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两位法官以公事公办的姿态开始了审讯,李家瑞摊开文件夹,准备作笔录。王建成开始以法官的身份进行审问了。
“请问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政治面貌、文化程度……”
雪清把自己的基本情况都一一告诉了法官,李家瑞把这些情况都一一作了记录。
“自从你丈夫死后,曾与什么人有过男女关系?”
“无聊!我抗议你们毫无任何根据的来谈这些无聊的事情。自从我丈夫牺牲后,我向他的遗像作了三条保证。我心里是一片净土,一碗清水,一张白纸。与任何人都是同志关系,与任何领导都是上下级关系。”雪清感到来者不善,问这种话的是分明是受人之托,故意来毁谤她的,用心险恶,可鄙可恨!她有些不屑应答的心理。
二位法官已看出了雪清的心理,他们觉得这样问话实在是无聊之极,于是马上转入了他们的正题:
“请问你是否利用职权之便或者是家庭地位之便受过贿赂,例如人民币,物品等。”
“我从来未接受过任何人的贿赂,况且也没有任何人给我行贿过。”
这时,李家瑞停下了笔,她觉得记录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他暗示王建成不能这样单刀直入,应该转弯拐角,诱人上钓。王建成却一时回不过神来,李家瑞只好自己赤膊上阵来问雪清,改由王建成作记录。
李家瑞用引君入瓮的办法来对她循循善诱:“我想提示你一下,例如最近一个礼拜之内,是否有人到你的办公室,给你送过什么,或者他要你帮过什么忙吗?”
“没有,我做人的一贯原则是一尘不染。”
李家瑞听她这样回答,非常失望。王建成很严肃地看着雪清,当时雪清心里坦坦荡荡,镇定自若。因为她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个临时审讯室里,一下子特别寂静,他们不再审问雪清,他们觉得这样审问下去,不但捞不到一根稻草,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时,王建成和李家瑞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李家瑞先走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又来会议室的窗口向王建成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显然,他们的审问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尴尬局面,为了摆脱这种尴尬,他们想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把审讯进行下去。为了稳住雪清,王建成又客气地对雪清说
“丁检察官,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请你稍坐一会。”
雪清平静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们俩又进来了。李家瑞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雪清一眼就看出了那份报纸就是那位不速之客在送伞时,在办公室故意留下的。当时,雪清根本就没在意那份报纸,那人随手把那份报纸放在办公桌一堆旧报纸上,几天来她从来没去翻过它,她也天真地认为仅仅是一张旧报纸而已。单纯而无任何邪念的雪清,她压根也没有想过:这报纸里竟大有文章啊!当她在会议室静静等待的几分钟里,李家瑞竟然去了雪清的办公室,在她的办公桌上找到了那份旧报纸,这份报纸里到底有什么,雪清这时依然不清楚。她看到李家瑞从她的办公桌上拿来了这份旧报纸,心里有了一丝警觉:也许所有的阴谋都包藏在这张旧报纸里面!他们拿到了报纸,真以为这下掌握了雪清的“把柄”,他们要抓住这个“把柄”,一步一步地向她展开攻势,不怕雪清再“狡辩”下去。
李家瑞又开始向雪清发问了:
“你认识这份报纸吗?”
“认识。”
“你知道这份报纸是怎么来的吗?”
“是几天前一位客人来还我家的雨伞时落下的。”
“那你打开看过没有?”
“没有。那人随手把它放在办公桌那堆旧报纸上,我也没去管它。”
“那你为什么不打开看?”
“由于那份报纸太脏了,另一个原因是工作时间不允许看报纸。”
李家瑞看了一下在做笔录的王建成,与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王建成若有所思,李家瑞又继续问:
“你认识那个送雨伞的人吗?”
“不认识,他自称是我丈夫的同学。”
“他为什么给你送伞?”
“因为他在以前去我家找过我公公,因天下雨,向我公公借了伞。”
“你当时与他说话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与他说话呢?”
“我当时正忙着照料婆婆,忙得很,没时间答理他。他自称是我丈夫的同学,但是我没有见过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的。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往心里去,因为他对我们家没造成任何危害。”
问到这里,李家瑞不问了。他认为这样问下去,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他要直接抖开这张报纸包藏的秘密,直奔他们此行的主题!
李家瑞把那张报纸抖开来,从报纸里掉下了一张银行卡,然后他又把掉在会议桌上的银行卡拿在左手,用右手拍了几下,声色俱厉地对雪清说:“你刚才说没造成什么危害,有了这个,你就有利可图了!”
雪清圆睁着双眼,看到从报纸里掉下来的银行卡,简直吓呆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那位不速之客,会用这种包藏祸心的卑劣手段来栽赃陷害她,他是受何人的指使而来?为什么那人总是不放过她?她想了一想,这肯定与牛三川有关系的。她当时根本没有把旧报纸与这张陷害她的银行卡联系起来,她太怨自己粗心大意了。古人说:防人之人不可无,她的防人之心太淡薄了,谁料到牛三川这个小人之辈竟会如此卑劣而狠毒呢!幸亏她当时没有把这张脏兮兮的旧报纸丢到垃圾堆里去,如果她扔掉了那张旧报纸,也许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