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愣了一下。看着被小金逼到墙角的四个大男人,“呃,你们是?”
小金是一条大蟒蛇,浑身金黄色,长约12米,是老头子养的药蛇。我对老头子的行径十分不齿,而且小金很乖,经常看门,比猎犬还厉害,老头子总是打小金的主意,什么蛇胆、蛇皮啦,害的小金见了他就爬的老远,吐着蛇信子。
小金爬到我身边,蜿蜒而上,盘在我的脖子上,嘴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四个人这才松了口气,干咳了一阵。其中一人道:“请问小兄弟,祁神医在不在?”
该不会是老头子又玩什么花样吧?我打量着他们,衣服似乎是统一的,应该是豪门大户的护卫。“他不在!”
“你是?”
“我是他的仆人,看房子的!呵呵!”我摆出一个傻乎乎的笑脸。
四个人面面相觑,又怀疑的打量着我。“据说,祁神医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啊,那个啊,他也不在,跟老头子出去采药了!”我脸色微僵,这些人到底要干嘛?
“老头子?”四个人发出疑问。
我假笑两声,“他喜欢我这样叫他!”
“劳烦小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我警戒的问道。老头子你要是敢给我惹来什么麻烦,我就剥了你的皮。
“哦,是我家王爷有请!”四个人摆出不容置疑的架势。
“你家王爷是?”我已经有点心惊胆战了,在晋阳的王爷,除了高家人还会有谁?过了五年相安无事的日子,我可不想上门去送死。
“兰陵王!”四个人十分露出十分自豪的表情。
“我不去!”我后退一步,“各位请回吧!老头子回来后,我马上让他去王府报道!”
“王爷有令,死活也得带回一个!”男人的语气已经变的强势起来。
权衡利弊之下,我选择放手一搏。进屋换了件蓝色布衫,把头发挽成一个髻,用一根灰木簪固定住,翩翩美少年一个。没错,五年来我一直是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背上药箱,走出门,却见小金又在欺负人了。
四个大男人一见我出现,仓皇的夺门而出。我笑的前仰后合,拍拍小金的头,转身出了门。
当我踏进王府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雄伟壮观。只能说比起玉鸩宫,兰陵王府更显皇族气派。
经过无数道盘查,终于来到兰陵王高长恭的宠妃——郑妃的“蒹葭园”。好一个蒹葭园,我不禁撇嘴,看来,这个郑妃很得宠,园子的规模适中,但规划的几近完美。楼阁更是精美、雅致。
“王爷,祁神医不在。我们带了他的仆人过来!”四个人跪成一排。
过了大半晌,才听见门从里面打开了。我一抬头,对上一双满含担忧、憔悴的黑眸,五年不见了,他长的更显祸水,一袭轻薄的紫衣衬托着他颀长的身材,高贵而妖娆。虽然阴柔了点,但是他皇家的贵气及霸道而恼怒的双眼奇迹的改变了他给人的表面印象。
霸道而恼怒的双眼?我差点吓的失禁,暗叹糟糕又犯了他的大忌了,赶忙低下头。
直到我感觉头皮被他盯到发麻的时候,这个本尊才开了金口,一个字,“滚!”十足的狮吼功,我低着头转身就走,心中窃喜不已,赶快走出这里就万事大吉了,身后是震天响的关门声。“站住!”刚走没几步,又听见开门声,转眼间人已经到了我眼前。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我把头埋在胸口。
“你进去医治王妃!”他有些烦躁的说道,“尽力”又补充了两个字。
“愣着干什么?快点!”他开始不耐烦的催促,转身走回屋里。
我在他背后呲牙咧嘴,有求于人还敢这么嚣张、霸道。“治好王妃,我有什么好处?”看着他紫色的背影,不怕死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四个侍卫顿时倒抽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高长恭脚步一顿,回过身终于肯拿正眼看我了,是很冷的那种,不过跟楚惊漠比起来,还差得太多了。“话不要吹的太大!若你不是祁神医身边的人,你的头已经不在这个位置了!”果然,这高家有暴力遗传的倾向。
“我敢说出来,就一定没问题!我的好处是什么?”脑筋像钻牛角尖一样,就是想跟他挑衅。
“只要你能治的好,条件随你开!”他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犀利而坚决。
我满意的笑了笑,大方的越过他,往屋里走去。甫进门,就有一股异香传来,清新淡雅,变化无常。
这种香很熟悉,我皱眉,问题就出在这香里。来去玉鸩宫不下百次,对这种香味熟到不能再熟,可是玉鸩宫的毒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是争宠。这下子麻烦了,只要一天不揪出凶手,即使我这次能救她性命,还有下次下下次。这样一来,我不就得经常往这里跑。
“怎么?没办法了吗,还是看都不敢看?”高长恭在我身后讽刺的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罪魁祸首还敢嘲笑我?“王妃真是冤枉啊!俗语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爷不该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吗?”
