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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明成祖朱棣的长陵:这里埋藏着血腥(2)

秦朝时,殉葬制度升至顶峰,秦始皇死时,秦二世下诏令说:“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后宫嫔妃未生子女者一律殉葬,故从死者甚众。当然,这并非是秦始皇的本意,秦二世是窃取的皇权,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一种变态的保护自己的皇权。汉、唐时,中国人的人性总算有点回归,这两朝皇陵的重要特点是陪葬制度,即在皇陵附近让皇亲国戚和达官显宦死后陪葬皇陵。

宋朝以后,由于少数民族诸如契丹、女真、蒙古、满族等边疆民族先后入主中原,他们带来了杀戮外,还带来了人殉的传统。这一切促使中原汉族王朝的殉葬制度再度诈尸。朱元璋死时,宫人大部分绞死而扔进坟墓。

修建长陵时,明成祖特意在长陵修建了东井、西井,专门用来埋葬殉葬人。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七月,朱棣在征漠北蒙古的途中忽然一病不起,该月十八日在榆木川病死。当时殉葬者共三十余人,据载,殉葬人在该去死的那天,先要赴宴,宴会完毕先要大哭。首先,这是一种仪式,其次,她们的确不愿死,可又不得不死。死时,她们都站在小床上,将头伸进绳套,在一旁的太监一脚把小床踹翻,看着她们凄惨地蹬腿,舌头外出,直到不再动弹,再把她们的尸体放下来,放进坟墓里去。

明成祖有一个朝鲜妃子韩氏,在成祖死后被指定殉葬。她明知自己将死,但却无法抗争。当她站立木床,将要把头伸进帛套的刹那间,却猛地回首呼唤自己的乳母:“娘,吾去!娘,吾去……”其凄惨之状、悲恸之声,连监刑的太监都不忍目睹。但又不能让她浪费时间,就将其头颅强按进绳套中,抽掉木床,这位如花一般美丽的妃子只挣扎了几下,就死掉了。

朱棣的残忍

朱棣的残忍大概继承了其父亲朱元璋的本性,所以,皇陵中三十多位美女的殉葬并不算什么。他一生杀的人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惊讶怎么可能杀那么多。

由于他皇位是从侄子那里篡来的,所以,许多人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告诉他,他脑袋上顶着“篡”字。为了让自己的皇位顺理成章,他对那些与他为敌的人从来都是杀戮,明朝大儒方孝孺之因为反对他的篡位而被他诛了十族,坐死者八百七十人;邹谨之案,诛四百四十人;练子宁之狱,弃市者一百五十人。建文帝一朝的大臣如齐秦、黄子澄、练子宁、卓敬、高翔等人均被诛族,御史大夫景清不但被诛族,而且牵连其乡,人称“瓜蔓抄”。兵部尚书铁铉被磔死,然后投进了油锅。总之,在这场大屠杀中,朱棣至少杀害了数万人。甚至把那些不顺从的建文臣子的妻子女儿变为军妓(教坊司),任意侮辱,当她们死后,明成祖曾指示“著锦衣卫分付上元县抬去门外着狗吃了,钦此。”

在杀人的残忍之外,朱棣还对杀人有着浓厚的游戏心理。他曾把大理寺丞刘瑞的鼻子割下来,却笑问:“作此面目,还成人否?”最后将其锤杀。后来,兵部尚书铁铉的耳朵和鼻子也被其割下,烧热后强塞入其嘴里,笑着问:“甘否?”礼部尚书陈迪和他的儿子凤山一同被处死前,竟将凤山鼻舌割下叫陈迪吃。如果史书记载属实,那么,我们很有可能断定,朱棣根本就不是人。人不可能做出这么多恶毒残忍的事情来。

由于长期征战,朱棣中年以后就患上了当时很难治疗的阳萎,当一个拥有天下美女的帝王面对美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时,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他把所有体力都发泄在了征讨蒙古的战争上,似乎他的阳痿是由蒙古人造成的。他称帝后曾五次亲征蒙古,但始终找不到蒙古骑兵的主力。可以说,朱棣的一生是痛苦的一生,不是一个男人的一生。

永乐八年(1410年),朝鲜人权妃在跟随朱棣北征时病死,本来,这是一件平常事。但后宫的一位商人出身的宫妃吕氏却借此事向朱棣打小报告,说权妃之死跟另一个朝鲜宫妃有关。朱棣根本就不查,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把这名宫妃立即诛杀,并同时杀掉了几百宫女、太监。

