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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高山流水

第二天的寻剑,虽然有故事,有惊喜,却也有失意。拨云见日之时,现实显得如此残酷,那遥遥无期的寻觅莫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吗?而最终的结果更是以小龙女与小七的对阵而不欢而散。

第三日却是他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二师兄郑如吟的琴艺课。

二师兄人如其名,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方巾束发,书生气十足。而手里一把折扇四季不离手,据说这位师兄是蓬莱弟子中唯一不用剑的。虽然书卷气很浓,但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琴艺是人类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也是人类的另一种“语言”,它能沟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琴艺可以涵养修为,创造心境,厉害的琴艺还可以迷人心智,杀人于无形!”郑如吟一上来就跟新师妹们,深入浅出的讲了琴艺的重要性,“所谓修仙,乃是精神的提升。而其他门派只知提升修为,却忽视了精神修为的涵养。所谓一张一弛,驰为张基,才是长久之道。而单一单调的修炼,就会成为所谓的拔苗助长,最终影响到修为的最高境界。”

用白话说,修仙就是场长跑比赛,如果只知道发力奔跑,那么最后终将筋疲力尽,而无以为继。而若在奔跑中懂得分配体力,并以雄厚的根基为辅,最后的胜利就是你的。二师兄的讲解简单明了,切中要害,让人立时对这门可有可无的课程刮目相看。而最重要的,琴艺也是少女们喜欢的一门课业。只是不知道最有用的医术,何时开课。

于是每人一把古琴,席地而坐,开始从入门学习。灵犀很有慧根,只半天就弄懂了宫商角徵羽的大略位置。穆馨儿显然在将军府已经受过这方面的教育,而且是很高的教育。人家不但上手会弹,而且弹的很好,能弹出仙乐一般的好曲子。琴房外花木扶疏,有斑驳的阳光照进来,映得穆馨儿脸白如雪,更见娇丽。

郑如吟欣赏的点点头,再轻轻指点一下这里要轻弹,那里不可太急,使得全班的同学都诧异的望向穆馨儿。都叹蓬莱来了一位不可多得的琴艺奇才。

而小七天生对文艺类缺根弦,任是如何教,都弹的一团糟。要是万若舞的脾气,对付这种糟蹋斯文的笨蛋,早就去罚洗衣服了。但是郑如吟脾气却出奇的好,仍然不急不慌,认真教小七认音准。众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小七,弄的小七浑身不自在。却只有敖亦欢的眼神有些许得意。

因为一个太好,一个太差,反差太大,课间休息新同学自然又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

有师兄叹道:“穆师妹不但人美,心思更巧,从没见过二师兄今天如此高兴呢!”小穆同学一脸矜持。

师姐甲却道:“一起入门的,小七师妹就表现就太过差劲了,把乐室搅得乱哄哄的,连我的音准都差点被带歪了。”小七同学一脸黑线。

师姐乙却酸酸的道:“只是不知道二师兄怎么这好的脾气,不厌其烦的教,还是一团糟。这些时间,早教了我一首曲子了。”

师姐甲:“看在她是新来的,师妹就别太计较了。就她那资质,二师兄教的再多,也不会成器。话说回来,下节课,我一定请二师兄多点拨点拨我才是!”

师姐丙不高兴了:“二师兄一向对我青睐有加的,就是多点拨,也是多点拨我才是!”

眼看几个师姐越说越热闹,居然就要打起来。原来二师兄的人气也高到爆表。三个美眉无奈的对望一下,真是庶人无罪,怀璧其罪。弹的太好遭嫉妒,弹的不好,也遭怀疑,找谁说理去啊!

这时一个粉衣师姐挨了过来,瞧着三人的表情,很八卦道:“你们不知道吧,二师兄虽然不以仙力剑术见长,但是人物风雅,脾气又好,却在蓬莱最得师姐妹的喜欢。”

三姐妹本来想敖亦欢可以亲近,但是目前的形势显然已经不可能。小龙女自持尊贵,况且还是小七的情敌,自是不会与他们结成死党。如今看这位师姐,虽然娇小平实,却也玲珑可爱。关键是人家主动示好,大家自然想多一个师姐提点,好在班里立足。便纷纷与她相见,互道姓名。原来这位师姐名叫苏珂,乃是比他们早十年入门。

灵犀好奇的问道:“苏师姐,是不是二师兄在蓬莱的人气很高?很多姐姐都很喜欢他的课吧!”

苏珂一笑:“这是自然,我们蓬莱第二代弟子中,二师兄人气最高,其次才是大师兄!”

