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案发当晚,三皇子曾见过李夫人?”上官若愚眉心一跳,这样说,南宫归玉也颇有嫌疑。
“你莫要胡说八道!知道栽赃皇子是要砍头的吗?”南宫归霸冷声质问,显然对清荷爆出的讯息,十分不安。
“五弟,你莫要激动啊,她还没说完呢。”上官若愚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三弟曾去过李夫人的房中吗?可没人说人是他杀害的。”
她猜得到,南宫归霸如此激动的原因,不就是担心,这起案子会把南宫归玉牵扯进来吗?
清荷惊恐的望着上首的二人,心跳噗通噗通的,分外紧张。
“三皇子是何时离开的?”上官若愚再度问道。
“奴婢不知。”她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奴婢真的不知道,当时奴婢泡好茶水,却被府里的下人打发去后院洗衣,等到奴婢洗完衣裳,已是第二日清晨。”
“你的意思是,你未曾见到三皇子何时离开,也未曾见到李夫人被害的情形?”这么说的话,南宫归玉应当是最后见李珊珊的人,他的嫌疑绝对不小。
“是。”清荷重重点头。
“你可知在府中,你家小姐曾与何人结怨?”她换了个话题。
“这……”清荷面露难色,不太敢说。
“只管说,天塌了,有五皇子给你顶着。”上官若愚直接把南宫归霸给拖下水。
他刚毅的面容忍不住黑了几分,二嫂这是打算做什么?
“小姐自从嫁入三皇府以来,曾多次被府中的妻妾冷嘲热讽,尤其是上回,三皇子下令,惩罚小姐跪在佛堂,那些妾侍故意前来看小姐的笑话!”想到那些落井下石的女子,清荷气恼的握紧了拳头。
“等等,你说三皇子曾经惩处过她?”她瞬间抓住重点,“所为何事?”
“是……是为了……”清荷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敢把原因说出来,余光偷偷打量着她,好似这事同她有啥关系似的。
上官若愚眼角一抽,“你看我作甚?三皇子究竟为何惩处她,难道与我有关了不成?”
周遭投来的狐疑目光,让她颇感压力,她和李珊珊几乎没怎么接触有木有?这事能和她扯上啥关系?
“确实与大人您有关。”清荷战战兢兢的回话,脑袋愈发往下垂了几分。
“哈?”我勒个去,还真和她有关联?她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想起来,她有做过什么事,能影响到他们的夫妻关系,“你给我说清楚,别妄想隐瞒,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她,在场的众人,听得亦是满头雾水,搞不明白,这三皇子的事,怎的同她有所关联。
南宫无忧面色微冷,凌厉的目光,落在清荷身上。
“奴婢只听小姐曾说起过,在醉仙楼与大人您结怨,因此,导致三皇子对小姐颇有怨言,甚至惩罚小姐跪于佛堂,后来还挨了板子。”说完,清荷匍匐在地上,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自己还有没有活路,但如果不说,她的下场定会很惨。
她这么一说,上官若愚倒是想起来,上回南宫归玉向她示好,莫名其妙又碰见李珊珊一事,“就因为此,他惩处了李夫人?杖责又是怎么回事?”
“二嫂!这是三哥的家事,与案情无关。”眼见三皇府的私事,快被曝光,南宫归霸再也忍不住,出声呵斥。
再任由这丫鬟说下去,三哥的威严何在?
“如果不弄清楚,死者在身前的恩怨,要怎么推断出嫌疑犯?”上官若愚反问道,一句话堵得南宫归霸顿时哑然。
嘴唇颤抖几下,终是挤出一句话来:“此事断不可能与三哥有关。”
“我也没说人是他杀害的啊。”她貌似纯良的摊摊手,“他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又曾与死者有过争执,五弟,你不觉得三弟他也有嫌疑吗?我这也是为了三弟好,若案件确实与他无关,调查清楚,自然也能还他一个清白。”
她分明是在胡搅蛮缠!南宫归霸有些心塞,如果看不出上官若愚是故意想要令二哥难堪,他这个五皇子不做也罢!可偏偏,他却不能阻止她。
她给出的理由,太过正直,让他无从反驳。
“五弟,你还有意见吗?”她挑眉反问,嘴角滑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让人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南宫归霸黑沉着面容,一言不发的坐在高首,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反对意见。
上官若愚这才心满意足的将目光再次投向清荷,“说吧,杖责又是怎么一回事?”
清荷捏了捏拳头,事已至此,为了小姐,她只能将实情全部说出来,希望能够为小姐找出杀害她的真凶!
“小姐在佛堂中,被罚跪一宿,第二日,三皇子下朝归来,到了佛堂,逼问小姐是否潜心悔过,小姐与三皇子发生争执,盛怒下,三皇子下令,让府中的奴才,对小姐施以杖责,重打了二十大板。”想到那时,几乎浑身是血的小姐,清荷脸上的泪珠掉得更加欢快。
小姐她对三皇子满心爱慕,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她从不曾忘记,那日,下令杖责的三皇子,有多无情,多冷酷。
她看得清楚,三皇子从不曾爱过小姐,因为不爱,所以,才舍得下如此重手。
清荷羡慕的看着前方的夫妇,她听说过二皇子对二皇妃极好,好到让无数百姓惊愕,让无数女人嫉妒,若是小姐她也能得到夫君的疼爱,会不会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这世间从没有如果,永远不会有。
上官若愚顿时哑然,神色微沉,她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在醉仙楼里,稍微挑拨了一下,他们夫妻的关系,落了南宫归玉的颜面,竟会让他在回府后,将怒气撒向李珊珊,从而对她施以重刑。
双眼猛然闭上,她不禁回想到初次见面时,那艳如国色牡丹般的女子,她面上的爱慕,发自内心,可最后却……
口中漫出一声叹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时,如果她少说两句,不曾激怒南宫归玉,兴许她就不会遭受到这般的酷刑。
正在她沉思间,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清浅似月的声线缓缓响起:“莫要自责。”
她虽嘴上没说,可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这女人,平日里表现得没心没肺,但她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