吕氏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跟那个宫妃有仇。当大仇得报后,她就与一个太监鱼氏勾搭,不久,她与太监的丑行被朱棣发觉,朱棣大怒,亲自审讯,连坐者达2800多人!这一次屠杀,东西两宫的女子几乎被诛戮殆尽。

明朝的皇帝大都对杀人很有兴趣,他们把杀人当成了一种艺术,在这种艺术熏陶下,杀人之乐侵进了他们的骨子里。与他们活着时候的杀人暴行相比,朱棣殉葬的三十多位宫女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长陵里的主人

这个题目似乎很没有意义。因为任何人都知道明十三陵首陵长陵的主人是朱棣和他的皇后徐氏。据正史记载,永乐十一年(1413年)二月,长陵玄宫落成,徐皇后的灵柩从南京运送到北京葬入长陵。十二年后,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十月十九日,朱棣被葬入长陵。

但是,同时又有了流言。中国的许多流言往往止于智者,而流言往往是许多善良的人制造出来。而这些善良的人就是长陵当地的老百姓。据他们说,长陵是座空坟,陵内仅葬有朱棣生前用过的一条丈二花枪。

他们说,朱棣在第五次北征时突然驾崩。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随征的大臣们恐怕传扬出去朝廷中会发生变故,于是搜集军中锡器铸成一口棺材,将这位老皇帝的尸体装了进去,每天还是照常送上饮食,一些不知情的大臣仍然如往常一样将各种奏章呈上去。为了彻底将此秘密隐瞒,铸造棺材的人全部被杀。从他死掉到棺材运进北京,共用了25天。

由于当时是七月份,北方正处于炎炎夏日,即使铜棺封闭性再好,也不可能掩盖住尸体的腐臭味。所以,当地百姓就猜测,朱棣的遗体并未运到北京,北京的长陵只是一座衣冠冢。另一些人则说,朱棣是被蒙古骑兵打败落荒而逃入一洞中,他的部下救之不及,只抢回朱棣用的一条花枪,后来就把这条枪葬入长陵,权作为衣冠冢的另类表现形式。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朱棣在北征时出门打猎,不小心被狗熊咬到,并把尸体吞了。所以,长陵里根本就没有朱棣的尸体,整个长陵只不过有一个徐皇后而已。

但是,这些只是普通人的呓语。根据史料记载,朱棣的尸体的确就在长陵内。当他的死讯传到宫中时,皇太子朱高炽马上派出儿子朱瞻基到开平迎接。先是将尸体安放在仁智殿,十二月十三日,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第二天,将棺材抬出午门,行“遣奠”礼。再抬到端门,朱高炽捧着白绢到太庙行“辞祖”礼,然后又出德胜门直往天寿山长陵,朱高炽命令把老爹扔进去,随即关上地宫大门,明成祖从此在人间消失。

毋庸质疑,长陵里的主人就是明成祖朱棣。而之所以有那么多长陵里没有朱棣的传说,一部分原因是有人憎恨他的残暴,另一部分原因是有人对他篡位的大不愤,所以才造出了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传说。

在他被葬入两年后,长陵竣工,明十三陵就此有了开端。

明朝的皇家陵园共有四处:埋葬朱元璋祖父母的盱眙祖陵,埋葬朱元璋父母的凤阳皇陵,埋葬朱元璋的南京孝陵,埋葬朱棣等13位皇帝的北京十三陵。景帝朱钰的陵墓独座北京海淀的西山,“土木之变”中皇兄、明英宗朱祁镇被蒙古人掳去后,朱祁钰因祸得继大位,后被废。北京的“十三陵”最有规模,分别是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永陵、昭陵、定陵、庆陵、德陵、思陵。十三陵有三座陵墓规制比较大,其中之一就是明成祖朱棣的长陵。那么,作为十三陵的首陵,它这六百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呢?

幸运的长陵

任何帝王的陵墓都与盗墓有着暧昧关系,盗墓这喜欢皇陵,皇陵也为盗墓者精心准备下金银财宝与几关。作为明帝国最有伟业的明成祖的长陵更是不可能逃脱盗墓者的魔爪。

但是,明朝存在时,没有人敢动它。当满清入关建立新王朝后,长陵失去了保护人,其命运就由不得自己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动它脑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

事实上,皇帝盗墓一半是出于宝藏的诱惑,另一半是出于坏人风水的考虑。乾隆一朝虽然已经是大清王朝的鼎盛时期,但作为少数民族,他自卑与恐慌的心理从来就没有消逝过。再就是,这位把浪费当成美德的皇帝很想为自己建造一座举世无双的陵寝,所以,他开始对明三十陵打上了鬼主意。

