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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宋言从驾驶座上下来,赔笑着走过去,敲开秦母这边的窗户,“阿姨,还记得我不?宋小子。“

“宋小子,记得。“秦母见宋言长开不少,但以前五官模子还在。

“阿姨,我今天是为了来找嫂子的,我女友找她有点急事。“宋言一面说,一面走到另一边开车门把赵媚儿拉下来。

赵媚儿不是第一次见宋言,当初结婚的时候宋言是伴郎之一,是所有伴郎中最帅的一位。

宋言眼疾手快地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上另一趟车。

坐在另一边的秦母这时也下了车,“媚儿回车上,今天这检查是必须要做。宋言,你小女朋友找媚儿有事隔天再说。我现在带她去做检查。“

宋言硬着头皮,走到秦母身边,继续打马虎眼:“阿姨,其实是我那小女朋友和我闹脾气,现在正气呼呼在副驾驶座儿上,所以想请嫂子去劝劝。“

“女孩子拿乔撒娇不是大事,你男孩子多哄哄,讲两句好说。“接着秦母吩咐脸上赵媚儿,”媚儿上车!“

赵媚儿矛盾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是该去获知真相检查一番?还是该逃避现实?

突然,一个十六七岁玩哈雷机车的男孩子初初开车刹车一时刹不住,朝媚儿飞驰而来,赵媚儿转身那刹那“嘭“的一声被侧翻倒下的赛车倾倒,随之压到了小腿。

赵媚儿痛的直咬唇,小腿被蹭出一大块皮,鲜血慢慢地从血管里流了出来……

秦盛楠在接到宋言电话后的第十五分钟赶到市中心医院。

“已经做过CT,骨头没有伤到只是破了点皮慢慢等伤口自己结痂修复,这几天撞到的地方会隐隐作痛你要忍耐下。

两星期内伤口不能沾水两天换一次药消炎药一天服用两次……“护士小姐手里拿着病历本,一边记录,一边叮嘱注意事项。

“幸好只是破皮流点血,要是伤到骨头可怎么办!“秦母抱怨道。天降煞星!妇科医院没去成,反倒进了市中心医院。

宋言和尹浅浅小两口站在一旁,女的默不作声,男的一脸难色,“阿姨您别担心没事的!“宋言同时在心里腹诽道:有事的是他!要女人不要兄弟的秦BOSS弄不准会揍他一顿。

秦盛楠到达医院第一件事不是进病房看赵媚儿,而是阴沉沉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男孩子——开机车撞倒媚儿。

男孩子被秦盛楠杀人般的眼神吓得手都发抖。十六七的小男生染了一头黄色头发,看起来像是不学无术在社会上溜达的小混混。

秦盛楠一直等到男孩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立马伸脚踹了过去,力道重的只见男孩折腿跪在了地上。

“谁准你撞她的?!不长眼睛的东西!”秦盛楠本不想对着个小男生发火,护士从病房出来推出一堆血红色纱布和一块破掉的皮肉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要是她再有个三张两短他要怎么办?!

孩子已经是他心头大忌,她再有个好歹!他!他不敢想象后果!

这一幕让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尹浅浅看的是胆战心惊!手上的手机顺势滑落到了地板上。

秦盛楠气喘吁吁地进了临时病房,虽然额头上冒着汗水,女人为他买的黑色衬衫此时扣子也解开了几颗,眼神依旧是冰冷的吓死人,对着赵媚儿却是温柔的。

低沉的磁性的男音飘进赵媚儿的心里:“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很疼吗?“

“没事。“赵媚儿说。见他眼神依旧骇人,她主动伸出手递向他:“就是蹭破了点皮,不碍事的,护士已经给伤口做了消毒处理包扎,挂完点滴我们就可以回家!”

“好,乖乖坐着,我和妈去外面说点事。”秦盛楠露出安抚的笑容,握了握她的手。

赵媚儿眼见他们四人出去,闭起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盛楠你跟妈老实说,媚儿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不准骗我,你从小到大都不骗妈妈的。”秦母搬出从小教给儿子的信条“要诚实。”

秦盛楠其实是处在暴怒边沿,但眼前是养育自己几十年的母亲:“妈,你别添乱,媚儿身体健康!”

“你不准给我打诨,老实说还能不能生孩子。”秦母两眼睁的很大。

“妈,我和她都年轻,孩子的事以后慢慢来。”

“是呀阿姨,楠仔身体好,他们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的。”宋言在一边劝着,“您不必着急。”

“妈,她身体没问题。”秦盛楠眼神晦暗不明。

“你只要回答能不能生?”

“……”

“不说我当你默认她无法再孕!”秦母肯定道。

过了好一会,被逼无奈的秦盛楠才低语道:“医生只是说很难再受孕,没说不能生。”

当初赵媚儿做完流产手术,妇产科主治医生便告诉秦盛楠,她可能无法再受孕,子宫受损,即使再孕也可能会因习惯性流产而……他瞒着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在当天,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与他签订保密协议:每人十万块只要保密不把赵媚儿无法再孕的情况说出去。

这件事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假借任何人的手,只打电话交代史蒂文帮他从银行里提出一笔现金。他以为这个秘密可藏一世。医生并没有判死刑,所以有希望。

屋内,赵媚儿一直在“洗耳恭听”门外的对话,清楚了那个她不愿接受的真相,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秦母走进来,已经不复之前的担心,倒有点鱼死网破的样子:“媚儿,你好好休息,以后别怪婆婆狠心!”

