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二人下得马车付了些银钱,此刻刚好是未时,两人到燕翔住处消假。
“倒是准时回来了,咦,扬扬你背着什么?”
“额,是刚买的一把古剑。”
“让舅舅来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飞扬依言把匣子放到地上,去除缠绕着匣子的布,然后打开来让燕翔观看;燕翔一眼看出,剑鞘不搭调,然后准备把剑拿起来,抽出来品鉴一番,结果居然没拿动。
“嗯?”燕翔把真气内力用上了,以他先天一层的功力,拿起红尘剑那是很简单的,抽出剑鞘,在手中随便舞动了几下“好剑,可惜有点钝。”
“舅舅可以尝尝将真气输入剑内,再试上一试!”
“哦?还可以这样?”
燕翔把真气导入剑内,斜着一斩。
吟——
一声剑鸣,一道剑气飞速而过,桌子被一分为二,而且地上拉出丈许的沟壑,深达数寸,房子的墙壁也未能幸免。
唏——
三人同时倒吸口冷气,飞扬都没想到有这么大威力,他还以为只是提高锋锐程度呢,看来还是受自己实力所限,在燕翔手中施展的威力明显巨大得多了。
“这…这,扬扬,你是如何得到此剑的?”燕翔震惊道。
“是在百宝阁,花了两千四百银购得。”
“两千四百银?嘿,这百宝阁的人真是有眼无珠,如此宝物居然拿出来卖,而且才两千四百银?有意思…”
“额,舅舅若喜欢便留着使用,放在我手里貌似没什么威力。”
“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这把剑很适合你,大巧若拙,掩藏锋芒;你以后独自行走江湖,有此剑为伴便多了份倚仗,我们也就更加放心一分;回头我去托人给此剑定做一个陨铁剑鞘,让你方便携带。”
“谢谢舅舅!”
说实话把红尘剑送出去,飞扬还真舍不得;倒不是他小气,而是此剑可以加快他的修为增长,对他这种资质差,修炼慢的人来说,无疑比神兵利器更实在。
飞扬和燕青各自回房间休息,而燕翔带着红尘剑,前往至交好友那拿去托他打造剑鞘去了。
飞扬不是很累,于是又修炼上了,这次出行让飞扬有了一种紧迫感。
弱者在这个世界很容易被欺凌,甚至丢掉小命,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充分提高自己;这不是为了和谁一较高下,而是为了更有保障地生存下去。
飞扬一修炼就会忘记时间,以前在燕家都是燕若雪催促他去吃饭,出来以后可就没人管了;还好燕青吃饭后想起他这个小表弟,于是给他带了点饭菜过来,果然不出所料。
“你昨天跑出去喝成那样回来,这燕子三点水你还学不学了?就你这般懒散的样子,恐怕花个十年都很难练成啊。”
“学,当然学,谁说我懒散,我这不正是求教来了?”
“先给你讲行气路线…这是你以后灵活运用的参考…切不可死搬硬套…”
飞扬也不想与他闲扯,沉下心为燕青仔仔细细地详解了一番;前前后后教授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燕青心满意足地打发走,清静下来的飞扬再次投入修炼当中……
………………
夜,静谧得可怕,连夏虫都停止了鸣唱……
“东西到手了吗?”一个带着鬼面的人问道,声音中透着些许威严。
“到手了,大人,做的很干净,鸡犬不留!”回话之人黑巾蒙面,似乎是个小头目,边说边将一个玉盒递交过去。
鬼面人打开玉盒扫了一眼便合上“不错,回去后上人一定会给予奖赏,撤!”
翌日,日上三竿,秦牧才悠悠转醒,昨晚有些太过纵欲,所以起的很晚;又是一番云雨之后,才告别茹月出了翠香楼,钱桂早早就在门口侯着了。
秦牧本不想这么快就回府,可他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发现可就惨了;显然昨晚钱桂也过的很快活,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更猥琐了!
