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陆致隅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傍晚……不过是跟何故去院子里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见她不在厨房,也没多在意……
旁边的荀觅听得清清楚楚,睁大双眼,刚才一口气噎笑,还没缓过来,此时再也憋不住了,拍着桌子开始狂笑,气都喘不上来,刚才咳的厉害,现在还没顺过来,她家老公神色不悦,英挺眉眼一记狠戾,剜了江湖一眼。
这下吓得江湖更是不敢再开口。
可想到小楷还在乡路边的沟里对着雷霆战机发愣呢,她不得不把声音压的更低,人更加的靠近陆致隅,整个温香软体都附着在他的背上,耳朵贴着他厚重性感的耳廓,继续喃喃:“叔,小楷还在沟里蹲着呢,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
她咬耳朵般的嘟囔还没说完,就被陆致隅一把带起。纤细无骨的小手被陆致隅牢牢的抓着,他手劲太大,她手腕被反手拧的生疼,痛的她倒吸几口气。
整个人被他半扶着,靠在他的怀里。
“去看看。”他说。
晚上八点,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虽然这里就是少年的家乡,陆致隅还是当机立断的起身,决定先去把孩子找回来。
他过去向老板、老板娘简单说明情况,怕东北汉子怒气上来要发飙,所以陆致隅站的离老板老杨较近,有状况随时可以出手制止。
却完全没有料到,凶神恶煞的老板完全没有暴跳如雷,只是……
“这小王八犊子,看老娘不给打断他的腿!”
一下午都温柔娴淑的老板娘,突然挽起袖子,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老板老杨淡定的示意大家慢慢吃,转身追了出去。
江湖内疚,也要跟着跑,被陆致隅给拦了回来,将人交到荀觅和季梵手里,他和已经起身的何故点头示意,两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跟在后面,也追了出去。
江湖还想再追,被季梵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还想再去把剩下的那个后视镜也给碎了啊?”
该死……她刚才说话明明很小声,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江湖瞬间无地自容。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老板娘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有些吃过晚餐的房客已经回去休息,留下七八个人听到动静,纷纷起身出去迎接。
庭院里,东北大姐一手掐腰,一手揪着老杨,扑棱着越过身去要揍小楷,却被人高马大的老杨护的严丝合缝,连儿子的手指头都碰不到。
蛮力拼不过自家老公,只好言语上动粗了。
陆致隅推着已经偏瘫的雷霆王,走进了院子,后面跟着隐忍着憋笑的何故。
季梵看着那辆下午还崭新健全的雷霆,现在被摔的惨不忍睹的样子,冷漠的“哼”了一声。
“呵呵,还能推回来,摔车技术不够高明,要是我出手……”
江湖默默的……默默的在心里画圈圈。
诅咒你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好在人没有事儿,老板娘数落了一会儿,也累了,简单的嘱托大家好好休息以后,带着儿子,老杨回了房间。
客厅里的一大桌美食已经所剩不多,江湖、荀觅他们也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留了几样小菜。荀觅走回饭桌,拿起一个空碗,夹了几样,肉居多,剜了一勺米饭,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示意何故过去吃。
至于那位从出门前就黑着脸的陆致隅,荀觅瞥了一眼,抱歉,他应该也贴身带了小仆人,她荀觅还真不好意思代劳。
江湖学着荀觅的样子,走过去,默默的拿起一个空碗,夹菜舔米,将热好的饭菜,端给了陆叔叔。陆致隅非常生气!他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冷眼看着别人讨好他,却依旧面容不改的生气。
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条乡路,虽然有防护带,可是这里是藏地,山路崎岖,而那条乡路就恰好是最危险的山坡路段,防护带外面就是山沟!虽然也就十几米深的小缓冲坡地,可她要是摔下去,照样会摔断脖子!
被她气死了!
看着小丫头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又顿时没了脾气。他坐到何故对面,阴晴不定的吃掉了一整碗米饭。
黑夜降临,小插曲很快被人们带过。行程满满的人们再次重整旗鼓,等待明日黎明的到来。
江湖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也不是故意的,小楷要炫车技,她没拦住,结果小楷自己摔防护带上去了,不能算她的错啊!可是如果不是她闹着让小楷带她出去玩,小楷也就不会摔车,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是她的错啊!
压着被角,蹬蹬蹬的踹,可心里的烦闷,一点也没有减轻。
紧邻着隔壁房间的陆致隅,靠坐在床头,修长食指,贴着床沿,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幅度很小,依旧没有声息。
漆黑浓墨的眼,在夜里愈发的深邃,望着窗外零星的夜灯,他继续敲打着床沿。陆致隅也没料到自己晚饭时分,在听到她口里所述的事情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她软软的贴着他,若有似无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再不阻止,他觉得他要气血翻涌、逆流而上了。
想起当时捏着她细弱的手臂,她疼的都皱起了眉眼,陆致隅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肯定捏伤了她。
忽地听到外面有动静,隐约是隔壁的房门被轻悄悄的打开。
陆致隅转回眼眸,紧紧盯着门口。楼道里安装的声控灯,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亮了起来。
脚步声慢慢走远。
这家家庭旅馆,为了给客人更多的自由空间,所以设置了很多的小单间,为了节省空间,房间里自然没有独立的卫浴间,在楼道两边单独设立了公共卫生间。
陆致隅住的这间,和隔壁江湖住的那间其实本来就是一间卧室,被简单的中空钢筋水泥墙隔开。因此,隔壁的动静,他听的很清楚。楼道里半晌没有响声,小丫头应该是去卫生间了。
陆致隅默不作声,深邃眼眸不再盯着房门,门上的玻璃窗透进来细微光线,隐隐的打到他微微闭阖的眼皮上。他手指略微弯曲,完全的放松下来,却依旧继续缓慢的、有节奏的敲打着。
声控灯在固定时间以后,悄悄的灭了。
光明不再,却又有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咳传来,声控灯再度亮起,陆致隅微阖的眼倏地睁开。
楼道里,江湖贴墙站着,她烦躁的睡不着,想出来找人说说话,想到晚饭时分,叔叔被她气到怒不可遏的样子,她默默的驻足隔壁门前,抬起手臂好几次,一直不敢敲门。
声控灯灭掉以后,她吓了一跳,压着嗓子,怕吵到陆叔叔休息,轻轻咳了咳。这里的声控灯反应还挺灵敏,再次亮了起来。
她抬头刚想对着小声控灯表扬一番,身子却天旋地转,被一股蛮力拖动,跌进了一副宽大的胸怀。
“嘭……”木板门被重重的磕上,她整个人被堵在木门上,借着房门上面玻璃洒进来的微弱暗黄的光线,看清了面前的这堵肉墙,是陆叔叔。
她没有大呼出声,而是呆愣的抬起头来,她身材矮小,努力的伸长脖子,眼睛也才勉强到达叔叔的胸口位置。原来陆叔叔也还没有休息啊,难道是还在生气么?
楼道里的声控灯昏黄不堪,透进来的光线翼翼艾艾,叔叔的脸看的不甚分明。
有些不明状况,江湖努力的垫起脚,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沉默……可怕的沉默。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江湖猜测他应该还没有消气,吓的慢慢的往回缩身子,外面的感应灯达到固定的时常,再度的暗下来。
满室漆黑里,一道黑影一晃而过,男性气息倏地靠近。
“叔叔唔……”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绵密厚重的薄唇,堵住了她的呼吸。
顿时心下,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