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搬只凳子到露台纳凉,自整流的大灯泡忽明忽暗,许多飞蛾、蚊蝇绕着灯飞,不小心撞上去就掉下来;甲虫也追光,爬到灯光烤灸的地方就坠落,再爬再落,反复几次,不再动弹,前仆后继,又一只重复着爬上--坠落的过程。
追光逐影,本是这些虫的本能,只是虫们不明白:最亮的地方便是尽头,无休无止的追逐便是绝路。
二虫子养过一缸金鱼,红的、黑的、花的,在水中摇头摆尾、游曳穿梭,真是一群可爱的生灵,人见人爱。周末闲着,虫子拿饲料喂它们,一点点往水中投,一会儿就被抢个精光。鱼儿吃得高兴,虫子也喂得开心;虫子不停地喂,鱼儿不休地吃。第二天早上,所有的鱼都鼓着眼睛、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
虫子免不了要大哭一场,我说责任在她,因为她喂食过量;她却说:鱼儿吃饱了应该拒绝多余的食物。联想到最高级的动物--人,还有人的永远填不满的欲壑,一个因贪欲而堕落的人,应该怪谁呢?--显然虫子的说法是更有道理的。
三我的老家在大别山区,家家户户养猪,乡亲们说,肥猪哼哼,瘦猪也哼哼;肥猪哼哼挨刀,瘦猪哼哼挨饿。管肥管瘦到头都是一刀,与其饿瘦还不如先撑肥了再说。
这是猪的生存哲学,走出大别山后,看到的天地广阔了,却发现外面的世界一样存在乡下的"猪哲学",而且是在人群中流行,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最能撑的除了那些纷纷落马的高官及其裙带,比如阿扁家的金龟婿赵建铭,撑坏了自己还推泰山下水;有科学界的名家,比如韩国的"国宝"黄禹锡,自称克隆出癌症患者的胚胎干细胞,一时间让全世界都为之欢呼雀跃,以为听到拯救全人类的福音,却原来是黄国宝欺世盗名,忽悠地球人。
四小时候看过一只小老鼠,在青黄不接、觅食无着的初夏,掉进了我家盛得半满的米缸。这飞来的"横福"老鼠自然不会放过,接下来便是一顿又一顿的饱餐。无忧无虑了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觉中,米缸也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米缸见了底。老鼠想离开,可饱食终日的日子已使它肥得失去了弹跳和攀援的能力,结果死在我家米缸中。
老鼠还是这只老鼠,米缸还是这只米缸,是什么使这只米缸从老鼠最初的安乐窝变成最终的死亡陷阱?与其说是老鼠的愚蠢,不如说是老鼠的贪婪。在这里,米既是老鼠的维持当时生命必不可少的食粮,又是它跳出"陷阱"、通向未来所必需的桥梁,如果老鼠在能跳出米缸的时候离开的话,它面对的也许是另一种结局。
五我们知道老虎总希望得到大块大块的肥肉,狗总想得到更多的骨头,狐狸想吃到更多的鸡,而贪心的蛇竟然想把大象吞到肚子里。这也算是动物的本能,但动物更本能的是生存,如果一种欲望带来的是毁灭,那只能叫作贪婪。
人比之于鱼虫鸟兽,是聪明几千倍智慧几万倍的动物,一旦贪婪起来,也是万万倍的。追名、逐利,想位高权重、想雄居一方,要做人外之人、要登天外之天;为了这些欲求,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能够看远些,就明白: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都不过是皮相。北雁长鸣,帝王和乞丐一起听到;寒山扫墓,尊者和卑者一同落泪。
六看过一个电视节目:水从高原流下由西向东,渤海口的鱼逆流而行。它的游技很精湛,因而游得很精彩。一会儿冲过浅滩,一会儿划过激流,它穿过了湖泊中层层的渔网,也躲过无数水鸟的追逐。它逆行了著名的壶口瀑布,堪称奇迹。又穿过激水奔流的青铜峡谷,博得鱼们的众声喝彩。它不停地游,最后穿过山洞,挤过石罅,游上了高原。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发出欢呼,瞬间冻成了冰。
