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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靠“四宝”过草地

中央红军、红二方面军、红四方面军在长征途中都经过了四川西北部的松潘大草地。松潘大草地不像人们一般想像中的那种绿茵茵的草“毯子”、而是阴雾腾腾、水草丛生、方向难辨的一片泽国。草丛里河沟交错,积水泛滥,水呈黑色,散发出腐臭的气味。在辽阔无边的泽国中,简直找不到想像中的路。因此,松潘大草地被人们形容为“魔草地”。红军在这样的草地上行军,用性命换来的经验是,只能走在由草茎和腐草结成的“泥潭”上,千万别踩上无草之地,那是无底深渊,人或马一踩上去,就将遭受灭顶之灾,泥潭会把人吞没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恢复原来的样子,等待第二个上当者。松潘大草地虽然平坦,但地势高,空气之稀薄不亚于雪山。几路红军穿越草地都是在夏季,正是多雨的季节,由于帐篷等遮雨的工具不足,晚上宿营时,多数淋。如遇上瓢泼大雨,就是在帐篷里面,也会下起嘀嘀嗒嗒的小雨来。草地瞬息万变的天气,比小孩的脸还变得快。晴日里,忽然来一阵风雨,四野迷茫,世界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一片。雨后天迟迟不晴,到处雾气腾腾。在这块魔草地上,每过一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总有一批战士长眠不起。

许多参加长征的女战士,不止一辛,但她们还是走出了魔草地。人们不解地问她们:“你们是怎么走出草地的呢?”

“我们女战士比男战士身上多带四个宝。”她们乐观而又自豪地回答着。

“你们带的哪四个宝呢?”有人又问道。

“脸盆、棍子、牛皮、铁针。”女战士们像数家珍似地背出四件宝的名称来。

大,既可用它洗脸洗脚,又可用来煮饭煮菜;既可把它戴在头上当斗笠用,遮挡风雨,又可以把它反扣在湿草地上当凳子,坐着舒服,不湿裤子;怀孕的女战士生孩子的时候,就用它接生、洗孩子、洗尿布;脸盆还是交通工具。许多女战士在长征途中,由于负重,体力不支,沿途逐渐扔掉不少东西,惟独破旧不堪的脸盆舍不得扔掉,带进了草地。有的女战菜,一边烤着火,愉快地唱起了自编的“脸盆”歌:红军的脸盆作用大,既炒“菜”来又做饭,它是长征的宝贝蛋。

歌词生动地道出了脸盆的妙用,歌声唱出了红军的乐观主义精神。

第二件宝是棍子。草地行军时,她们用它当扁担,挑起东西走路,比探道路的虚实和水坑的深浅;是救人的工具,如有人不小心陷进泥潭,就用它来救人;是搭帐篷的柱子,晚上宿营时,用它来搭帐篷,比较结实,帐篷不会倒;是雨伞,用两根小树枝绑在棍子上,上面搭块包袱皮,就是一把大雨伞,可供多人遮雨。

第三件宝是牛皮。草地断粮是经常发生的事。当断粮时,女战士们就把随身带的牛皮制品如皮做的鞋、皮菜一起煮,或干脆用火将它烤着吃。

这对于饥肠辘辘的红军女战士来说,便算是难得的美餐了。牛皮不到绝粮时,是很好的御寒物,它挡风雨、冰雹、暖身体,还可用它来做鞋子、带子、挂包等等。尽管“皮鞋”不好看,但走起路来,比光脚丫好多了。

特别是对女战士,它显得更可贵。

第四件宝是铁针。本来长途行军中,战士们的衣服已经穿得破旧不无法补充,许多战士的衣服、鞋袜更加破烂了。女战士手中的针便成了众人羡慕的“宝物”。女战士用它来缝补战士们和自己的衣服、袜套、坎肩、帽子,以抵御草地的严寒。因此,铁针,成为女战士随身携带,小心保护的珍品。为了保护好铁针,她们还开会制定纪律,规定谁丢失了针,或弄断了针,就要受处分。

正是这几件平常而珍贵的“宝冷,挽救了一些同志的性命,跨过了荒无人烟的茫茫大草地。

邓颖超进入草地的第一天,因乘马受惊,掉进了泥潭。淤黑的污水,软烂的污泥,逐渐包围过来,似乎要把她吞没。这时,前面的战士已走远,听不到呼救的声音,幸亏后面又来了一位女战士,女战士就用棍子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棍子离开险境,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

李坚贞是中央红军休养连的指导员,过草地时,脚被水草扎破了,受污水感染,伤口化脓,疼痛难忍,特别是脚一落地,如同针扎一样刺心痛。她只好找来一块马皮,扎了几个洞,用绳子绑在脚上行走。但马皮很滑,水草地泥泞难行,她只得拄根棍子,一瘸一拐地坚持向前走,真是步步艰难,好在马皮、棍子帮助她克服行军的困难,终于走出草地。

有一天,干部休养连的女红军在得精疲力竭,淋得个个像个落汤鸡,天渐渐地黑下来,准备宿营了。可是找不到一块栖身之地,只好乘天还未完全黑,又赶了5里路,才找到一个可以宿营的小山坡。小山坡上有几棵小树,蔡畅等准备在此过夜,天仍然下着大雨,除蔡畅带着一块油布、一件雨衣外,其余人都戴着斗笠,准备站着在雨中过夜。蔡畅的警卫员曹昌愁得直皱眉头,他全身均已湿透了,畅从他表情中已看出他发愁的原因。

就笑着对他说:“小鬼,你发愁了吧,不知怎么办是不是?不要紧,我有办法。”

说着,她拿起油布,用绳子捆在小树上,没用几分钟,就在小树下架起了一个小帐篷,这时棍子也起了支撑作用。

“这办法真好!”小曹见小帐篷已搭好,满脸愁云变成笑容地说道。

员肖振贤三个人,吃了点剩下不多的炒面,喝了点水,背靠背地坐在小帐篷里,半睡半醒地熬过了一夜。这比站在雨中似睡非睡地过一夜“舒服”多了。

红四方面军女战士过草地时,就靠盆脸煮野菜吃,一边煮,一边唱“脸盆”歌,情绪满高,疲劳一下子变得无踪无影,吃起缺盐而又发涩发苦的野菜,还觉得“津津有味”。

红一、红二方面军的女战士更艰苦。

她们北上、南下、又北上,从不同的路线前前后后一共三次过草地。第一次过草地历时5天。第二次过草地历时4天。第三次过草地历时将近一个月,她们每人背着10斤干粮,8斤衣物,负荷沉重、步履艰难地行走。由于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第三次过草地时,她们对草地的险情已了如指掌,曾经编了顺口溜:“脚踏水草地,起。”她们每天要渡过几条河流,下雨天也得冒雨走七八十里路。特别是到了第三次过草地的后期,干粮吃完,衣服也全穿在身上,好像负重减轻,但步履更沉重,饥饿使她们抬不动腿,寒冷使她们感到饥寒交迫的窘境,但大家靠同心协力,互助互慰,靠上述的四件宝,通过了这段最艰险的长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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