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和守守最终走不到一起。
可是当年这个女人为了钱能做出那种事情,他又怎么还会对她改观?
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周燕北你又何必为她情绪波动?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要走,却猛地撞到护士身上。
一时间,哐啷声响起。
护士手中的要药丸被摔碎在地,护士抱怨连连。
几乎是同时,梁真真朝外头看去。
不可避免的,四目相对,她惊诧,他依旧如三年前满是嘲讽。
周燕北有些尴尬的向护士道歉后,决然的迈步离开,梁真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凉凉的……
三年多了,周燕北对她的恨为什么还那么重?
她知道,是她不对,不该妄想,不该爱上他……
爱上他,就好像妄想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
她的爱情在他的眼里是丑陋的,在世人眼里是可笑的,而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能待在他的身边。
所以,上天惩罚了她。
夺去了弟弟的生命,而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当初撞了弟弟的人就是他!
这是怎么样的一场孽缘?
就是因为是他,她没有告他。
梁真真一直在托人调查撞伤弟弟的人,当她最终看见那段出事的视频,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跑车,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那不就是周燕北的跑车吗?
难道他撞了人,都不知道吗?为什么要逃跑……
上天一定是在惩罚她,所以爱上他,那么那么伤。
梁真真感伤的垂下眼帘,苦笑尔尔,她不该再去想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只是一场意外。
他们最终还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
也许,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个意外降临的宝宝。
她的女儿晴晴,也许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也许,她的女儿晴晴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梁真真想到晴晴,心才稍微好受一点,她转身走回病房,对那位老人说,“张爷爷,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张爷爷慈笑着,“你这姑娘真是热心,我那儿子女儿都不管我,我住院这么久了,那些该死的一个都不来看我,反倒是你还天天给我送吃的来。”
梁真真莞尔浅笑,“没事,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离开了。”
“好好好,你有事就赶紧先去忙吧。”
张爷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其实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是他气他那一大屋子的儿女,特此跑出来散散心,岂料被一辆摩托车撞到了腿,这人老了也不经撞,就那么轻轻一下子,他就倒在地上起不来,幸而梁真真经过此处,将他送去医院。
这些日子,他的那些家人每一个前来,反倒是这个外人还天天来看自己。
张爷爷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如果他的孙子能找到这个好的孙媳妇就好了。
梁真真准备离开,却不想在等电梯时,电梯门一开,她抬眸一看,又看见他。
彼此都有些意外,这样不期而遇两次,真是是上天捉弄还是冤家路窄?
幸而,电梯里还有别人。
梁真真迈步进去,站在前方,而他站在身后。
她挺直了背,似乎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寒冷,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每一根神经,祈祷着电梯快一点,再快一点……
渐渐地,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少,少到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真真的双手紧张的相绞着,不敢回头去看他犀利而寒冷的目光。
忽而……
还是 他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可是,一开口,又是嘲讽的话。
“没想到三年过了你还是这副样子,梁真真,你的世界除了钱还剩下什么?”
直接的话如带着刺,深深的伤到她的心坎里。
梁真真的唇边牵起苦涩的笑容,依旧没有回过身,挺直了腰杆,不紧不慢的说,“这好像跟周先生你无关。”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他冷笑嗤声,表示自己的不屑与讥讽。
梁真真看着那红色的字数到了‘1’,她果断的迈步出去,大步的往前走,直到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他满是轻蔑的目光。
在他的心里,她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
但若他知道,她为他生过一个孩子,他又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手术本来即将进行,守守却突然接到医院的通知:靳成安身体里的转氨酶过高,导致不能捐献。
这个消息无疑是守守霹雳!!!
叶守守当时就懵了,医生叹气,“现在很难再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你们父母是不是考虑一下再生个孩子来救他,算算时间是可以的,只不过这期间,这孩子可能要承受多一点的痛苦,急性淋巴白血病不能拖延,为了防止病情恶化,你们还是赶紧做决定吧。”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阴冷阴冷的。
她站在医院门口,觉得自己就像那案板上的鱼,任人一片片的削去了身上的鳞片,直到血肉模糊,痛不堪言。
这个时候,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敢面对点点,看着他那么可爱的样子,她无法去接受医生的那个通知。
从天堂坠落的感受一点也不好,明明有了希望又变成了绝望……
叶守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公司的事情,点点的事情,酒店的事情……
她的生活被安排的满满的,觉得好累好累。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上了公车,看着窗外不停在倒退的高楼大厦、树树草草,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终点站的时候,已是傍晚。
守守下车,忽而发现这里是以前他带她逃离警察追缉的附近。
听他说,这里是何俊娣家的老房子。
守守不知道那栋房子是否还在,她依着记忆中的印象,往前走,直到看见那栋房子,她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还在。
只是……
她疑惑的蹙眉,为什么会亮着灯?
这里应该没人住了,怎么会亮着灯呢?
守守忽而想到了什么,快步的走过去,她站在门口,发现里面的门没有关,她的手颤抖的推开门,看着满屋亮堂堂的灯光,她走进去,却没有发现人影。
难道不是他?
守守垂下肩膀,再一次感受失望的痛。
她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想到了三年前的种种,想到了他第一次为她下厨,想到了他那么紧张,那么糊涂的带着她逃离警察的追缉……
守守的唇边勾起了苦涩的弧度,原来,她记得那么清楚。
无数次的欺骗自己,她忘了,她早就忘了那些事情。
可是,回忆这个大匣子一旦开了盖,过去的种种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涌出来……
这里也许已经有了其他人居住,守守知道这样贸贸然的走进别人的家里,并且是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这样的行为很不好。
她收敛心中的苦涩,转身迈步离开。
走到阶梯时,便听见远处有脚步声在靠近。
守守顺势望去,顿时愣了。
那从暗处走来的男人!
那穿着休闲服的男人,不正是她找了这么久的人吗?
四目相对,彼此的眸中都充斥着惊讶和苦涩。
陆向荣是从海边回来,身穿着灰色的休闲服,站在暗处诧异的看着她。
他诧异她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找到这里?
守守的心里涌起的酸涩和喜悦,她的眼眶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湿润的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很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她很怕一眨眼,他又凭空消失。
彼此都没有迈进一步,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望着对方,海风呼啸,吹乱了守守的头发,吹痛了她的双眼。
她不许自己哭,她还要质问他很多问题,还要大声的责怪他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的离开,丢下那么多事情给她!!
守守忍着心里的酸涩,走到他的面前,泪眼望着他,“你这个懦夫!!”
一出口,哽咽的口气,沙哑的音调已经出卖了她。
守守紧咬着颤抖的唇瓣,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喉咙里好像哽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隐隐作痛。
她从包里拿出了那瓶药,握在手里,看见他的眼中有着惊诧,她更确定了他的心虚,更确定了那个可悲的事实。
守守紧紧的握着药瓶,哽咽着问,“这是什么?”
陆向荣不知道这瓶药怎么会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眼中的泪光,他好像隐隐的知道了她的心思,心口侧侧而痛,他怎么忍心开口告诉她,怎么忍心对她承认?
“守守……”
他开口,却无法说出口,甚至逃避的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