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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一座楼阁!

这是水月幻山山顶,被人工挖去了三分之二,便是一个很大的平地了。有时候,山风劲吹,山腰的浓雾会偶然向广场上倾斜,便是雾锁楼台了。

至于那楼台,则是紧靠着剩余的山峰建起来,便是飞仙观众弟子以及师傅等人的住所了。院门之前与右侧连在一起,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右侧广场中央,一巨大的石柱擎天而起,上面刻着各式花纹。据传,这根石柱自洪荒世纪时就已存在,里面隐藏了惊天的秘闻。谁能解开,谁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因而飞仙观历史上有很多人为此穷尽毕生精力研究。

然而结果确是什么也没有,石柱仍然是石柱。有人曾经试图用炸药将石柱炸开,或者用钻子钻开,不曾想石柱竟然似乎真有一股魔力护住,无论用何种方式,竟然都毫发无伤!

虽然如此,研究这根石柱的人还是有,并且不少,毕竟传说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这里也是练功场,常时,飞仙观的弟子门便在这里练功习武。如今靠石柱旁搭了一个台子。台子并不怎么高大,华丽,然而对于一个小小的飞仙观来说,却是不错的了。这是飞仙观一年一度弟子比武交流大会用的台子。

楼台前门右侧是一座亭子。也是依山而建,这亭子本是从一块石头中雕刻出来的,所以很有自然的灵气。其上更装饰着龙纹檐角,饕餮纹饰,琉璃闪耀于其间,更是锦上添花。

楼台正门,铜钉而厚重,两侧个一龙首坐镇。龙首之下各一水池,呈八角形状,清隽溪流便沿着龙须缓缓溢出。进门,是一小院,后面接着便是一座高楼。若掣了茶杯品茗于楼上,则远处散落于浓云中的山峦,近处亭台楼阁,各处弟子切磋比武,尽入眼帘。

转而往右,便是诸如藏书阁、飞仙楼等一类的了。再后便是住房。施篱的住房便再这些房屋的最后处。推开后门便能看见一块平净的白玉石斜嵌于山体上。若无事时,施篱便会悠哉的躺在上面看着远处的碧空。

当施篱跨前一步,站在了石阶的尽头时,广场上已站了一百多人。这些人有的是刚入门的弟子,有的已经学了好几年,有的已经轻功已学到一定的火候,可以做一定程度上的飞翔了,当然飞翔二字还得打上引号。这些人正三五成群,熙熙攘攘的吵闹着,互相议论着明天就要开始的比武大会。

飞仙观本是一个小小帮派,所以虽然有这个比武大会,然而并不会给胜者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但还是让许多人为之疯狂,每一年都会有人受重伤,但是除了施蓠。因为施蓠自近飞仙观以来就从没有参加过。

然而不管怎样,总会有一点奖励的。便是师傅的悉心教导,让功夫更上一层楼。只可惜师傅五年前就闭关了,话说他五年之后,也就是今年的某一天会出关,然而具体什么时候出,却还没有定数。

施篱没参加过一场比赛。昔年师傅也曾亲自询问过,劝过,当然也骂过,打过,但施篱仍是无动于衷,我行我素。师傅无奈,只好任他去了。

当然,施蓠不参加,并不是真的不想让师傅给自己指点一番,而是,因为一件事情。便是,他第一眼看见师傅的女儿桃夭,便喜欢上了她,并且似乎桃夭也喜欢他,于是两人很玩的来,师傅师兄们也喜欢。然而突然有一天,施蓠发现自己学轻功很吃力,别人轻易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往往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学好,由此竟然生出一个想法,便是,自己没用!想到将来不能给桃夭幸福,竟然作出很偏激的决定——堕落!

解清,解浊刚进来飞仙观不到一年,虽然从师兄弟中得知了此事,却不认为是真话,只以为众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施篱故作清高罢了。由此,解清解浊便常常仗着自己的武功比施篱高欺侮施篱。而施篱竟然从不反抗。或者有时候实在受不住了就狂奔出几十里,跑到那座山的那座旮旯里大哭一阵,几天之后,心情好了,再若无其事的回来。

起初飞仙观众人还担心会出事,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他的突然失踪了。虽然刚开始还曾出去找了几回,但念在施篱人瘦小并且是个孤儿,师兄弟们也就遵了师母的话,让了他罢了。也因此施篱常常不去练功的习惯也一并被师兄弟们忍住了,以至于学没学会也不再过问,只要施篱人不出事故。

因此,没有人知道施篱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至今为止已学会了多少。但从他上下山的情形看,众人皆猜测他并没有学会多少,凡人一个。虽然有几个师兄曾想过要帮助他,但施篱常常只刚学会便不再想学,有时侯甚至直接说不想学,师兄们摇头,最后也不再去想如何帮助他了。至此,施篱的功夫的高深便再没人知晓过。

