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南宫归殇虽被五花大绑,可这张嘴还是自由的,他不屑的冲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三哥,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这种话?就不怕父皇他从地下爬出来,掐死你这个逆子吗?”
“砰。”一股强悍的内力,破空袭来,如一道飓风,正中他的胸口。
“哇。”南宫归殇后退半步,口中喷出一口殷虹的鲜血,他稳住身体,嘴角颤抖的咧开一抹笑,像是在嘲讽他到了此时此刻,还在虚张声势。
刀剑碰撞声,已越来越近,那股浓郁的血腥味,随着晚风,飘入殿中,一眼望去,从宫门处,一路而来,到处是尸山血海。
九门的士兵与宫中御林军,正在合力阻挡边关大军,厮杀声震耳欲聋,鲜血遍地都是,整个皇宫已然沦为了一处炼狱。
“去,把张文带来。”南宫归玉眸光忽闪,眉宇间尽是得意。
若没有周全的准备,他怎会迟迟没有逃离皇宫,反而坐等在这里,等着大军杀到?
“是。”李奎当即拱手,离开朝殿,在一处偏殿,将张文带了回来。
“待会儿该怎么说,你可知道?”南宫归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昔日最得帝王宠信的太监总管,冷声问道。
深幽冷冽的眸子,此刻似有暗潮正在翻涌。
张文立即点头,“奴才晓得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碰,南宫归玉自然相信这个早已归顺他的太监,自负一笑,有张文在此,他倒要看看,这些将士,还能如何撼动他的帝位!
孙健在御花园中与三方将领汇合,崔浩一马当先,手握一把关刀,朝着朝堂杀来,他所到之处,脚下尽是尸骸,刀刃淌血,身上的盔甲,早已被鲜血染红,一双眸子猩红似鬼,如同一尊杀神,煞气逼人。
拦路的敌人,通通死在他的刀下,踏上百丈浮云梯,一脚迈入殿中,身后是浑身浴血的将士,他们正如饿狼般,虎视眈眈瞪着正前方端坐在龙椅上,早已黄袍加身的南宫归玉。
“镇东王,你这是想犯上作乱吗?”南宫归玉一声怒喝,手掌砰地砸向龙椅的扶手。
掷地有声的话语,尖锐、肃杀。
“三皇子,你莫要在此含血喷人!先皇暴毙,临死未曾立下遗诏,你却公然营私结党,封锁进宫,自封为王,哼,老臣今日便要为先帝,为南商,除掉你这不忠不孝的叛徒。”崔浩猛地挥手,手中弯刀砰地竖在地面,刀身嗡鸣,一股强悍的杀意,以他为中心,向朝殿朴散开来。
不少朝臣被他那双可怕的眼睛盯着,情不自禁的开始双腿发软,几个年轻的官员,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恐慌不已。
“谁说朕名不正言不顺?张公公,你来告诉镇东王,在父皇临死前,留下的口谕究竟是何!”南宫归玉并未被他的气势震住,凉凉的勾起嘴角,笑得势在必得。
张文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看向崔浩,“皇……皇上临终前,曾金口玉言……二……二皇子才德兼备,乃帝王之才,由其即皇帝位,成大统,为新帝。”
话音刚落,整个朝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的声响,也能清晰可闻。
南宫归玉脸色大变,愕然起身,残厉的目光似刀锋般,刺向张文:“你说什么?”
阴鸷的话语,似从他的嗓子眼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这和他们约定的根本不一样!
张文浑身一抖,冷汗欢快的将他身上的太监服打湿,他撇开头,根本不敢去看上首新帝的脸色。
“三皇子,此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崔浩趁热打铁,往前一步,冷笑着问道,铿锵有力的话语,在这空阔的大殿之上不断回响,“请三皇子脱去龙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殿外,数万名将士齐声高呼,呼喊声震天动地,似是要将这天花板给震破。
南宫归玉怒不可遏的从高台之上飞身跃下,身影快如闪电,直逼张文而来,显然是要杀了这个叛徒泄愤!
“保护张公公。”崔浩挥动着关刀,迎上他的攻击,两道人影在空中交缠,速度快得众人完全看不清,只能模糊见到些许残影。
上官清风趁机躲到圆柱后边,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太过不利,三皇子原本是想,用先帝身旁最得宠的太监总管来证明,他的帝位来得顺理成章,是合法的继承!
可如今,张文却忽然反口,还将先帝临终前的口谕,擅自更改,让二皇子即位?开什么玩笑!
谁不知道二皇子失踪多日,别说他这会儿是生是死,即便是活着,一个从未踏足过朝堂,更甚,连一官半职也没有的皇子,有什么资格能令百官臣服?
他不安的望着殿中缠斗的二人,镇东王看样子是不会放任三皇子继位,他已然认定,三皇子乃是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再看看殿外浑身浴血,犹如杀神的众将士,上官清风心头各种不安。
眼前俨然是一盘死局!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搬回局势?
“砰!”双掌在空中碰撞,两股强悍的内力形成一股飓风,向四周朴散开去。
崔浩顺势后撤,落地后,竟被这股内力逼得倒退数步,关刀嗡地一声插在地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而南宫归玉则被他逼得退回高首,胸口有些闷痛,薄唇用力抿紧,强忍住从喉头蔓延上的血腥,“镇东王,你竟听信一个阉人的胡说八道?”
张文脸色微变,愤然握紧拳头,没错,他是阉人,可他同样是男儿身!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面对着南宫归玉的羞辱时,心头不可遏止的升起一股愤怒。
“可笑,三皇子,人是你交出的,你方才亲口承认,先帝临终时,张公公伺候在左右,他的话不可信,难道你的话就可信了吗?”崔浩反驳道。
南宫归玉顿时语结,一张俊脸浮现了五彩斑斓的难看之色,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儿可算是彻头彻尾体会了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张文会临阵反口?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个胆子敢背叛自己?
“老臣一生只为南商,若谁人胆敢扰乱这江山社稷,老臣豁出这条命,也定要拨乱反正!三皇子,今日你败局已定,还不快快伏法?”崔浩步步紧逼,似是打定主意,要将南宫归玉从帝王的宝座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