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锭金子又还给他,那次的杀手是他派来的,竟然还想要我为他看病,简直白日做梦。“抱歉啦,本姑娘现在很忙,你再等等看吧!”
大个子也不多说,又站在王府的一角落,直直的盯着门口。
我回头看看大个子,感叹一声,也是个忠心护主的人,可惜了。若他不是秦词怀的手下,我一定会帮忙的。走到市集上顾了辆马车,正要上车,就见两个人抬着一个翠绿的竹藤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俊秀的男子,就是秦词怀。
我撇嘴,还真是有缘啊!钻进马车,掀开帘子的一角悄悄打量着前面的那个人,苍白的脸色,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来去的百姓都被他的表相迷惑了,禁不住多瞧他一眼。
“大叔,什么时候能走?”我收回视线。
车夫笑道:“姑娘,稍等片刻!马掌得再敲敲,让它定牢固些!”
我点点头,车外一阵喧哗、嘈杂的声音,掀开帘子一看,只见竹藤椅倒在地上,秦词怀也狼狈的摔在地上。两个大汉正逮着几个小乞丐,怒目而视。“你们这些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的吗?”
秦词怀双腿不能动,只能用力撑起上半身。“陆飞,陆开,放开他们吧!”
“公子!”两个大汉连忙丢下几个孩子,一人扶起竹藤椅,一人用力不费力的从地上把秦词怀撑起来。
秦词怀身上的白衣粘上了泥浆,却毫不在意,还拿出几两碎银子给了几个吓坏的小乞丐。
路上百姓纷纷点头赞赏,热闹的集市更添喧哗。
“长木还在那里?”秦词怀微微蹙眉。
“是!”其中一个大汉说道,“公子要回府吗?”
“不!绕道去王府,让长木回去!”秦词怀咳嗽起来。
秦词怀的样子不像是坏人,莫非是做表面功夫?
“姑娘,能走了!”车夫甩甩鞭子,告知我一声。
我点点头,放下帘子。“麻烦你了,大叔!”
马车缓缓的离开闹市,我靠在马车中,信中说到郎世业病重,沈霓裳失踪。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跟沈汶麟有关,尤其记得,在沈霓裳成亲那一晚,沈汶麟对我说的话,眼中满是对她的狂热。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沈家,但是他毕竟是玉鸩宫的人,况且近两年,玉鸩宫行事变的张狂且狠毒,一改往日的隐蔽行事的作风,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知道楚惊漠这两年做事为何如此偏激。
从两年前去找七香明珠回来后,楚惊漠便再也没了音讯,偶尔问起沈玄逸,他都避而不答,仿佛有多大的难言之隐。只知道那次玉鸩宫的确是遭遇了突袭,寻着线索也只查出来是一群乌合之众,至于幕后操纵之人至今未查出来是谁,幸好的是玉鸩宫的所在地并没有泄露出去。
“哎呀,不知道官老爷们又在悬赏谁?连城门口都检查!”车夫突然说道,“如今的世道真是难啊!”
我一听,忙掀开帘子,城门处一大群士兵把守着,严格的检查来往的百姓。正欲放下帘子,却猛然间看见高剑带着王府侍卫走过去,正在指挥着士兵,他自己也守到了城门口。
“大叔,麻烦靠边停一下!”我暗呼糟糕,难道是被发现了?
“唉,好嘞!”车夫二话不说立刻把马车停在了路边。“姑娘也不用害怕,咱们清白的老百姓不怕官爷们查!”
问题是逮的就是我啊!我只能笑笑,查看着城门口的动静。这下子好了,出了王府,却卡在城门这里。“大叔啊,您能不能去探探口信?我真是有些害怕!”
车夫道:“好!雇主为大!”说着便从前座下去,走向城门口。
我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见车夫回来。
“嘿嘿,这次逮的竟是个姑娘!画像就没看到了!”车夫带着兴味的口气说道,“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我顿时瘫在马车上,高剑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老刘,帮个忙吧!”车外有人说道。
“咋啦?”车夫问道,“你的马车又坏了?”
我从窗帘看去,一辆马车停在旁边,两个车夫正在说话。“这轮子走到半路又不行了!能不能载这位公子出城?”
“这……”车夫犹豫着。
“银子算你的!这位公子急着出城!”
“姑娘,您看……”车夫对我说道,“行不行?”
我掀开帘子,“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乘车!”丢下一句话,我便放下帘子寻思着出城的办法。
“姑娘,能否打个商量?”马车外粗声粗气的一个声音传来,“银子我们出,请姑娘行个方便!”
我哼道:“不用你出银子,我也不想行你方便!”以为拿银子就能砸人?
“你……”可见车外的人有些发火,“出门在外,难道姑娘就没有要人帮助的地方?”
“求人帮助也不是你这么个态度?以为拿银子了不起吗?我就偏不吃这一套!”一肚子的焦躁没处发。
“算了,陆飞,不要为难别人了!再等等!”一个温淡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我掀开帘子,见外面停着三个大汉,两个车夫都面有难色的站在一旁。果然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又碰到了,看来以后出门得查查黄历,免得出门不顺。
“姑娘真的不肯行个方便?”他们见我掀开帘子便齐齐走上几步。
“是你!”其中一人认出我,“你不是王府的那个人?”
闻言,其他两个人有些讶异。“她真的是王府的人?”
我赶忙放下帘子,“什么王府?你们认错人了!”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走?”他们又开口了,“要是不走,麻烦把马车让与我们公子!”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令三个大汉都着急起来。
不知道这个秦词怀究竟是什么人?那次玉鸩宫遭袭是不是他主使的?心下有了个主意。
我掀开帘子,“要我载你们公子也可以,我不要银子,要你们公子一个承诺!”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讶异道,“承诺?”
“姑娘只怕是难为小生了!垂死之人,能承诺姑娘什么?”秦词怀温温淡淡的声音夹杂一些痛苦。
我笑说:“要是不幸你真的死了,这个承诺也就不算数!怎么样?”
秦词怀轻笑两声,说道:“能否问姑娘一个问题?”
“你问!”看他能出什么花样。
“城门口要查的人会不会是姑娘你?”秦词怀声音温和,却一语道破我的困境。
我不禁吃了一惊,哑然无语,他是如何知道的?
两个车夫和另外三个人都开始打量我,一脸讶然。
秦词怀又道:“想必姑娘定是为此发愁,若小生能助姑娘出城,不知道是不是能算得上对姑娘的一个承诺?”
我讶异于他的心机,“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词怀道:“我们各取所需,要是姑娘出不了城,小生只怕也坐不上这马车了!”
此刻,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只怕他的心思早已成精了。“好!请吧!”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能保我出城。
三个大汉连忙把秦词怀从马车里抬出来,拿出柔软的丝绸垫子铺在我的马车里,秦词怀淡淡一笑,“多谢姑娘了!”
我道:“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恐怕马车装不下这么多人吧!”
秦词怀淡笑道:“他们不坐马车!”
两个车夫告了别,便往城门口的方向去。我看看后面,就见两个人抬着他的竹藤椅子,一个人紧跟在后,丝毫不落后于马车,总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凡之人。
不一会,马车便挡在了城门口。
“马车里是什么人?”有人高声问道,“出来!”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着秦词怀,他能有什么办法?要是被查出来了,我一定要把他也拖下水。
“长木!”秦词怀从腰带中拿出一个金牌,递了出去。
长木接过去,道:“这是长广王的令牌,我家公子有要事出城!”简单两句话,便顺利的出了城门。
长广王高湛,高长恭的九皇叔,秦词怀竟然能拿到高湛的令牌,他难道是高湛门下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