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方俊洲？他在全国医学大赛上面主动退赛，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竟然是拜你为师了？”
“没错，在那次大赛期间，我让人找到他，告诉他，我愿意收他为徒，所以他就跟着来了。”赫连魔道有些得意的笑道，“这个方俊洲是一个在毒学方面有着十足的天赋的年轻人，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而在这几年里面，我也将毕生所学全都尽力的传授给他了。”
楚南点了点头，问道：“之前的研制并且散播出去的病毒，应该是你的徒弟所为吧？”
“严格来说，就是方俊洲所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当然，他自己也很乐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游戏而已。”赫连魔道有些邪恶的笑道，“当然，对于方俊洲来说就并不仅仅是游戏而已了，他是一个在用毒方面异常执着的年轻人，所以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很多，他要检验自己的能力，找到不足，加以提高。”
“所以……所以他就直接用整个国家的人做他的小白鼠？”
“可以这么说。”
“该死！”楚南一拳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面，咬牙切齿道，“这样的败类，竟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能够培养得出这种疯狂而且阴暗的人。”
毒王笑道：“你有些过奖了，我倒是觉得方俊洲是我培养出来的最有趣的一个弟子。好了，你还是吃饭吧。”
毒王正要站起来，楚南忽然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问。”
毒王似乎是对于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很有耐心。
“你和赫连家是什么关系。”
毒王听到楚南问起这个，第一次有些沉默了起来，略微的沉默了几十秒钟之后，然后一脸的无所谓的道：“你应该能够猜得出来，我叫赫连魔道，显然也是赫连家的人。”
“可是赫连家的人好像很恨你，而且也很怕你……”
毒王大笑道：“当然……因为他们不想成为小白鼠，所以他们很畏惧我。”
“小白鼠？”
“没错。”毒王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正好人老了，找到一个像你这样胆子大的敢随便对我提问的年轻人也实在是不容易，我就对你多说两句好了。先聊一聊赫连家。”
“我们赫连家是从匈奴族演化而来的，后来进入汉族的大世界中，被同化了，后来在同化的过程当中，一部分人就转化为了刘姓，还有一部分人仍旧是赫连。而我们的祖先是历史上有名的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
“没错，你可能对这段历史不太了解。赫连勃勃是匈奴部人，其父是匈奴一个强盛部落，在作战失败之后，赫连勃勃被掳走，被送到了北魏的高平公那里，高平公将女儿嫁给了他。后来因为赫连勃勃相貌俊美，而且为人也非常聪明狡猾，得到了后秦皇帝的信任，被委以重任，在外带兵打仗。”
“当时曾经有重臣对皇帝劝道，赫连勃勃傲慢地奉事主上，残忍地治理军队，贪婪暴虐不讲亲情，如果他太过重用，最终会成为一个祸患。当时的皇帝并没有听从，后来赫连勃勃杀害并且吞并他岳父的势力，再通过不断的兼并其他势力，终于达到了鼎盛，最后他终于自立为王，自称天王、大单于，设立百官，自成一国。”
楚南点点头道：“这个赫连勃勃是个枭雄。”
“嗯……后来赫连勃勃自立为王，自创国家，并且不断的蚕食着周围各国各部落势力，凡是有不服从的，就直接征讨，他的野心很大，手段也很残忍，每次在带兵出征的时候，一路都血腥杀戮，所以所有的势力听到他的名字都胆战心惊。”
“在这个赫连勃勃在世的时候，他将版图给征讨到了最大，这是他的功绩，不过他的生性残忍，也导致了百姓们后来都想要反他。生性凶暴，嗜好杀人，没有常规。”
“他常常站在城头上，把弓剑放在身旁，凡是觉得嫌恶憎恨的人，就亲自杀死，大臣们有面对面看他的，就戳瞎眼睛，有敢发笑的，就割掉嘴唇，把进谏的人说成是诽谤，先割下其舌头，然后杀死。”
楚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赫连勃勃也知道太多的人恨他，不过他认为只要旁人怕他，那就没有关系了，为了让大家怕他，他除了更加的残暴以外，还派人抓了当时天下所有的知名的用毒高手，让那些人将平生所学全部都记录在册，而赫连勃勃也成为了当时最顶尖的用毒高手，并且将这个毒学给流传给了赫连家的后人。”
“赫连勃勃在世期间，终究是没人能够反抗的了他的统治，但是在他的后代之中，终究是无法继续统治这个国家，最后国家开始四分五裂，他后代当中的其中一支正是我们古武世家赫连家，那一支拿了赫连勃勃的一部分财富以及毒学秘籍，隐居了起来，后来自成一派，成为了一代古武世家，并且流传至今。”
楚南惊讶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们竟然还是古代的帝王后人。”
毒王嗯了一声，道：“不过我们赫连家当时之所以能够强盛一时，依靠的还是武力，我们赫连家的武学也流传了下来，我们这一支给继承了，但是相比之下，更出名的则是集合了当初所有的用毒高手的智慧的毒学。”
“赫连家一直到我的这一代的时候，武学方面，诸葛家的诸葛巅峰已经露出了几分苗头，但是我们赫连家的地位一直都比较特殊，其他几大家族对我们赫连家都比较忌惮，就是因为我们的毒学。当时我在医学和毒学方面都天赋过人，甚至在我三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赫连家前几任的族长了。”
