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个病菌,稍稍不注意便会传染给她,所以他不敢,他不敢靠近她,不敢救她……
那种感觉,恐怕无人能体会,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靳成安帮她做人工呼吸,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对另外的一个男人展露笑颜,心口蔓延的疼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陆向荣垂眸,浓密的长睫遮挡了眼中的苦涩,转身迈步离开。
小点点放学回家的时候,背着小书包,走回到门口,发现一位老爷爷站在门口,小家伙歪着脑袋看他,奶声奶气的问,“老爷爷,你为什么站在我家的门口?”
叶经成一看,便知是他的那个外孙子。
瞧这小东西长得这么俊俏,叶经成的心里无比雀跃,扬起笑脸,蹲下身,“你就是点点吧?”
叶经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那俊俏的模样,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蹲下身来看着他,可是这小家伙长的模样似乎有点眼熟。
点点歪着脑袋,奇怪这个老爷爷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点点头,“我是,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勤喜笑颜开,摸着他的头,“因为我是你的外公。”
“外公?”
守守好像有告诉自己有外公外婆耶,他的外公叫叶经成,小家伙警戒的看着他,问,“你说是我外公,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生日吗?”
叶经成赞赏这孩子的机灵,乐悠悠的回答着,然后还说了好多关于叶守守的事情,点点才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外公,此时保姆阿姨来开门,本要急匆匆的出门到楼下去接点点,但一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口了。
倒是叶经成看了眼保姆,板着脸训到,“孩子五点放学,你不到下面去等着幼儿园的车送他回来,他还那么小,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你赔得起吗?”
保姆阿姨被人训,还是被陌生人训,立即翻了个白眼给叶经成,“多管闲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头?”
叶经成一听,脸色更黑了,拉着点点到身后,“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还说错了?另外,我告诉你,我是孩子的外公,绝对有资格说你,这可不是闲事,你要是把我的外孙弄丢了,我跟你没完。”
人老了,性格也有点改变了,叶经成以前绝对不会为了小事跟人发生口角,但是今天看见点点一个人背着书包回来,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守守也是,点点没人照顾,就往家里带嘛。
他反正也闲在家里,若是有点点陪着,倒也不错。
保姆一听是孩子的外公,底气就不足了,红着脸解释,“我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才会去晚的,又不是天天这样。”
叶经成百般看不惯眼,叹叹气拉着点点走进屋内。
他环顾四周,房子倒是不错,简单的两室一厅,什么家具都齐全,只不过这哪里有家里住的舒服?叶经成是找徐雅枝才知道他们现在的住处地址,想过来看看。
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叶守守刚进门,一边脱鞋,一边笑着喊,“叶点点,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哦。”
叶点点蹭蹭蹭的跑出来,“守守,外公来了耶。”
“外公?”
叶守守一愣,随即看见叶经成从大厅里走出来,守守惊讶不已,一时愣在那里,久久才叫了声,“爸?”
叶经成心里涌起酸涩,想到这个女儿在国外所受的苦,不禁红了眼眶,故意粗着嗓子说,“还知道叫爸?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回来看看。”
守守微笑,换上鞋走进去,“爸,我是想等过段时间……”
叶经成叹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你妹妹,有你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你。”
他看向点点,笑着说,“这孩子倒是长的俊俏,又机灵,是个小人精。”
听闻爸爸夸赞点点,守守微微一笑,不禁揉了下叶点点的刘海。
这几年叶守守每次想起父亲的时候,都会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但是每一次都是拿起电话却按不下号码,这样久而久之,三年多都没有联系。
那晚她跟父亲谈了很多,才得知他们这几年搬了家,叶母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了欢欢,买股票亏了好多钱,好在他们两老有退休金,衣食倒是无忧。
守守知道,过几日便是爸爸的六十大寿,她既然在C城,就没有理由不回去。
送叶经成到楼下时,叶经成看着她现在的状态很好,不免打心眼里高兴,“你真的该感谢你妈……”
“啊?”
“什么?爸你说什么?”
守守疑惑的问,不免蹙起秀眉,叶经成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人老了,说句话都老是出错,我是说你该好好的感谢下周夫人,她对你真的很有心。”
守守微笑,“这个我明白,在伦敦若不是她帮助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来。”
闻言,叶经成苦涩的笑了笑,想到她们母女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相认,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徐雅枝曾经向他提过,守守每次一讲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脸色就变了,甚至说:从她们丢弃我的时候,我就没有亲生父母了。
徐雅枝是百般不敢告诉真相给她,害怕她会恨自己,害怕现在的温馨相处会不复存在。
叶经成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只道句,“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待叶经成离开,守守转身正准备回去,却突然发现远处有一辆熟悉的车。
她知道,那是陆向荣的车。
守守不希望在自家楼下频繁的看见他,便走了上去,敲着车窗,隔着车窗,她隐隐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过了好久,车窗才降下,守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口猛地一窒。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等待须臾,车窗才降下,叶守守本来满腹讽刺的话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时,顿时哽在心口,说不出来。
只见他脸色很差,额头处有细小的汗珠子,眉头紧锁,好似很难受。
守守收回自己的同情心,问,“你现在什么意思?跟踪我吗?还是监视我?”
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了,他这种行为不就像监视吗?
叶守守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整天做什么,他都会知道,心里就冒火,板起脸看他,“还是您实在太闲了?所以来这下面待着?你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认为你在乎我,陆向荣,三年前的叶守守可能会有那种小心思,现在我只觉得困扰,你明白吗?”
陆向荣的胃很不舒服,耐着疼痛,推开车门站在她的面前,“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每次都不自觉的把车开在这里,一停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意思,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监视我的生活,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咱们最好是做到互不干涉,我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也请你不要总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天是因为工作不期而遇,这她没办法。
可现在呢?
他是把车停在这里赏月,还是来赏人的?
叶守守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毕竟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她这么要求他不准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点过火……
陆向荣触及她眼中的厌恶,苦笑,“你真的那么不想看见我?”
“你认为我会巴望着见到你吗?”
她冷声反问,也很好的表露了自己的回答和态度。
陆向荣垂眸,苦涩的回答,“不会。”
他眼中的苦涩和悲伤让守守的心里涌起奇怪的情愫,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摆这种表情,她想到当时他做的事情,以及那些伤人的话……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他虚伪透了,他现在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口口声声说要对欢欢和那个孩子负责,她成全他,让他去负责,也让他彻底的滚出自己的世界……
她冷笑,“你既然知道,问这句话不是自讨没趣吗?陆向荣,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的徘徊?”她冷笑,“你既然知道,问这句话不是自讨没趣吗?陆向荣,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的徘徊?”
“你现在是欢欢的丈夫,不守着你的妻子,天天跑我家楼底下守着,我这就搞不明白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还是想说你真的很爱我,当时和欢欢滚床单是不得已?”
陆向荣的心口硬生生的被扯开,他哑着声音,“守守……”
她说出了他的真实心意不是吗?
可是,叶守守继而又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陆向荣,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已经被你骗了两次,再相信你那荒唐的借口,我叶守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你回去吧,留着你那些虚伪的话去骗谁都行,不要来对我说。”
她撂下狠话,逼迫自己不要再去关心他到底是不是难受,他难受与否,与自己有何干系?
她不会再用自己的同情心再次成为讽刺自己愚蠢的武器!
陆向荣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