有人说这是一条勇敢的鱼,它逆行了那么远、那么长、那么久。我却为之叹息,这的确是一条勇敢的鱼,然而它只有伟大的精神却没有伟大的方向,它极端逆向的追求,最后得到的只能是死亡。
动物也好,人也罢,都必须遵从自然规律和历史的选择,顺应历史潮流,在正确的方向上行走。
我为乐醉01、此情不可待虫子洗了睡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光来临,习惯性地翻开一本书,同时打开音乐盒,任自己在文字和音乐之间自由切换。
开场的总是RichardMarx的《RightHereWaiting》"中文译作《此情可待》,二十年前一听衷情,二十年里不改初衷,二十年来深情不移。
Whereveryougo,whateveryoudo,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Whateverittakes,orhowmyheartbreaks,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无论你去到何方无论你在做何事,我都会在此一直等候。
无论要付出什么哪怕使我心碎,我都会在此一直等候。今夜,听到打动我二十年的这两句,突然觉得不对。二十年,从少年走到中年,经历了风风雨雨,经历了生离死别,但对待感情却始终停留在原地,停留在等待状态。
这样的不成长,应该是一种病,是情感侏儒症。说得好听是执着,说得难听是固执。清醒地知道没有什么会回来,当时间流过,一切都会随着流逝:父母老去死去,再也做不了保护伞;孩子长大长高,如放飞的风筝;朋友渐行渐远,天各一方。
时间改变一切,瞬间就能吞噬千万生命,瞬间就能夷高山为平地。苍海桑田,不过是时间打一个盹或者发一次癫痫。那么,还有什么永远?那么,还有什么不可改变?那么,还有什么必要等待?
此情不可待,等到的只能是彼情,没有人能等来最初的情怀和最初的情感。小时候唱儿歌:月亮走,我也走。直到今夜,才懂得这古老的句子中的深厚哲理。月亮是一定要走的,留在原地看月圆月缺不如跟着月亮走,在行走的缺失中寻求自己的圆满。
02、靠近你,靠近自由小雅,到家了吧?我已经坐在桌前,今天不午睡了,因为你的《人民文学》,因为我们一起喝过的那些酒,我睡不着。
一边读着《温暖》,一边举杯,你说:温暖如同寒风一阵一阵掠过我亲,我们之间的温暖不是寒风,我们之间的温暖就是温暖。
你的小小的电动车载着你的背影消失在楚王城大道,如同此刻听《Sailing》的感觉:
Iamflying!我在飞翔!likeabirdcrossthesky。象只鸟儿飞越天空。在诗歌的领域,你正在航行,正在飞翔,我希望你行得更远,飞得更高,tobenearu!tobefree!都说女人善妒,可我从来不曾妒忌过你,看着你一步一步向前,我只是满心的喜悦,如同取得这样骄人成绩的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日新月异,沧桑的是我们的心。有时候,清醒得无法安慰;有时候,看着你就是安慰。因为那份对文字的热爱,我们懂得,我们慈悲。这样的一份相知相惜,足够安慰我们的沧桑。
把我们连接在一起的是一条无形的坚固的缆绳--文字,或者说,是对生活的相同的领悟。这份牵引比什么都牢固,比那些小秘密、比那些激情或者忧伤更坚韧。我们一起,就象在大海航行,那份契合,那份自在,是什么人都替代不了的。
几年来,我们一起喝酒,一起K歌,一起哭一起笑。任孤独和忧伤在我们的拥抱里融化或者结冰,我们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我们就是我们。
我们一起,就是自在和自由。
03、爱情不需要情人难得的一次黄昏漫步,晚风,树影,水波。突然间有声音撕裂空气,一个男人沙哑着嗓子唱:你是我的情人象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虽然煞风景,但不得不承认,这歌本身是极好的,情人的本质就是嘴唇和体温,就是纠缠和撕扯,用刀郎的嗓子来诠释,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