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疙瘩好不容易才解除,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而去同他争执,更何况,明了了他所有的行为初衷,她该如何去劝说他?
“我只能尽力告诉他,停止这件事,至于那些被清洗的人,恕我无能为力。”
“那镇东王呢?皇嫂,您难道要看着镇东王后半生被困在皇陵之中吗?”南宫归霸忽然提高了分贝。
擦,耳朵差点被他震破有木有?
上官若愚明显被惊了一下,身体微微颤了颤,“你别激动,冷静!有话我们好好说。”
妈蛋!她真心怕这位五皇子在激动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皇嫂,镇东王对南商有功,他战功累累,为江山付出了一切,若是任由他执意下去,朝廷的威信,皇兄的名誉,必将受损啊。”南宫归霸激动得双目充血,若非皇兄对此事置若罔闻,他又何需来苦求皇嫂?
“这是他的决定。”上官若愚无奈的叹了口气,“镇东王久经沙场,他吃过的米,比我们吃过的盐还要多,他决定的事,是你我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吗?”
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能说服崔浩,让他离开皇陵,只怕那人这会儿,多半把自己当作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专程蛊惑帝王心的。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
不得不说,上官若愚还真就猜中了崔浩心里的想法。
南宫归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笔挺如松的背脊逐渐弯了下去,似被什么力量击败,浑身流露的气息,颓废且低迷。
“额,要不你去找几个和镇东王交好的大臣,一起去劝劝他?”她实在没办法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露出小狗般可怜巴巴的表情啊,上官若愚弱弱的提议道。
“我试过了,可王爷他却十分固执。”如果这方法可行,他何需走这一遭?
“那我也没法子了。”上官若愚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南宫归霸抱着信心前来,离开时,却是满心的失望,他佝偻着腰肢,似一个迟迟垂目的老者,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离开东御宫,那背影,好似带着无数的悲伤,让人不忍去看。
上官若愚站在大殿旁的窗户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不是她残酷,而是她真的没办法帮上忙。
入夜,朗空缀满繁星,如银河般璀璨的光晕折射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道上,南宫无忧素白的身影,正缓缓从尽头前走来,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上官玲。
恬静的睡颜,挂着一抹格外猥琐的笑,嘴角还有刻意的透明液体,一双小手正紧紧拽着他胸口丝绸般柔滑的绸缎,即使是在梦乡里,她也不肯撒手。
踏入东御宫,他本以为这个时辰,她早该歇下了,哪儿想到,她竟还坐在殿中的软塌上,明亮的烛光投射在她的面颊上,散出淡淡的暗色。
将怀里的上官玲小心翼翼交给一旁的宫人带上楼,他优雅的走到上官若愚身旁,轻声询问:“怎么还没休息?”
突如其来的清淡嗓音,把还沉浸在思绪里的上官若愚给勾了回来。
“卧槽,你啥时候来的?”这么大一个大活人站在她身边,她为毛一直没有发现?
“刚来。”选择性忽略掉她口中爆出的粗口,他温柔的说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事值得她这么失神?
“镇东王的事,你知道吗?”上官若愚抿了抿嘴唇,还是问出了口。
镇东王?
“五弟来找过你?”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胆敢来骚扰她,敢把这些事情告知她。
如玉般晶莹寡淡的面容,浮现丝丝危险。
“他的确来过,擦,你不是连这种醋都吃吧?”艾玛,这冷气,比空调的作用还大,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调侃了一句。
“没有。”吃醋?哼,他怎会吃这种小醋?南宫无忧矢口否认,绝不承认,自己的弟弟跑来找她这件事,令他心里有丝丝不愉快。
“真的没有?”既然没有,他干嘛摆出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的表情出来?上官若愚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有就有啦,我又不会笑话你,反正你吃飞醋又不是一回两回,我理解的。”
这么不着调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白皙的耳垂顿时变得有些发烫,热乎乎的,似有无数热流正在向双耳涌去。
说不过她,南宫无忧索性保持沉默。
“得,逗你两句就跟我玩沉默是金,你不知道这把戏老早就过时了?”上官若愚双手环抱在胸前,下颚高抬,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继续刺激着他。
“我不是孩童。”更不会玩她所说的这种把戏。
“我也没说你是啊。”她摊摊手,满脸无辜,“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有什么办法?”
“罢了。”她既愿意调侃他,他又何需当真?左右能让她开心,什么都值得。
一抹纵容在他的黑眸中侵染,眸光温柔得仿佛能腻死人。
“镇东王的事,你真打算撒手不管?”玩闹以后,她靠着软塌的椅背,正色问道。
南宫无忧挨着她坐下,原本还算宽敞的位置,因为多出一个人,而变得稍显拥挤。
“那边多的是位置,你搞毛硬要和我挤在一起,不嫌热吗?”上官若愚挣扎了几下,没能把他挤出去,愤愤的嘀咕起来。
“这样暖和。”他的回答格外的理直气壮。
“擦,嫌冷你怎么不裹件棉袄?”什么暖和,明明是想吃自己豆腐,直说嘛。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自觉的往旁边拱了拱,给他让出一块比较大的空间出来,让他能安稳的落座。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镇东王,你到底打算拿他怎么办?真让人家后半生留在皇陵里吗?”
“你很在乎他?”南宫无忧微微凝眉,眸中的暖色瞬间被冰封,好似染上了无数寒意。
“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这和在乎有半毛钱关系吗?上官若愚咬牙切齿的说道。
“若不在乎,他后半生如何,无需你上心。”那不过是一个同她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为此费神、牵挂。
他是在指责自己多管闲事?
上官若愚显然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眸光冷了冷:“是,算我多事,他又不是我的人,我干嘛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