宋言带着小女友把秦母哄回秦家老宅,秦盛楠则留下来陪赵媚儿继续打点滴。

“秦盛楠你为什么瞒着我?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媚儿愤怒地把床上的枕头往秦盛楠身上砸了过去,“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秦盛楠冷着脸把枕头捡起来,哄道:“你别闹脾气好不好?打完点滴我们回家。孩子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谈什么谈,咱两没戏了。”她要是生不出孩子,秦母肯定是要逼着她和秦盛楠离婚。一想到前世秦盛楠可能就是因为她无法生育这事而一年未回家,赵媚儿心里更痛。

桌上的水杯药品她的包包床上的枕头杯子都被她砸下了床,她甚至用空着的手握成拳头往秦盛楠身上猛锤,“你混蛋,竟然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婆,你想瞒到什么时候?!我再也不要理你!”

前世的赵媚儿可以不在意任何与秦家有关的人和事,而今世,她想在秦家立足,想经营婚约,就必须计较。

她任性傲慢目中无人,那是前世的她,今世她已经在改变自己的性子,婆婆却把她看死!

秦盛楠——她的丈夫,瞒住这些事,如果不是婆婆,她会被瞒在鼓里,难道秦盛楠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秦盛楠拥着她,任她打骂任她发泄,只要她好!

赵媚儿没包扎的那只脚胡乱踢着秦盛楠。

护士进来换吊瓶,看见两夫妻“打情骂俏”的画面,也不避讳,走进去换药水瓶,并且很正式地再提醒了一遍:“小心碰到伤口这段时间减少活动量,尽量不要走动,否则容易影响伤口愈合。”

“护士小姐,你帮我把包里的手机拿给我!谢谢!”

秦盛楠率先反应过来,比护士快一步把手机递给了媚儿。

赵母接到女儿的电话后,立马赶到医院。

眼见女儿的腿被包成个粽子似的,躺在床上打点滴,赵母顿时火冒三丈心痛不已!“秦盛楠你就是这样待我女儿的啊?!我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你,不是流产就是车祸,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秦盛楠,亏你当初信誓旦旦,对我和媚媚他爸说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平平安安,现在呢,你哪点做到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你们秦家不给我个交代,我把女儿带回家去!我让你们离婚!”赵母似威胁似仇恨不已地说。

“妈,没你想的严重!不碍事!”

“媚媚,你跟妈说事情经过。”赵母帮女儿把散下来的刘海别到耳朵后面去,同时在床上坐下。

“就是……就是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被车子碰了。”

“那我刚才在楼下怎么听到你婆婆打电话给你公公说是,她带你去医院做检查,然后半路上被人堵截了又给车撞了!”

赵母回想起在楼下见到亲家母的画面,她俩素来互看不顺眼,三年亲家,就从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哪回不是互相斗嘴揭彼此的软肋!赵母仔细思考后,迟疑道:“不对,她好端端的带你去医院干吗?”

秦盛楠担心岳母越说事情会闹的越大越乱,插科打诨道:“只是平常的例行检查。”

赵媚儿不想骗自己母亲:“妈,我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

“不是生不了,是受孕概率比正常人低一点。”秦盛楠声音喑哑。

“你说我女儿不是正常人,秦盛楠你什么意思?!我算是明白,你们秦家是打算见媚媚无法生育顺势把她踹了是不是?!”赵母指着秦盛楠的脸骂道,“不用你们踹,我等下就把她接回家!”

秦盛楠怎么肯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我不准,媚儿要跟我回家!”

之前已经和他闹过一通的媚儿此刻早已费尽力气:“妈,打完点滴,我跟你回去。”

秦盛楠听她一说,便像是剧烈运动过后完全虚脱的样子,痛苦的阴沉的凝视媚儿,声音沙哑地让人心碎:“我们回自己家好不好?”

秦盛楠办完手续后,赵氏母女已经快走到电梯口了。赵媚儿一拐一拐的靠着赵母,脸上的纠结难受不舍……一染无疑。

秦盛楠赶紧提着装满纱布消炎药等药物的袋子跟上去,一把抱起她进了电梯。

“你放我下来。”赵媚儿说。

“跟我回家好不好?”秦盛楠温柔地祈求,并且低下头在她嘴角上鼻头上偷偷落吻,呢喃着:“嗯?”

她摇了摇头,若是在次之前她必定早已被他哄得心软,但是发生的一切实在太混乱,她现在消化不了目前的困境。

她要如何与他走下去?孩子的事怎么解决?婆婆会不会逼他们离婚?她一时半会儿应对不来。

赵媚儿怔怔地盯着电梯慢慢变小的数字,感叹道:前世傲慢无礼,不在乎秦盛楠的赵媚儿哪去了?

或许,真应了一句话,开始在乎的那刻,便意味着要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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