两人悠哉悠哉地往回赶,越走秦牧心里越觉得不对劲,街市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也没当回事;待离府邸近了,正准备如往常一样,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却发现自家大门口有很多官兵把守着,秦牧凑近些一看,顿时呆立当场,脑袋一遍空白。
半响才回过神来的秦牧,匆匆上前,看着门口摆着一排的尸首,欲哭无泪……
“庞统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牧红着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这个领兵的统领他认识,正是埠州城府衙的庞统领。
庞达看着眼前之人一愣,据下面的人汇报秦家上下无一活口啊,这个混世魔王怎么活的好好的?这个疑问也就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秦家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吧,男女老少上上下下无一活口,财物分毫未动,那么只可能是仇杀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缘由才是……”
秦牧不知道官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夜晚的秦府一片死寂,看着这个熟悉无比的家,此刻变得如此的陌生;威严的喝骂声不见了,讨厌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不见了,跟随自己到处作恶的家丁们不见了,为自己偷跑打掩护的严管家不见了,一切都变了……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在秦牧的心目中,虽然很讨厌老爹秦敖的训斥,可是老爹绝对是个正经百八的生意人,说他有什么仇家,打死他也不信。
秦牧彻底自由了,再也没有人管他了,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府上财物什么的全在,秦牧并不愁以后没有银子花,老爹的金库在哪他比谁都清楚;第二天,秦牧花了大把的银子,把秦府一百三十七个逝者妥善安葬了,钱桂倒也算忠心,忙里忙外没少出力气。
此刻,秦牧正在他的爹娘坟前,拿个酒坛边喝边自言自语。
“死鬼老爹,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现在你下去和我娘团聚了,你可不能亏待了我娘;我是不会说什么帮你去报仇之类的话的,且不说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报不了仇,不如老实地给您把香火传承下去……”说到后面,秦牧已经满嘴胡话了。
秦牧醉醒的时候都快日落西山了,揉了揉有些沉的额头,拖着茫然的步伐往回走去,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回到府上,面对着物是人非的一切,让秦牧心底深处的某些东西翻腾;他很讨厌这种感觉非常地讨厌,他决定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倒头便睡。
随后的几日,府上值钱的东西全都被他变卖掉了,店铺也转让了,还去了趟翠香楼把茹月赎了身,现在没人管他了,一切随心想干什么干什么,完全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茹月打心底里高兴,她知道秦牧是真心喜欢她的,但是没想到会真的替自己赎身,而且到来的还如此快;听说了秦家的情况之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牧。
埠州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秦牧带着茹月去其他城池,过他们的新生活去;钱桂在前面赶着马车,不时能听到他哟呵的声音……
第三天晚上,他们在一处破旧茅屋里歇息,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茹月依偎在秦牧的身边沉沉睡去。
夜风有点凉,燃着的小火堆忽明忽暗,钱桂不时地丢一根木条进去;与火苗一样忽上忽下的还有钱桂的心情,他时不时地向外面张望,但是微弱的月光下他并不能看很远。
“该死的,还没来,熊兵几个混蛋在搞什么鬼…”钱桂心中忐忑不已,每一秒都显得那么难熬,正在焦躁难耐时,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心中顿时一喜。
秦牧本来正在熟睡,突然被人弄醒,待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按倒在地,此时正伸手在自己怀里搜找银票,他顿时明白是遇到劫匪了。一般这类人只认银子,只要自己不反抗,那么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冷静下来的秦牧,游弋着目光,寻找到了在另一个角落的茹月,却发现有几个人正在羞辱茹月。
“你们不就是要银子吗?我的银子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秦牧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对几人喊道。
几人果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转过身来,秦牧顿时如遭雷噬呆立当场;那几人中居然有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钱桂会背叛。
“啧啧…嚎什么嚎,别担心,没人会杀你,等小爷我快活完了自然会放了你们,哼哼…”钱桂说完,便不再理会秦牧,开始上下其手地扒茹月身上的衣服。
“你妈的钱桂,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你给我住手…我求你住手!啊…钱桂你敢动茹月,我他妈做鬼也会回来找你算账……”秦牧彻底疯狂了,不停在地上扭动,奈何被两个人按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泥土,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嚷着。
茹月在挣扎着、反抗着,奈何一弱女子哪是几个男人的对手,很快便被钱桂扒得衣不蔽体了;钱桂见她反抗,更是异常兴奋“小爷今天也来尝尝翠香楼头牌的滋味,哈哈…”
眼见逃无可逃的茹月,乘几人一时不察,拔下头上凤钗对着自己的颈部狠狠刺下。
“妈的,晦气!呸!”溅了一脸血的钱桂啐了一口,转头问道“银票都到手了没有?”
“到手了”
秦牧挣扎着想到茹月身边去,但是脑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记得在他闭眼前有那么一瞬,他看到了茹月含着泪扯动带血的嘴角对他笑了一下,恰如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间。
秦牧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头疼欲裂的他睁开眼尽是迷茫,足足过了十息他才猛然转醒;他飞扑到茹月的身旁,抱着早已冰冷的茹月嚎啕大哭,哭得是如此撕心裂肺,哭得是如此肝肠寸断……
天空低沉的雲层中响起一声炸雷,恍若在应和他的哭喊,阵阵骤雨狂风,是否能荡涤这个世界的罪恶?
磅礴的大雨中,一个心灰意冷的人,抱着一个美丽而冰冷的人,在崎岖的山路间,艰难前行;生无可恋的秦牧,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是一味地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