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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是仅存不多的荣耀

仙道四层天现,破碎混沌,太阳天灭神魂,太阴天斩敌首,生命天碎神心,死亡天灭神法,四天齐出戮神灭魂,可谓杀机绝世。

但是,独臂人王九面九彩晶体一出,混沌归墟,阴护法一声惊骇至极的呐喊,石破惊天!

任谁都没有想到,当年被阴阳护法两人轻易斩断一臂的独臂人王,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隐忍至斯!

仅仅只是神道破禁者的身份和突然展现出的恐怖战力,就已经让阳护法四人倍感震惊和意外,被其压制得狼狈不堪,几乎喘不过气来了。逼得他们不得不拼命抵抗,甚至最后沦落到要自断根基、自毁仙途去展开最后的绝杀这样一种悲催的境地之中。

而就在他们自觉稳操胜券,大局已定的最后关头,这个多年来一直像条狗一般,匍匐在他们跟前的对手,却又掀开了另一张恐怖绝伦、惊天动地的底牌。直接吓破了所有人的仙胆。

阳护法因为立身在独臂人王后方,视线受阻,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九面九彩晶体的出现,而生死二使,本身的修为层次就比之两大护法落后一层,燃烧本源真火构造自己的一层天,本就极为的吃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独臂人王;所以这三人在骤然听闻阴护法的呐喊话语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待得他们一个探出神识一扫,另两个抬眼一看时,却全部都直接惊掉了魂,吓傻了眼。

光滑剔透的九面菱晶,刺痛了阳护法的神识;九色神霞交织出的璀璨,刺伤了生死二使的眼睛。

这,竟然是真的!!

瞬间,一股股饱含着震骇、恐惧、绝望、不可思议……的复杂情绪,混杂而出的极度森寒,冻彻了他们三人的心神,冷透了他们的心身!

他们都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独臂人王的那一番话语,就是日月天现,他们都能够彻底解开仙道封印,对方也依旧能够把他们揍成死狗一般。

这些话语,在当时的他们看来只有张狂和荒谬而已,谁都没有真个当做一回事。而此刻,独臂人王反手间,就用最直观的残酷现实告诉他们,其实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很谦虚低调了。

至尊神格一出,顷刻间,就让他们四人所有的努力,包括此刻豁出老命才即将成就的四层天,都显得无比的暗淡,所有的残酷付出,只余下了让仙都为之绝望的苦涩和苍白。

………………

…………

……

远离战场数百里外,那被层层烟云遮掩住,望不穿的黑暗深处,在这块拳头大小的九面九彩晶体出现的瞬间,也陷入了一阵令时空都为之凝滞的静默之中。

显然,就连这些俯视天地,冷观事态,漠视争伐的“棋手们”,似也为这明显超出他们预料的变故所惊摄。

“谁能告诉本王,他奶奶个龟孙子的,是本王没睡醒还是老眼昏花了吗?!那玩意是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连神躯都没有的小鬼,怎么会拥有这要命的东西?!”

“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要逆天了呢!”

“真的是至尊神格…真他大爷的见鬼了……”

“这要命的玩意,就连师尊都不见得有十足的把握应付吧。难道真要打扰那位还在沉睡养伤中的大人吗?!”

……

一句句掩饰不住惊愕的话语,突然打破静谧,于迷蒙烟尘中,交杂响起。都有种气急败坏的味道,和着话语声流传而出。

“都给本尊闭嘴。”

还是之前那个真正具备决议权的苍老而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此地的嘈杂,“阴阳他们四个受修为和眼界所限,看不透,难道你们几个也全都是白痴,还是都瞎了眼了吗?一个个都给本尊睁亮自己的那双狗眼睛,看清楚那真的是至尊神格吗?如果那小鬼真有至尊神格,能瞒过大人,能瞒过本尊?若这真是至尊神格,他当初还能,还需要在阴阳二人手中丢了一条手臂?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安然老实的做了那么多年的俘虏吗?还不一早就掀翻天了。你们这群不长脑子的蠢货,没见识,没眼力,就别说这些吓人吓己的废话来显示你们的愚蠢。”

停顿了一下,这个声音的主人,又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道:“九世神源,这可是纵观整个神道纪元,都难得出现几块的宝贝。而能够一世一彩,九世汇生出九彩的九世神源,更是闻所未闻。自号人王的包十三,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

…………

……

至尊神格?!

