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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般若寺

雨点落落,欲碎荷花。

山中观雨阁,摆了一个棋盘,黑白两分,白子犹如一条大蛇,威势不可力挡。黑子恰如一把钳子,牢牢钳住白子七寸。

这盘棋已成定局,白子已无力回天。

“狐老,何为人?何为妖?同时天地之灵,哪来劳什子差别,狐族的修炼法诀,当真与我无缘?”苏漠不甘心的问道。

“万千种族,自然有万千种法诀,功法之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五劳七伤岂是等闲,老朽不想害了先生。”狐老摇摇头,幽幽一叹。

“既然如此,山精野怪修为何来?”苏漠追问。

既然狐族的功法不能用,那可否如山精野怪一般,吞吐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不想公子有此奇思妙想,奈何……野兽、草木、甚至山石机缘造化一朝得悟,也能成为妖族一份子。”

“但独独人族不能,早在上古年间人族就脱离了妖族,不为妖而为人,创人道演地道而立天道,难以感悟天地。”狐老顿了顿接着道:“何况……人族直接吞吐天地精华,必会被视作妖魅,除之而后快。”

“哈哈……吾何不为妖。”苏漠自嘲一笑,有意结交下他和狐老混熟,对狐老的性格很是了解,知道狐老绝没有骗他,正是这样才越加无奈。

没想到触手可及修炼之路,有从他手边流失。

“先生何须妄自菲薄,人族乃万物之灵,天地人三道中,人族独占一道,不知有多少妖族恨不能身不为人。”

人族……

很不能为人。

笑话,人族千千万,但修士有多少?

普通人族尚不如野兽,唯有人族修士才是万千种族羡慕的。估计只有这一群向往人族文明的狐狸,才会希望做个普通人吧。

啪……

苏漠拿起白子,淡然落下棋盘。不顾瓢泼大雨,消失在雨中。

狐老一惊,这棋盘就是一死局,难道还能生出什么变数?不看不要紧,一看狐老惊叫“不可能?”

一子落,犹如风云。

被钳子死死钳住的白蛇,在苏漠一子落下后,由蛇便龙,不仅破了死局,还反制住了黑子。他顿时明白了,苏漠原来是有意让他。

“子曰:学而时习之……”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三字经小狐狸们都会了,甚至能用爪子在沙地里写字,苏漠也感觉是时候离开了,此方无道,我自去罢。

“吱吱……”

“太白,你怎么不走。”小狐狸中有几只白狐,苏漠叫它们太白、小白、大白、花白还有灰白。

太白毛色最亮,犹如极地的冰晶。一双大眼如水,仿佛会说话一样。

“吱吱呀……”太白没炼化横骨,不能口吐人言。

“你知道我要走了对不对?”苏漠问道。

太白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不舍。

“太白,记住以后要好好学习,变聪明一点,千万别被傻书生骗了去。”苏漠摸摸太白的头,笑着说道。

苏漠去了后山钓鱼,不过黑猫好像不在。留下两条一尺长的水晶鱼,算是留下的离别礼物。

苏漠要走,狐老并不感到意外。

一支笔,两锭金子,一本书。

笔以白玉杆狐毫为毛,带着妖族的气息,等闲野兽不敢靠近。有了它,苏漠才有走出森林的资本。

两锭金子是酬劳。

而书,是一本法诀,但不是修行功法,只能强身健体。名叫《五行锻》,奇怪的是上面除了动作图画外,文字居然是对天地万物的风景介绍,让人很是不解。

“真是对不起公子,小店客满。”

“公子,小店客满。”

“客满……”

一连走访了数家客栈,无一例外皆是客满,当堂雅座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苏漠奇怪,客栈的生意怎么好成这样,让他都有种开家客栈的冲动。

“这位小哥儿留步,问你个事。这青石镇人满为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漠叫住小儿,偷偷塞过两枚铜钱。

小儿眉开眼笑,冲苏漠做了个手势,示意苏漠附耳过来。

“数日前,咱青石镇惊现宝光,足足染红了半边天,人们都说有仙门来咱们青石镇收徒。”小儿神秘的说道。

仙门。

天地人三道,苏漠从狐老那有个了解。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功德五读书,一命二运指天道,三风水四修功德指地道,而读书单指人道。

修天道有成者,人族称之为仙,修地道有成者,人族称之为神,修人道有成者,人族称之为圣。

可是,仙门真会公然收徒?

“仙道太过飘渺,小生还是比较关心今晚住宿的地方,还请小哥指条明路。”苏漠道。

“住宿的地方,这可难办了,如今青石镇人满为患,本店马厩都被一位大侠包了。”小二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苏漠又塞了两枚铜钱,连忙道:“帮帮忙,只求有个栖身的地方。”

小二犹豫了一会说道:“如果你不怕鬼的话,城南有座荒废的寺庙,勉强可以栖身。不过那可真闹鬼,如果我是你,宁可露宿街头。”

“多谢提醒。”

妖怪已经见过了,不知道鬼魅是什么摸样,狐老的白玉狐毫笔,三月之内有防身之能,能起到护身符的效果。

“还真有不怕死的,可惜……”小二望着苏漠的行囊,不知是可惜苏漠,还是为他背囊里的钱粮可惜。

城南,城池的南面。

城外一里是城南,城外一百里也是城南,苏漠都快骂娘了,走了大半个时辰,嗓子都快冒烟了,而寺庙的毛都没摸着。

又走了数百步,苏漠看到了一快巨石,巨石被凿出了两个巨坑,坑内摆放着两座神像,乃是土地爷,土地奶奶。

苏漠拜了拜。

礼数周全后,上面摆放的供果,他就不客气的享用了。

“味道不错。”

供果不知道摆放了多久,但汁多肉肥,味道极其鲜美,完全没有变质。不知道是不是山神神力的作用。

“带两个做干粮,山神爷,山神奶奶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走多一会儿,苏漠就发现了一座老旧的古寺,看其破败摸样,应该荒废十数年,寺门前躺着一块石碑,被灰尘掩盖。

扫开石碑,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

“般若寺,和兰若寺只有一字之差。”苏漠吃了一惊,第一时间想到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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