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禹观之,淡淡道:“你怕什么?不是最诡计多端么?”一面说一面自若地拉过她的手,温热触到冰凉,相得益彰,嘴角浅浅一笑,就好像在凤鸣山上的三年间无意间的无数次触碰。
两人到永宁宫的时候,正碰上二皇子和生母素嫔过来请安。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二皇子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口中隐隐泛出白沫。
素嫔立在一旁只敢悄悄地流泪,手心紧紧握着绢子,连擦拭都不敢,更别说出声了。
一众的宫人也仿佛见惯不怪,各自默立在一旁。
青樱用余光瞥了一眼司马明禹,见他也一脸平静,心知有异。
郑贵妃款款坐在镶宝彩蓝贵妃椅上,眼见二皇子痛得抽搐,这才唤来身边服侍的依雯道:“看来刚才给二皇子吃的点心坏了,拿去扔了吧,看把二皇子痛的,快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依雯应声去了,她才像刚刚瞧见明禹和青樱二人一般,雍容笑道:“我如今上了年纪,竟也没看见这一对璧人站在这里半天了。”说着又怪双儿道:“你也不提点着。”
不过赵王所料非差,郑贵妃见了青樱垂着头的羞涩和赵王显然没睡好的黑眼圈,显然十分满意,大约她也早已经知道了赵王和王妃十分恩爱,以至于早上起得迟了。
也不知是皇上近日病势沉重,还是郑贵妃确实对赵王三天两头传出醉酒或是穷奢极欲的要些古珍奇宝的情况放下心来,倒也还风平浪静。
但是宫里至少有一个地方看到的是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毓庆宫。
青樱和明禹这日屏退左右,两人单独在内室,青樱不无担忧道:“郑妃不让我们任何人见皇上,只怕不是好事,万一有个……”她看了一眼明禹,有些犹豫。
两人相识原本也不是两三天,早已有了默契,司马明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他依然冷静如水道:“万一父皇晏驾,她肯定会秘不发丧,然后以父皇名义发号施令,这才是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青樱点头蹙眉道:“正是如此,明禹你到时候处境会十分危险。皇上如果……不在,迟早要被天下所知,瞒一时只不过是让她做准备。“说着她担忧地看着司马明禹道:“皇上没有立太子,你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自然是她掌握大权的最大阻碍,必须除去。”
二十一年秋风渐起的时候,青樱发现,虽然出入永宁宫的太医还是照常一日两次,甚至连时辰都不错,明禹夜探太医院悄悄抄了给皇上的方子,也不过是些中正平和,益气疏理的药,比如人参肉桂。
但是守卫永宁宫的侍卫却在一天一天增多,虽然不明显,但是如果注意的话,也能发现其中端倪……生面孔多了,而且越是生面孔的越是离殿门近。
不过在外人看来,毓庆宫还是风平浪静,除了慕容妃和侧妃大内监魏海德养女魏思昕两人时常争风吃醋。据说昕妃仗着赵王宠爱,对慕容妃便并无那样尊重,可慕容妃出身显贵名门,何尝受得了这个气,经常哭到永宁宫去找娘娘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