独臂人王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对于任何一个以成神为终极目标的修神者而言,关于“神格”二字以及其所代表和象征的东西,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了解。即便不曾亲身拥有,甚至不曾亲眼目睹过实实在在的神格,但也至少都道听途说过。

因为神格,作为成神的象征,它几乎贯穿了整个神道纪元的漫长历史。它即是一个个神道传说构建的基础元素,同时也是神道世界里经久不衰的议论主题。是成败荣辱的裁定基准,也是神凡之别的分界线。

而对于身为一个只差半只脚就迈进神之领域,仅差半步便凝聚出属于自己的神格的存在,独臂人王对于神格的认知,比之旁人本就更深入彻底得多。更何况,这些年来,从他灵魂深处断断续续觉醒的记忆中,更有着一小部分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某种未知神格的亲身经历,以及对神格最本质的了解与认知。

只是,至尊神格是什么?!他却一无所知,甚至就连那些断断续续凌乱觉醒的记忆片段里,也没有一丝一毫与这四个字有所关联的信息存在。

可奇怪的是,在猛然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独臂人王却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似乎自己曾经接触过这样一种东西,可偏偏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也正是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让他出现了这样一种迷惘多于意外的愣神。

看着这块悬浮在自己身前,九色神霞璀璨耀世,神道气息汹涌澎湃,令混沌雾霭都为之泯灭归墟的晶体,独臂人王一时间心绪万千,念头百转。但是,他却无比肯定,这块九面九彩的晶体,绝非所谓的至尊神格。

因为,在他断断续续觉醒的记忆片段中,其中就有一段,是关于这块晶体的详尽信息。

“九世修神,不凝神格,汇聚成神源,只为封存,后遗仅存不多的荣耀。”这就是独臂人王灵魂深处觉醒的某一段记忆中,对于这一块名为九世神源的晶体的总体诠释。

它与神格无关,更与所谓的至尊神格沾不上边,关乎的唯有神之一族的荣耀。

面对着因为误解而自己惊吓住自己,在这九彩神霞的照耀下,惶恐失措,惊怖颤抖的阳护法四人,独臂人王无意去做对于他们所有人而言,都已经毫无意义的解释,只是以一种自嘲多于讽刺的口吻,开口说道:“不可能吗?自从仙道窃夺了神道,斩断了神族天道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有没有发生,什么时候发生而已。”

一边说话的同时,他张开手掌,对着悬浮在身前的九世神源隔空轻轻一抓一握,似乎从中抓摄出一团事物,握在了拳心里。

由于九世神源一直炽烈地盛放着九彩神霞,而他的动作又隐晦而迅疾,所以,即便是那些隐于暗处,默默关注的强人们,也都只是觉察到了他这个怪异的举动,却是谁也没有能够看清楚他具体从九世神源之中摄取出了什么事物。

“太阴天断神头。斩!”

“太阳天灭神魂。灭!”

“生命天碎神心。破!”