广场上已站满了人。施篱从旁边走过时,有几个和施篱关系较好的师兄弟和他打了招呼,而施篱只是对着他们笑笑,接着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当走至喷水龙首旁边的时候,恰逢师母出月带了她女儿桃夭出门,施篱立即低了头避至墙根处。偷偷抬眼看时,却见桃夭穿了一件淡蓝色轻衫裙,上面点缀着些细小百花,恰若碧天中的星星;梳一头随风乌发,在轻衫头罩的掩映下,便似来自天堂的一弯飞瀑。出门,便一如师母一副冰霜美人的模样直往前走去。只在经过施篱身边时才微微的轻叹息一声。

施篱转身,正准备进门,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来将他的衣领一抓。这衣领本已破碎不堪,那经得住大力,只一扯便将施篱的外衣撕成两半,露出了施篱瘦瘦、脏兮兮的身躯。随之传来的便是两个人的爆笑声。施篱知道两人便是从小便仗着自家身世欺侮他的钱武,石克。他想趁他们大笑是溜走,两人那里会饶人!其中一人猛的伸出一脚,便将施篱绊了个驴打滚。周围人有大笑的,有起哄的,当然也有叹息的。但施篱自己不在意,别人又能怎么样呢?

钱武以为抓住了施篱的把柄,便走过去提小鸡般将施篱提到师母出月的面前,高声说:“师母,就是这废物,害我们找了几个月才把他找回来。”他说话的时候,头还不断的转,希望别人能够用了怒目看施篱。而实际上也确实有一些人这样的看着施篱。钱武扫视一遍,得意的继续说道:“漂亮的师姐,这人凭你发落。该怎么处罚,只要你一声令下!”说着还弯腰打揖。

石克也在一旁附和:“请师姐明示。”

桃夭看看周围人群,又看看母亲出月,举棋不定。过了一会,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拱手作揖:“师傅,施篱自小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人又细小,不如罚他去打水扫地三个月。”

钱武当即反对:“以后一个个都这样,还成什么体统?师傅还怎么管理?万一出了什么事,连带我们也遭了央呢?你负得起这责任吗?”唾沫飞溅的同时,手指直指向了那人的鼻子。那人待要分辨,石克立即接口道:“师姐心地善良,聪明脱俗,果然如师母一样,非常关爱我们,我们大家都打心眼里感激。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施篱这小子一个人坏了师傅的规矩啊!”

解清也乘机说道:“师母聪明脱尘,师姐天姿娇颜,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钱武说道:“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如果不趁现在好好管教一下,以后必成大患……”

桃夭突然说话了:“你们平常不欺侮他,他会变成这样吗?哼!”说完背转了身子。

沉默了一会,解浊上前说道:“师傅,施篱到底是做错了事,总得要惩罚一下才能平息众怒的,否则……”

“否则你就会造反了?”桃夭狠声说道。

解浊忙辩解:“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他一边说,一边将眼光望向他的哥哥。

解清于是作揖说道:“师姐说得很对。我们确实不能造反,毕竟师傅师母对我们有教导的恩德。但是,请想想将来。将来如果某个弟子犯错了,师傅师母要惩罚了,大家会怎样呢?师傅师母会不会犹豫一下子呢?”

出月冰冷的霜面下这时终于吐出清脆的字音了:“禁闭三月。”说时,出月尚在犹豫,解清却立即作揖说道:“漂亮的师母,施篱毕竟是我们的师兄弟,与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期间偶尔有点小摩擦发生,但那是无心之过……”

桃夭气愤的说道:“你们不欺负他,还会有小摩擦吗?”

出月看了桃夭一眼,桃夭方不说话,只是仍然转过了身子望向远方。

解清继续说道:“师姐想是误会了。施篱人小,又是个孤儿,有点孤僻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但是作为同门师兄弟,我们还是常常互相帮助的。施篱从来没有参加过比武大会,这是不好的。将来的路还很长,肯定会遭遇更多的苦难。而现在,如果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办呢?所以,我们本着同门的情谊,希望他能够先参加了比武大会,再禁闭他三个月,其他的惩罚就算了,毕竟,”说着,往身后瞧了瞧,“他人小,做错事也是难免的。”

出月扫视一遍众人,思索一番,正考虑这个建议,解清又说道:“师母放心,我们既是同门兄弟,自然不会出大力,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学好功夫的重要性,日后他就会加倍的用功,将本门的功夫发扬广大。到时候,我亲自去请我父亲为本门修建一座更大的仙观!”

出月听了此话,语气似乎软了些,说道:“就这样吧。施篱,你回去好好修整一下,为明天的比武做好准备。”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桃夭走下山去。

这边,目送完出月走后,广场上顿时炸开了。一个个磨拳的磨拳,擦掌的擦掌,纷纷议论着明天的比武大会。解清兄弟和石克、钱武自然也是哈哈笑着的,当然,带了有色眼光的眼睛也时不时的会瞧上施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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