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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大了,学着坚强,也学着逃避。我总是羡慕乌龟,开心的时候伸出头来透气,郁闷的时候缩回它的壳里,不会受到伤害。

他回来了,这几天我都在避着他,因为我无法给答复。我贪婪幸福,但这次的幸福我可以贪吗?我不断重复问自己。

体育课我请了生理假,自己一个人在树阴底下坐着。阳关穿梭在树叶间,照得地面一个个光亮的圈圈。望着随风飘动的叶子,我陷入神游状态,有人站在我旁边也浑然不知。那个人用手在我眼前挥动了两下,我立刻从神游状态中恢复。转过头望了一下,吓了我一跳,林凯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啊!”我淡淡地说了句,然后转回头,看到他已经没有兴奋的感觉。

“你是不是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忘了星期五的体育课我们是同一时间上的吗?你为什么要躲避我?”他突然蹲到我面前,用双眼瞪着我。

我逃避他的眼神,连忙低下头。

“我哪有避着你,最近忙而已。”我撒谎道。

“连说话都不敢正眼望着我,你的话可信度几乎是零,不要撒谎来骗我,让我来保护你,你真的接受不了吗?你还介怀什么?”他的情绪很激动。

“我介怀的是夏研,你曾经很喜欢的女生。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喜欢我,也不想替代夏研的位置。”我再也控制不到自己的情绪,眼泪哗一声流了出来。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他摇晃着我说。

听了这句话我真的很开心,就算骗我也没关系。

“紫茵,有个自称是思俊的女朋友找你。”我们班的班花从操场的另一边跑过来对我说。

我擦了擦脸上残存的眼泪,对着班花说:“她在哪里等我。”

“学校的储物室。”班花气喘吁吁地说。

“谢谢喔!”我朝班花微微地笑了笑。

“紫茵,不要去。”凯诺上前劝我。

我不想理他,头也不回的往储物室走去,留他愣在那里。

我一手推开储物室虚掩的门,那恶毒的女生早已站在那里等着我。

“你终于来了。”那女生向我这边走来。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

“你还不知道我的大名吧,我叫箫小嫦,思俊的女朋友。”她好像在向我炫耀,或者在向我挑衅。

“那又怎样。”我面无表情回了她一句。

“没怎样,我想你消失而已。”她突然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吓了一跳。

如果我现在变得惊慌的话,小命肯定不保,我镇定地问她:“你想怎么样?”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你死啊!你死了,思俊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她很激动地说。

“思俊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知道吗?那天思俊见你走了之后,他甩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可以骂你打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他还说要回到你身边,向你坦白一切。虽然我阻止到这一次,但阻止不到他一辈子不找你,只要你死了,他的心就会回来的。”看她说话的语气,她真的疯了。原来,爱一个人竟会使人变得如此疯狂。杀了我,思俊只会内疚,根本就不会回到你身边。我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怕刺激她加快杀我的动机。

“坦白什么?”我继续问她,拖延时间是最好的办法,希望有人经过这里,可以救救我。

“思俊生日那一晚,他前一天约你,你竟说你妈病了,要回去照顾她。谁知那天竟被我们在甜心蛋糕店对面的马路看到你和另外一个男生亲密的挨在一起,思俊像发了疯似的拉我去狂喝酒。原来天都在帮我,我不断地灌他喝酒,他醉了,我扶他去宾馆。其实那晚我和他根本就没发生什么,我骗他酒后乱性,和我上了床,我哭着要他负责任,逼着他和你分手,其实那封分手信是我帮他写的。”她越说越激动,刀子像不长眼似的,在我脖子上划了一条细细的伤口,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我的生命是不是要结束了。

“原本以为这一切就可以这样结束,谁知那天你的出现,改变了我幸福的生活。他说要回到你身边,不管我任何威胁,连我自杀阻止他,他都不管。”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我是不应该接受思俊的,现在伤害了两个人,我是个罪人。我总是把爱情当作儿戏,不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凑在一起,我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但是后悔都没用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喜欢的人是凯诺,不是思俊,我可以帮你劝思俊回到你身边,你先放了我好吗?”我在哄她。

凯诺,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凯诺你快来救救我,你不是说要守护我的吗?我在心里呐喊。

“你少说费话,不可能的,你受死吧。”她挥起小刀,我唯有认命地闭上眼。

凯诺,我们来世再见!

就算欺骗也好,在临死之前我好想再次听到凯诺对我说喜欢我的话,我在默默祈祷。或许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有个人冲到我面前,握住了箫小嫦的手。

“你想对茵做什么?”听得出这是凯诺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真的是凯诺,心里有点莫名的兴奋,他真的听到了我的呐喊,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我要杀了她。”她眼中充满了怨恨。

“你别做梦了,有我保护茵,你动不到她。”凯诺边和箫小嫦抢刀边望着我说,一不小心被箫小嫦的刀在左手背上划了一下,鲜血直流,我再次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我好怕。

“小心,凯诺。”我担心地冲他喊道。看着他受伤,我好像也被划了一刀似的,好痛。

凯诺趁箫小嫦不注意时把她用力推开,一脚把刀子踢飞了出去,再两三脚把她打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凯诺虚脱的坐在地上,我立刻跑到他面前蹲在地上检视他的伤口。

“你手流血了,痛吗?”我担心地问。

他竟不理受伤的左手,反而很温柔地摸着我被划伤的脖子,很自责地说:“我说过要保护你的,还让你受伤,我真没用,你伤口痛吗?”