但乾隆皇帝毕竟是明君,他不像别的帝王那样一声令下,军队扛着挖掘工具就破土动工。他采用了一种当时汉人很喜欢的说法:修葺明皇陵。

乾隆五十年(1785年),乾隆皇帝下令修葺明朝皇陵。两年后,明皇陵修葺工程在他的宣布下闭幕。历时两年多的修葺工程并不算浩大,因为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修葺。

用当时民间流传的说法,乾隆的这次修葺是“拆大改小十三陵”。而“乾隆盗木”的故事在民国时期还仍是家喻户晓。据说,乾隆当初就是因为看上了朱棣长陵祾恩殿的金丝楠木大柱,所以才降旨修明陵的,企图将长陵大殿的楠木拆下来给自己的陵寝当柱子。汉大臣刘墉与纪晓岚等人苦苦劝阻,并且拿出当初清朝祖宗定下的不允许挖掘前朝皇陵的规定来告诫乾隆。乾隆十分不想自己抽自己嘴巴,但楠木的诱惑力太大了。他趁着在“修葺”永陵祾恩殿时,将该殿的楠木偷换下来,搬到了自己的裕陵里面。经考古证实,经过乾隆这次“修葺”,永陵祾恩殿确实缩小了。《大明会典》记载中的祾恩殿重檐7间,左右配殿各9间,恩门面阔5间。而考古得出的结果却是祾恩殿重殿为5间,恩门减为3间,柱网分布也与《大明会典》上所记不同。

长陵之所以躲过这一劫,并非是因为乾隆大发善心,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助。两百多年后,它再一次得到天的帮助。1955年10月4日,当时新中国六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郭沫若、沈雁冰、吴晗、邓拓、范文澜和时任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的张苏联合向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递了一份《关于发掘明长陵的请示报告》。习仲勋觉得事关重大,立即请示周恩来总理阅示。

五天后,周总理批示:“同意发掘。”

这四个字无疑宣布了长陵命运的结束,但是,“长陵发掘委员会”委员夏鼐与其学生赵其昌在长陵转了几天后,发现长陵的挖掘口并不好找。夏鼐就找到吴晗等人汇报情况,几经商讨下,大家决定先试掘朱高炽的献陵,积累经验再发掘长陵。朱高炽仅当了10个月皇帝就死了,死后葬入献陵。由于在位时间太短,其陵也不可能太大,由长陵的规制简化而来,仅有基本的建筑,可以说是长陵的“精减版”。用夏鼐的解释就是,试掘与发掘其实方法程序上完全一样,完工后整理材料没有什么不同,照样印出报告,只是没有很大把握时叫法谦虚一些而已。

吴晗和夏鼐要挖献陵无非是想找到长陵的挖掘口,无疑,献陵成了一实验品。而这个实验无论成功与否,无论时间长短,长陵都“在劫难逃”。

可就在考古人员一心准备试掘献陵的时候,夏鼐和吴晗又改了主意。两人都认为,即使献陵挖掘开,意义也不大。他们把目光锁定了明神宗的定陵上。吴、夏挖掘定陵的原因大概有二个,第一,定陵是十三陵中营建年代较晚的一个,地面建筑保存得比较完整,将来修复起来也容易些。第二,万历是明朝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个,做了48年皇帝,可能史料会多一些。

这样的分析依据是,定陵与长陵在营造规制上不会有太大变化,确实可为以后发掘长陵积累经验。而作为明家专家的吴晗,当时力主发掘长陵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目的,就是希望掌握第一手史料。

由此,长陵的命运线延长了。定陵的挖掘着实费了不少功夫,经过新中国大量人力与物力的投入,两年后,定陵现于人间。但是,让人遗憾的是,由于保护技术的欠缺与落后,定陵的文物一一损坏。当时,负责全国文物保护、考古发掘的郑振铎心急如焚,立即上书国务院,请求国家对皇陵的发掘之风遏止,周总理立即批示,以后不会再动皇陵一草一土。

1959年,吴晗再次“提醒”周总理:“我们是否再发掘长陵?”

周总理问道:“需要多少钱?”

“大约要四十万。”吴晗有些激动地回答。

周总理没有说话,吴晗继续追问是否可以挖掘长陵。周总理沉思片刻,淡淡地回道:“我对死人不感兴趣。”仅仅八个字,就让长陵保存至今,也让陵寝的主人明成祖朱棣直安睡到现在。

由此看来,长陵是幸运的。明成祖生前杀人无数理应得到报应,所以才有乾隆想偷他的楠木,才有了吴晗想见见他的尸体。但他的确建立了无数功勋,苍天或许有感于此,让它几次三番地躲过了被挖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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