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符！”吴羽追问道：“说说那符是怎么一回事吧？”
“那个那个，那个符……就是个符咒而已嘛，那个符咒……就用来，用来趋吉避凶，对吧？趋吉避凶，很正常的嘛。”
“哦？趋吉避凶？”吴羽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啊？不干净？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嘛？”梁先生东张西望一阵，接着又道：“那个，我这个地方嘛，离闹市区是远了些，所以说，租房的人比较少。而且，我也没多少时间经常过来打扫这些空房，所以说嘛，有些灰尘也中很正常的嘛。就一点灰尘而已嘛，打扫打扫就好了嘛，怎么能算是不干净呢你说？而且……我也是随便开了个价钱，价钱好说，还是有得商量的嘛。”
一听梁先生说起价钱还有商量，李潇的兴趣就更大了，不失时机地问道：“昨天你说多少一个月了？”
吴羽闻言两眼一瞪直勾勾地看着李潇。
“一百八！大家发！”梁先生停了一下，紧接着又道：“我看你这人好说话，干脆就一百六了！”
李潇摸着下巴在考量着，感觉似乎还能把价钱压得更低一些。
梁先生见李潇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怎样？”
这时吴羽走过来拍着李潇的肩膀，道：“走，先去看看三楼再说。”
没等李潇应答，梁先生便抢先说道：“三楼除了屋顶是瓦面的之外，其它和二楼都一样，不过房间里装了吊顶，不会有什么烟尘。上面已经租了两间，后楼住的是收旧货的两夫妻，前楼是一个男的在住，都是外省人。还是靠天井有两间空房。”
李潇也没多想，道：“那就不用看了，上面住了三个，这里只有一个，人少不用抢卫生间，要租的话肯定是租二楼的了。不过就是这个价钱……”
“你是看二楼有个美女在住吧？”吴羽瞪大着眼睛说道。
李潇听了只呵呵地直笑着。
梁先生作出十分为难的表情，道：“哎呀！那个，一百六已经很合理啦！而且……”
“等等等等，我们两个先出去‘开个会’。”吴羽打断了梁先生的话，然后搭着李潇的肩膀把他从房间拉了天井，掏出香烟一人一根。
李潇点燃香烟，问：“又有什么问题？”
吴羽回头看了一眼，见梁先生没跟过来，细声道：“我感觉是有问题。”
李潇浅浅一笑。“那你说说看。”
吴羽细声说道：“难道你都没看见？大门口有个八卦，大厅里又放了一面大镜子正对着大门口照着，而且，每一个门头都贴着符，连卫生间的门都贴有，肯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迷信？你想想，这两天在老街看见门口有八卦的至少也有三五百间，大厅挂个镜子对着门口的就更加正常了，好像你家也有，对吧？不就是人家贴了几道符而已嘛，也不见得就真有鬼吧？”李潇边说边觉得好笑，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真的有鬼，都贴了那么多符了，真鬼早就给吓跑了，现在是吓到你这个老酒鬼了。我都不知道你怕什么，人家女的住都不怕我还用怕？”
吴羽又回头看了一眼，梁先生在前楼房里用报纸在椅子上扫了几下，然后坐下来拿出香烟放到嘴里点着火。吴羽道：“房东他不是说过的吗？那个女的日宿夜游，晚上都不在这里睡。”
李潇开玩笑道：“她回不回来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跟她一起睡。”
“别东扯西扯，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吴羽眉头一紧。“我说的是那些‘东西’一般都是晚上出来的，那个女的晚上都不回来怎么会撞见？”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风把一股浓烈刺鼻的炒辣椒味道带进了天井里，呛得李潇和吴羽捂着口鼻不停地咳嗽，急忙跑回前楼进了房间里。李潇埋怨道：“谁炒菜放那么辣椒？也不怕吃了流鼻血？”
吴羽趁机劝说道：“你看看，要是天天都这样，不用你吃，闻都闻得让你流鼻血，我看你还怎么住？”
“那个那个，应该是楼上收旧货的两夫妻。”梁先生急忙站起身来解释。“后楼后面有个小阳台，他们在阳台上搭了个小案台炒菜煮饭，不过，很少会吹过来这边的。”
李潇问道：“阳台可以搭案台煮菜？”
梁先生快速应答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天井和后楼的阳台都随便你用。不过要是在天井里的话，只要不把过道堵了就行，妨碍其他房客进出不好，你说对吧？”
吴羽靠过来拽了李潇一把正要欲开口说什么，这时，天井外突然传来了“呀——”的一声异常尖锐的妇人惊叫，几乎是与此同时又响起“咣当”一下声响，那是什么东西摔落地上的声音。
梁先生猛然一惊，第一时间冲出房门跑到了天井，紧跟在后面的是吴羽。李潇却不紧不慢，悠哉游哉地跟了出去。
抬头往天井上方看去，见一矮胖妇人呆呆地站在三楼天井的过道上，两眼死死望向三楼的卫生间。梁先生又是一惊，睁大着眼睛把头慢慢地转向三楼的卫生间方向。吴羽和李潇也跟着看了过去。从二楼天井往上看，能隔着过道的水泥预制花窗做成的护栏镂空处看见楼上半节卫生间。可三楼卫生间门里却什么也没有，只是那扇木门在轻轻地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梁先生不禁“咕噜”吞了一口口水，非常勉强地挤出一笑。“没事，没事。”
这时，从三楼后楼又出来一个头顶半秃的胖男人，瞪大着两眼看了看那妇人，妇人仍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立刻两手叉腰开口便对妇人“叽里呱啦”地不停大声斥骂着。那妇人还愣住了片刻才回头看着胖男人，然后抬起一只微微抖动着的手指向卫生间。胖男人狠狠瞪着妇人一会儿，然后气呼呼地大步走到卫生间门前，把门用力一推响起“咣”的一声响，紧接着一回头又对着妇人大声斥骂。骂了一阵，指着后楼方向对妇人吼了一句，那妇人低着头一声不哼，慢慢走回后楼去了。妇人走后，胖男人仍一面对着屋里斥骂，一面蹲下来拾起妇人掉在地上的铝盘和青菜捧到卫生间里清洗。洗了三两下，胖男人便捧着菜盘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后楼去了。
胖男人一走，吴羽便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急忙对着李潇一甩头，道：“天色不对，可能有雨，走了，先回去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