“那两位师兄是否有了心仪的姑娘?“这句话应该是问,大师兄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却是替小七问的。说话要有技巧,现在说的是二师兄,陡然问起大师兄,必会令人生疑。小七看灵犀帮自己打探,感激的看了一眼灵犀。

“据我所知,追求二位师兄的人大有人在,而二位师兄却还没有中意之人!”

回答很满意,小七很高兴。

“那燕师姐和万师姐有没有追求者呢?”

“当然有,可以排到山脚了!”

“那两位师姐可名花有主?”

“却也没有,燕师姐倾慕一位师兄,只是那位师兄已经破派出门了,后来便一直没有所属。至于四师姐,只有能拔出她冰魄剑的人才能做他的夫君,那便只有靠缘分了!”苏珂说者无心,灵犀却听者有意,她暗暗一惊,不想燕婉喜欢之人竟是姬未央。

“那是不是很多师姐来蓬莱却不是为了学艺?”

“这个,”这个问题问的很直接,苏珂挠挠头,“应该大部分还是来修仙的,只是修仙之余,难免会有其他念头吧!”

小七一听,想起昨日的小龙女,便愤愤道:“但是看他们那花痴样,必不是专门来修仙的!”

灵犀一呆,小七这句话好像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她轻轻拉一下小七:“别人如何,我们管不着,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

苏珂也微微一笑:“岳师妹说的是!”

下午的课后,众多美眉要求郑如吟,给大家弹奏一曲,作为业余欣赏。

郑如吟推却不过,便请大家出外,在高台上焚起檀香,轻拂琴弦,奏起了一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乃先秦伯牙子期所做,琴声古朴、韵律悠扬,乃取知音相知之意。蓬莱有高山横亘,瀑布飞流。琴弦在高亢与低吟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稍稍一转琴声又淙淙铮铮,如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如松根之细流。让人神飞遐思,久久不息。

蓦地一缕轻音和着旋律飞起:

“流水去不竞,

高山意徘回。

花为霓裳柳如眉,

剑如虹,流霞飞!”

剑锋凝霜尘难断,

浮生换,心依然。

且留此情共春风,

归去处,月朦胧。

歌声清越,如梦如幻,与琴声一高亢一低回,相映成趣。高山巍峨、流水缠绵,一静一动、一刚一柔,配合默契。

众人回头,却是穆馨儿放声高歌,不想她一个将门之女,竟然文武皆精。

良久,琴停歌歇,风停云住,一只彩色的仙鸟,在头顶盘旋,良久不去。古有吹箫引凤的传说,如今在眼前出现,众人无不惊呆。

此时,四处暮云四合,彩鸟引颈高鸣,久久才飞离而去,山谷一片静谧。

仙风拂来,有淡淡的香气,那是尚未散去的檀香香味。郑如吟轻轻揉了一下手指,望向台下的女子,只见她风姿绰约,飘飘欲起,不禁痴了。

小七第一个没有忍住,鼓掌雀跃,笑声灿如夏花:“二师兄的琴艺,旷古烁今,穆姐姐的歌声也如此让人如醉如痴,今天真是饱了耳福了!”她词汇不多,但是难得的是意思表达却很准确。

穆馨儿微微一福:“听师兄的琴声,如闻天籁,我一时兴起,扰了大家的雅兴,请师兄见谅!”声音轻柔,如风吹来的一声叹息,让人觉得更显妩媚动人。

郑如吟微微一笑:“师妹歌声如鹂鸟出巢,秋月出云,便是以前的三师尊在世也不过如此!”

穆馨儿含羞笑道:“多谢师兄夸奖!”

二人一问一答,背后投来几道凶狠的目光。灵犀没想到穆馨儿平时成熟端庄,今天却突然会忍不住献出这次惊艳的表演,故意引来那么多嫉妒。莫不是她对二师兄一见钟情,想以此博得二师兄的青睐?不对啊,听说在人间她已有意中人了呢,那她如此却更让人捉摸不定。但是初入蓬莱,三人便耀眼夺目,却也给他们多了几分自信和自豪!

三人中,灵犀温和多思,如春花常开;小七活泼精灵,如夏花灿烂;穆馨儿温婉大方,如秋花葳蕤。若是想凑上一个冬花高洁的姐妹,会是万若舞还是敖亦欢!好像这两个姑娘都跟高洁沾不上边。而燕婉和气老成,苏珂平实真诚,却也不太适合,那便暂缺吧!蓦地,灵犀心中闪现出那个孤射派的施幽若,那个女子心性清高,洁身自好,却也当得起冬花的品质。只是伊人已逝,让人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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