“什么意思?”他不善的瞪着我。
我上前把香熄灭,打开窗户。“王爷可知道这香是从何而来?”
“这种小事本王不知,问总管去!”高长恭愣了一下,有些恼怒,“现在是追讨这种小事的事后吗?若你对这种香感兴趣,本王可以送你一箱!”
我摇摇头,走到床边,“家贼难防,王爷若是真心疼王妃,最好是把始作俑者揪出来!”
一旁的丫鬟把帷帐掀开,终于见到了她的真面目。郑妃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仍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不是很艳丽,但是那种沉静的气质却让人有瞬间的恍神,恰好如红楼中形容黛玉得一句话“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不是聪明,但是能在偌大王府的无数佳丽中,独获高长恭的青睐,她必定也不是简单人物。
就在这时,郑妃睁开了眼睛,如一泓秋水般。“你是?”
“小的是大夫,请王妃把手伸出来!”我低头道。
“龙儿,感觉怎么样?”高长恭斜坐在床头,轻抚着她的娇面,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龙儿?怎么跟杨过叫小龙女似的?
把过脉,确定她是中了玉鸩宫的慢性剧毒——幻香,这种毒香气味清新淡雅,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多种花香接踵变化,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能病发,且让人查不出异状。
“怎么样?”高长恭紧张的问道。
我道:“王妃是中毒了!以银针逼出毒,再辅以药物治疗,个把月就能痊愈!”
“中毒?”高长恭脸色阴沉下来,“总管,这些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站在门外的大总管立刻道:“王府用得香料一直是专门配置的,我们有专用的香料师傅!”
高长恭道:“吩咐下去,把所有有关的人全都抓起来,押进地牢!”
“慢着,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胡乱抓人,很容易连累无辜!”我道,“是有专门的人配置香料,但不代表这种香料是他们调配出来的!”
高长恭盯着我,忽然笑叹道:“本王是急糊涂了!龙儿,我先去处理这件事,有神医的仆人在,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病,知道吗?”神医的仆人?我失笑的摇摇头。
“如月给王爷请安,玲珑好些了吗?”门口又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嗯,你进去陪陪龙儿吧!”高长恭匆匆的丢下一句,就出了门。
“玲珑,你怎么样了?”玲珑?原来这才是郑妃的名字。我抬头看了如月一眼,一双桃花眼很迷人,坚巧的下巴,大概有十七八岁,看起来天真的不得了。
“好多了!坐!”玲珑的话不多,淡淡的语气,很沉静、文雅。
“太好了,你病的这些日子都没有人陪我!快点好起来吧,我们一块弹弹琴、绣绣花!”如月像只小麻雀似的呶呶不休,玲珑只在一旁浅笑的点头。
“咦,这个小哥是谁?”如月的眼睛转到了我身上,露出迷惑的眼神。
我边写药方,边笑道:“小的是一个不及格的大夫而已!”
“什么是不及格的大夫?”如月好奇的凑过来。
这个如月真是有求知精神!我笑道:“就是医术不怎么高明的大夫!”
如月恍然的点点头,“你真怪,一般人谁会这么砸自己的招牌?”
我拿出银针,道:“王妃,接下来的治疗会有些疼,请您忍一忍!”由于幻香变化无常,毒气游走的地方也不尽相同,时刻变化,必须以银针放血,毒气游走过的地方就是施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