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杜小沁终于再次见到了管家姜水。
杜小沁说了下要回客栈将行李取回,顺便买些女孩家要用的物品,姜管家沉思了片刻,最后安排了个小丫鬟和家仆陪着司马小沁回客栈。
按说杜王氏带着司马小沁投奔王府,随意安排个杂役也就应付过去了,府上良善之人举家为奴的也不在少数,但这个杜王氏毕竟是携恩而来,而且还被逍遥王撞见过,姜管家也就不敢做得太过分了。
小丫鬟叫竹青,才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乖巧伶俐,一双大眼睛扑哧扑哧的眨着可爱,忍不住少女的八卦心思,与司马小沁聊得也比较热乎。
家仆水根则是姜管家的同乡子弟,也是老家过不下去了,托了人才进了府里谋生。
杜小沁领着两人到了客栈,取了行李,谢过了掌柜的照顾,雇了辆马车朝着彩衣坊驶去。
杜小沁身上揣着不多的银两,但入了王府,有些贴己的物件还是要备着,虽然也有些担心杜王氏给的散钱不够花,只得到了再看看。
“掌柜的,我想买几段绸布,轻薄些,手感好些。”
站在柜台内的老掌柜抬眼看了司马小沁一眼,眼神掠过看向站在杜小沁身后的竹青和水根,眼神一亮,只见他他却不动声色的朝着伙计说道:“把那几匹刚从江南运来的绸缎给这位小娘子挑选。”
“掌柜的,那不是……”一旁的伙计愣住,不由疑问。
老掌柜瞪了伙计一眼,叱喝道:“让你拿,哪来那么多碎嘴。”
老掌柜随后转向杜小沁,笑着脸说道:“小娘子也是赶巧了,蔽店刚从江南那边收购了几匹绸缎,都蛮符合你的要求,小娘子随意挑选。”
杜小沁对老掌柜的态度有些疑惑,难道现在就已经讲究“客户至上,宾至如归”的服务态度了吗?等着她回头看向竹青时,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竹青的右手衣袖上刺了一个很别致的图案,隐约是一个隶书“永”字,这个图案之前她就已经在绿萝身上有看到,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装饰,没想到竟是永乐王府的一种权势标识。
杜小沁又打量了水根,却发现水根衣袖上没有这样的图案,难道这是府里内外的区别吗?
杜小沁轻叹了口气,对着竹青说道:“竹青妹子,往日我也没到彩衣坊来买过物件,你帮我物色一二?”
竹青有些惊愕,但最后也笑着说道:“府里也有闲置的绸缎,有些是宫里赏赐下来的,比这些都要精细得多了。姑娘不妨买些成衣就好了,买了绸缎布料还得自己裁剪制衣,也是辛苦得很。”
杜小沁点了点头,但最终还是挑选了出中意的几匹绸布,让掌柜的裁剪了几寸,随后又买了一些针线和其他制衣的必需品。
十六岁的姑娘身体正处在一个发育的阶段,有些贴己的物件她也必须得自己准备着,否则除了丑事也是自己没脸面。
水根倒是木呆子一个,期间没有言语半分,只是接过布料放到马车上。
既然难得出来一次,杜小沁也是有心逛逛,顺便买一些蜜饯和吃食,等着以后有人上门来串门的时候,连个招待吃食都没有,反倒显得小气抠门了。
一路上走来,也确实看中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和小吃,连带着竹青也买了些碎嘴的干货,水根手上满满的都有好几袋。
杜小沁逛得正兴起,突然看到一个小摊上有一玉钗,想着杜王氏如今连着个好看的簪子没有,她便想着买了一个送给杜王氏,让她高兴高兴。
问了价钱,就向摊主要了这玉钗,可正当她从怀里拿出荷包准备给钱时,不知从哪跑出一人狠狠的把她撞倒,然后就将她手中的荷包抢走飞奔着离开现场。
杜小沁整个人都倒在地上,顿时惹得竹青惊叫起来。
水根手中捧着成堆的吃食,看着逃窜的飞贼,也是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追啊。”杜小沁也不是娇娇女,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裙角就朝着飞贼的方向追去。那贼人逃跑得极快,再加上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一不小心就人挤人,人撞人的。
杜小沁毕竟是个姑娘,眼瞅着飞贼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只得暗叹自己流年失利。
“姑娘,姑娘……”与杜小沁一同出来的竹青跑得气喘吁吁,旁边还跟着拎着吃食的水根。只见竹青小脸鼻尖上冒着香汗,眼神有些埋怨的看着她:“姑娘,那钱财都是身外物,如若你有什么闪失,那不是更得不尝失了?”
“我只是……”杜小沁有心要解释一二,却不想竹青直接打断。
“姑娘,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永乐王府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更何况还是抢走的。就算你荷包里有着贵重的物件,不用一响巡检司就能给您原封不动的还回来。您这是何必?”
水根点着头,一脸的认真。
“呃……”杜小沁有些无言,她现在还是有些无法转变身份和立场。
突然一阵马啼声惊醒了的她,等着她回神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惨叫。
杜小沁和竹青朝着叫喊声处望去,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士青年,正双眼看向司马小沁的方向。
是那个曾经看到的青年。司马小沁记性很好,更何况昨日才见的。
一个穿着锦衣的小厮迎着杜小沁走向前,递给杜小沁一个荷包,“姑娘,我家公子让来询问,这个是否就是您的荷包?”
杜小沁接过荷包,朝着骑在马上的青年行了个礼,对着小厮道:“还请转告谢谢你家公子。”
小厮趾高气扬的瞥了一眼竹青和水根,径直离开了。
竹青冷哼一声。
杜小沁有些疑惑的看着竹青,询问道:“竹青,你认识这位公子?”
竹青脸上带着一丝不屑,随意道:“温小侯爷,当今长公主长子。”
杜小沁脸上的疑惑越加的重了,长公主长子,侯爷身份,怎么也能说是很精贵的身份了,怎么在竹青口气中似乎很不屑,似乎隐隐有些看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