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的院子很大,是先皇在世时赐予他的。而上官乐雪就住在仅次于上官录听阁的琉清阁。
拾阶而上,她步入琉清阁中,丫鬟婆子都涌上来,眼中尽是担心和欣喜。她知道琉清阁中的人都是忠心的
她与身后的流苏进入屋中,其他人很有眼色的守在门口。她倚在榻上,戏谑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流苏,微微一笑“堂堂祁阁护法在宫中的司乐坊一待就是几年,想必是闷坏了吧!”流苏丢给她一记白眼“主子知道就好。”上官乐雪一怔,随即又笑道:“看来是祁阁的规章不够严密啊!流苏,身为祁阁护法你可知对主子不恭是何罪?”流苏一听,脸色一变,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呵呵一笑“主子,属下就是给您开个玩笑,您不会当真吧?”偷偷一瞄上官乐雪的神色,见她依旧是脸色肃然,忙又改口道:“属下知道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就是想听好话吗?她在司乐坊待了几年,嘴皮子功夫可是学的可溜,要不怎么在宫中混下去!
上官乐雪表示很受用,突然想起在殿中的紫袍男子,微眯了眯眼“流苏,那人是西楚太子蓝梓离吧?”
就去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点了点头“主子说的不错,的确是质子蓝梓离,他本是西楚的太子,但是西楚帝为了让强盛的圣朝安心,便将他送来做了质子。据说他在西楚受尽恩宠,地位无人能及,被西楚帝送来也没有显出娇生惯养的样子。而且他还是凌阁阁主,也正是因为凌阁,圣朝皇帝才没有动他。”
上官乐雪点了点头,蓝梓离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从他在昭阳殿中不理老皇帝独自喝酒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并不将老皇帝放在眼里。从万人敬仰的地位落到不起眼的质子身份,巨大的落差也不见他有任何的不适。听说他当时还小在皇帝的威仪之下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很镇定,可见他的心智之强大。
这种人为友也不可与其为敌!
皇宫昭阳殿中
老皇帝一脸阴沉的坐在龙椅上,手指在龙案上轻扣着,有着一定的规律。龙案下跪着大总管言喜,六旬的老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凉的地上。“言喜,你说雪丫头清醒了会不会真会如普渡大师所说的……天下将乱?”
龙威压的言喜一抖,他颤声道“这……奴才不敢妄自揣测。”皇上的圣意他怎么会知道?说不好可是要掉头的大罪啊!
老皇帝看着殿外垂首而立的宫人们,老眼一眯。果然还是权利最好!他也没指望言喜能说出个所以然,收回目光。“如果真是如此……朕是不会让她威胁朕的江山的!”语气中走着浓厚的杀气,吓得言喜一抖。将放在地上的托盘举到老皇帝面前,道:“皇上,还请翻牌子,早些安寝。”一滴汗落下,本来是来让皇上翻牌子的,没想到皇上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这要是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都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老皇帝盯着盘中的绿头牌,突然产生厌恶的情绪,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言喜如获大赦,拂尘一挥退了下去。
殿门关上,老皇帝起身向内殿走去。落下的明黄帷幕遮住了他的身形,显得有些苍老。
上官乐雪一醒来就发现已是日上三竿了。终于是睡了一个好觉了,流苏挺懂事的嘛。在前世她一生忙碌,为保卫国家而忙碌,几乎没有睡过懒觉,犹记得当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个懒觉,如今终于实现了。
一伸懒腰,唤来流苏。古代的服饰就是繁琐,她撇了撇嘴,任流苏摆弄她的长发。
蓝夕进来,往鎏金紫檀樽炉里放入香料,转身对她说“今儿起得可真是晚。小姐,这不赶巧普渡大师在清平寺讲经吗?老爷上朝之前说让你去清平寺拜见大师。”她点了点头,她的命可是普渡大师救的,不去拜见的话就有些不知礼数了。
鎏金紫檀樽炉升起如兰的熏香,遮住了端坐在铜镜前的女子的容颜,朦朦胧胧,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