看着他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滴在我雪白的衣服上,我觉得好刺眼,也觉得好害怕。“不痛,一点都不痛。”我带着哭腔说。

“我扶你去医院。”他很重,我硬撑着把他扶了起来,他趴在我身上。刚扶稳他,他立即闪到后面抱住我。我惊讶他的举动,当我转身再次望见凯诺的时候,他背上多了一把刀。

我顿时慌了,扶住他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凯诺受伤了。”

箫小嫦听了,落慌而逃。

“你怎么那么傻。”我边哭边问他。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怎么可以再让你受伤,现在你相信我真的喜欢你了吧。”他用右手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看着他现在这样子,我心好痛。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对我的喜欢是真的,我宁愿不要。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现在就立刻送你去医院,你不能有事的。”

在救护车上,他怕我担心害怕,不断说笑话逗我笑,看着他痛苦也要逗我开心的样子,我根本笑不出来。

如果当时我听他劝,就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后悔,也很自责,我恨自己的鲁莽,那一刀应该是我受的。

把他送到医院,我照他吩咐的,不可以告诉他爸妈,我立刻打了电话给她姐林凯兰。他姐一接到电话,立刻就赶到了医院。

我和他姐都在手术室外等候,我担心得坐立不安,在手术室门外走来走去。

此刻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你是紫茵吧,这样走来走去也没用啊,静静地坐下来等吧。”她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照她意思坐了下来,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叫紫茵的。”

“就因为你送给我妈的那条百褶裙啊!前几天我回家就一直听我妈直夸这条裙子漂亮,我好奇问她是谁送的,她说是小诺未来的女朋友紫茵送的。我看你那么紧张小诺,猜你就是紫茵,我没猜错吧!”说完,她还朝我笑了笑,多亲切的笑容。

“呵呵,你没猜错,我是紫茵。”我也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我叫林凯兰,小诺的姐姐,以后叫我凯兰姐行了。”凯兰姐拍了一下我的肩。

原来凯诺的家人都很好相处,他真的很幸福,我抬起头甜甜的叫了声“凯兰姐。”

我们坐在那,凯兰姐不断地和我说凯诺小时候的事,听着听着,紧张的心情竟慢慢平静下来。在听的过程中,我不时望着她的眼神,但看不出任何紧张的表情,凯诺是她弟弟,难道她不会担心吗,我觉得很奇怪,但又不好意思去问。

两小时就这样过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凯兰姐竟比我快一步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弟他怎样了?”这时我才看到凯兰姐紧张的样子。此刻我的疑问全解开,她是紧张她弟的,刚才不显露出来,是怕我会变得更紧张,如果我有一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姐姐那该有多好!

“没事,血止住了,不过要留院观察几天,你跟护士到那边办理住院手续吧。”医生在对凯兰姐说道。

“紫茵,你帮我看一下小诺,我办完手续就过来。”凯兰姐交代完我就跟着护士去办住院手续。

我来到凯诺床边坐着,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我爱看他闭起眼毫无狰狞的样子,这会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今天为了救我挨了一刀,一定很痛吧,我在他耳边自言自语。

对不起,凯诺,如果我听你的话,你就不会躺在这里,我又再次伤害到你,对不起。我在凯诺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这一幕被刚刚进来的凯兰姐看到。

“被我看到了喔!”我耳边响起凯兰姐亲切的声音。

我好像做坏事被她捉个正着似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么害羞的女生,果真是我弟喜欢的类型。”她见我没反应,在一旁自言自语。不过我听了更不好意思,把头压得更低,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逗你了,先回去换件衣服吧,衣服上的血迹很刺眼。”她站到我旁边说。

“嗯。”我很小声地回答。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看小诺吧!这里有我照顾他,不用担心。”凯兰姐轻轻摸着我的头说。

对于我这个独生女,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会让我很感动。我抬起头对凯兰姐微微地笑了笑,“谢谢你,凯兰姐。”说完我转身离开。

雨宸是个最好的倾听者,我回到宿舍洗了个澡,雨宸简单地帮我清理了一下伤口,我便拖着她到草地那里坐,聊今天发生的事。

当我诉说完,雨宸便摆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她怎样也想不到凯诺会为了救我而挨那一刀,她总想着凯诺对我好是有目的的。

“他真的为你挨了那刀?”雨宸再次问我同样的问题。

我也再次没好气地回答。“是。”

雨宸听到我肯定的回答,顿时泄了气似的,在那自言自语。“难道我的第六感不准了。”

“雨宸,你说我接受凯诺好吗?”我在征求雨宸的意见。

“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说不好。”雨宸沉思了一会才回答我。

“为什么呢?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怎么会为我挨那一刀。”我着急地为他辩解,周围的小草都快被我拔光了。

“不要那么激动嘛,小草也是有生命的,你都成了杀草凶手。”她握住我正在拔着草的手,我听了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抱着小腿,头睡在膝盖上,都不敢抬头望她。

“不逗你了,都没见过像你那么害羞的人。”

“什么?我都那么紧张了,你还逗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说完我便伸手过去搔她,她痒到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好痒啊,我投降了。”雨宸举手向我投降。

既然她都举白旗了,那就放过她一次。“放过你一次,如果下次再逗我,你会比这次更痛苦。”我恐吓她。

“嗯。”雨宸连忙向我点头,看来这一招也挺管用的。

“茵,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不是单靠我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幸福什么时候来临,这要凭你自己的感觉。如果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那你就接受他;如果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很痛苦,那就放弃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闪人。”说完,她拍拍屁股走人。

雨宸走后,我静静地坐在原地。回想她刚才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既然他现在都说喜欢的人是我,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放弃他。一脑子疑惑的问题都给我想通了,心情特别舒畅,闷热的天气中突然吹来一阵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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