭蕉声声响,女孩子的目光寒冷而哀伤,不由得让久经风雨“因为我爱韩放,他只的伊然心中一凛,但是她很快恢复了干练和冷静:

能属于我一个人。”

原来,有一种爱,那样自私,不惜把全世界对爱人的目光和宠爱都转为枪口,又费尽周转去从枪口下去扮演救世主角色。

“可是,小巩蓉,我后悔了,外界都在传他得了抑郁症,你知道这种病吗?它不需要开刀,不需要药物,但是它比任何一种毒瘤更摧残人的意志。和他一起生活这几年,看着他承受痛苦的过程漫长得好像过了一生。”

“我曾以为,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的父亲可以把他的整个商业王国给他,他拥有了这一切很快就会忘记过去的不快乐……我们还会有小孩,对,他这么喜欢小孩。可是小巩蓉,他一定是故意踩空楼梯摔下来的,他找到了你哥哥,从他那里得知了一切的真相,然后死在我的面前,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

说到这里,巩蓉是真切地看到了伊然的悔意,她突然想起自己看的电影《大侦探福尔摩斯》,在那部让无数腐女们放肆YY的电影里面,那个时候巩蓉深深地感动于华生与福尔摩斯之间的感情。

福尔摩斯受伤了,不管多晚华生都会为他包扎,即使是他已经结婚了搬了出去;福尔摩斯需要帮助,只需一个电报,华生就会推掉所有事情千里迢迢地跑去找他,只希望能帮上一点忙;福尔摩斯心情低落时,华生想尽办法劝解他,陪着他。

于是他化解了福尔摩斯的冷漠,让这个高智商有怪癖的男人开始喜欢跟华生去听音乐会,也会半真半恶作剧地戏弄华生,他在办案时总是带着华生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忘记他,只有在有危险时不动声色地把华生支开独自面对,以及在华生中枪时气愤地想把伤害华生的人给杀了!

很多观众都说这部片子卖的就是腐,华生与福尔摩斯是暧昧,是爱情。

原来有时候,你不用开口说一句话,却人人都知你爱他。

而韩放的悲哀却相反,无数无数人说爱他,爱他的人想要凭爱意任自己私有;爱他的人,指望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爱他的人宁愿以牺牲他的名誉和道德标准去换取自身利益;爱他的人在他被误解时,选择了放弃他。

爱他的人,有伊然,有巩蓉,有他千千万万的粉丝。

可是,爱他的人都没能走进他的心里。他像个孤独的天神,最终用这样的方式与世界诀别。

从此这个人间,繁花开了又谢,大燕飞走又归,再也没有他的惦念。

【后记】

巩蓉没有对伊然说起,韩放之所以收留自己,并且给她万般宠爱,除了他们曾经是孤儿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韩放看到巩蓉的第一眼的时候,想起了那个给他写过匿名信的陌生少女。

韩放是在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给巩蓉看这些信的,信里,神秘的女生给他讲自己的故事,大致是,女生是个很自闭的人,看到生人就会目瞪口呆,总是不知如何开口说话。她鼓励韩放,如果我也有你这么多才多艺,我一定会站在全世界面前。

所以,韩放在破旧的学校里第一次看到十二岁的巩蓉,女生愣愣地看着他,把所有背得烂熟的欢迎词全忘了。

他突然却觉得那样亲切。

后来,记者拍到所谓的“亲密姿态”刚好是巩蓉在韩放身边读信的样子。

可是这种“亲密”却让伊然产生了危机感,她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爱他。她一生过得安稳无忧,只等他回头看到她站在身后。

她甚至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就是那个编织“自闭症”这样的谎言给他写信的姑娘。

她不愿告诉他,她对他有过欺骗。

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无论他是不是记忆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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