“当时我极少会外出，因为家族的族长是我的兄长赫连易，我每天闭关精研毒学，赫连家以外的人甚至都要忘记了我的存在，所以诸葛巅峰后来挑战了几大门派的族长之后，就认为自己是古武世界的第一人了。”
毒王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不说了，楚南见到他不说了，只好问道：“那你是怎么与我家老头子对上的呢？我可是听说当年你在外面搅的腥风血雨，如果你是一直都留在家族里面潜心修研毒学的话，也不会成为公敌。”
“公敌？”毒王沉默了一下，然后沙哑的笑道，“我向来都我行我素，还有什么事情比所有的人都恨你更加的有趣么？”
毒王说道：“后来因为族内的人都发现了有不少族内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有其他的古武世家的人也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刚开始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全都是被我抓起来做了实验，因为从古代流传下来的毒学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需要创造，创造出更高明的毒学，也就需要大量的试验品。”
“所以……所以你就用古武世家的人来当实验体？”
“没错，因为他们是古武者，身体与常人相比更结实，更强壮，是更好的实验体，所以那段时间，我偶尔秘密的外出一次，就是为了去其他的古武世家抓两个实验体回来。”
楚南道：“当这件事情被外界知道，你岂不是要成为整个古武世家的公敌了？”
“嗯，那又如何？”毒王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创造更高明的毒学更重要的？”
“然后，你就和赫连家反目了？”
“嗯……不仅仅如此，赫连家之所以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因为我的兄长，在一次古武界的各大族长的切磋之中，我兄长忽然之间发狂了，当时伤到了好几个人，他暴露了他被我用毒药进行改造的秘密，当时我用毒药要将我兄长打造成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浑身是毒的真正的毒王。”
楚南倒吸了口凉气，苦笑道：“你的兄长都被你下了毒手，你真疯狂，难道他是心甘情愿的？”
毒王沉默了一下，然后冷笑道：“他也是我的试验品之一，只要能够创造出最伟大的艺术，所谓的兄长、父子、父女，又都算的了什么？”
楚南叹息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各大古武世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同样知道了他们失踪的人究竟是哪里去了，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只能够从我闭关的地方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森森白骨罢了。”
“而后来……我的兄长赫连易在发狂的时候，无意之中将他的亲生儿子给伤了，赫连易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还想要杀了我，而他最后还是被我所杀。我又重伤了其余的古武世家的家主，因为当时诸葛巅峰已经交出了家主之位，外出寻找武学的最高境界了，所以我没有能够与他交手。”
“在击伤了其余的古武世家的家主之后，我就离开了赫连家，赫连家也开始和我恩断义绝。现在赫连家的那个小丫头是赫连易的亲孙女，那个时候她好像才十岁左右吧，她的爷爷因我而死，她的父亲被她的爷爷无意中不小心伤到了，后来毒性发作，也是不治而亡了，所以她恨我入骨。”
“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我离开赫连家之后，开始研究病毒，整个国家都成为我的试验品，而医王那个老家伙就是我的死对头，也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唯一的一个对头，在与他的交锋之中，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乐趣，什么叫做快感。最终我们两个在几次试探之后，开始了最后的巅峰一战，最终的结果是我输了，但是他也受了伤，并且我和他两个人从此都没再露面，这一消失就一直消失了二十年。”
“竟然是如此这样……”楚南看着毒王，摇了摇头道，“为了毒，你连自己的兄长都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也害死了……难道你没感受到后悔么？“
“后悔？”毒王笑了，“我为什么要后悔……这不是我毕生追求的么，小孩子，你好好吃饭吧，吃饱了饭，可以去休息，也可以去看我写的笔记，那上面记载的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所有的心得，这份毒经，就是我们赫连家的毒经也完全无法与其相比，因为我赫连魔道才是从古至今的用毒第一人。而你……我之所以救你，不也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一个玩具而已么……”
“很不错了，想要做我的玩具，其他人还不配！”
毒王出去了，一边走出去，一边在笑，很细微的声音，楚南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点点非常不易察觉的湿润，水迹，或者是……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