“死亡天毁神法。裂!”(死使者在心里怒吼)

敌对双方仿似掐准了时间一般,就在独臂人王的抓摄动作刚刚完成的瞬间,阴护法四人酝酿已久的终极大招终于彻底功成,他们几乎不分先后,各自发出一声怒吼的同时,一起发出了燃命而成的绝杀一击。

阴暗晦涩的太阴天,金光万丈的太阳天,生机莹白的生命天,漆黑如墨的死亡天;四层薄如蝉翼,直径只有十丈大小,形如圆盘,却光焰蒸腾,深邃得仿佛囊括了整片苍穹的仙道天幕,在四人同时爆发出的一句“四天交汇,戮神灭魂”的歇斯底里厉吼声中,如四层劈坠的天宇,斩压向独臂人王。

四层仙道本源真火构建出的天宇坠斩而出,景象恐怖绝伦。混沌雾霭第一时间便被搅荡得四分五裂,破灭成灾,杀机凌冽盖世,威力鬼惧神惊。

被封禁身躯,锁定神魂,避无可避的独臂人王,沉浸在璀璨的九彩神霞中,被夺目的九色神光照耀得如绝世战神,他拽紧的拳头,对着身前的九世神源轻轻一击。口中轻喝出一个“崩”字。

“咔嚓咔嚓……”

一阵蛋壳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光影斑斓的空间深处,震荡而出。

旋即,这块九面九彩的九世神源,便如同轰然爆炸的太阳心核,猛然爆射出最炽盛的惊天神光,绝世神霞。

无尽夺目欲盲的盛烈神光神霞,粉碎了混沌,破灭了虚无,光耀天地。四层坠斩而来的恐怖天宇和阴护法四人,在这九世神源因崩碎而爆发出的光芒冲射之下,如同被狂风迎面吹散的泥塑沙雕,无声无息地灰飞烟灭。

破灭达数百丈的空间,弥天极地,久久无法复原。原本汹涌如潮,澎湃似海的混沌雾霭,尽数被九世神源燃爆出的璀璨炽盛的神霞光芒所取代。而在光芒最盛烈的深处,独臂人王雄壮伟岸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空余下一片斑斓交织的九色光海,照破天地乾坤。

………………

…………

……

数十里之外,巨大的巨兽骸骨之上,暮封雪缩在石棺下面。虽然还不至于真个被吓破胆,但却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恐怖变故给折腾得够呛。

独臂人王雄壮伟岸的身躯,随着空间荡漾出的水纹波动,悄然出现在了暮封雪的跟前。

他扫了一眼像一只乌龟一般缩头缩脚的暮封雪,想到这家伙当初那一副故作深沉都无法掩盖住的狂与傲,忍不住一阵无语,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断失的左臂上涌溢出一股浓郁的神曦,飞快地交织构建成一只巨大的光臂,连人带棺一把抓起暮封雪,闪身窜进了灰褐色的云海深处。

云海深处,独臂人王震散了浓云惊电,沉声开口:“兑现你的承诺吧,给我一丈空域一刻钟。”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无数道赤红如血的雷霆闪电,突然无声无息地交织出密密麻麻的秩序神链,化成秩序光罩,构建出一个一丈大小的圆形空间,将暮封雪和独臂人王密不透风的包裹在了中间。

独臂人王光臂一顿,将闭眼捂耳装死的暮封雪,连人带棺,一把竖立在自己的身前,悬浮于雷霆秩序神链环罩的空间之内。

独臂人王的双眼中爆射出两道凌厉的神芒,直视暮封雪的心脏所在,凝视了一下被深藏在其心脏深处,那个细如微尘的四象封印阵法。片刻之后,他的剑眉挑了挑,隐隐有一丝失望,却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轻轻地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在他的掌心上,一颗紫金色,形如固体泪滴的晶体,载沉载浮。隐隐有一种亘古不朽、神圣比天的气息,若隐若现,飘渺缠绕。

“这是神之一族仅存不多的荣耀。我注定是带不出去的了。就交给你吧。只是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这样做,到底是成全了你,还是刁难了你。”

独臂人王在心里发出了如是慨叹之后,在暮封雪因为感觉到身体异动,正准备睁开眼睛之前,一掌将手中这颗形如泪滴的晶体,摁进了暮封雪的心口,压迫进了那个四象封印阵法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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