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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六韬(7)

⑨朌:通颁,头大的样子。

⑩要:拦载。

地罗:张在地上的网。

两镞蒺藜:两个芒刺的蒺藜。铤,箭头。

参连织女:一种多芒刺蒺藜的名字。参,通三。

方胸铤矛:齐胸高的短矛,用以斜插在地上作障碍物。方,并列。铤,铁杆短矛。

铁械锁参连:即铁锁链。

天罗虎落锁连:一种用网、竹篱和锁链筑成的障碍物。天罗,张在空中的网。虎落,遮护营寨的竹篱。

转关辘轳:装有摇转手柄、轴和定滑轮的起重装置。

环利通索:连环铁索。

飞江:一种浮桥。

天浮铁螳螂:天浮为有较大浮力的浮游器材,铁螳螂为固定天浮的铁锚。

潢:池。

舡:船。

柴营:柴通寨,用于防守的栅栏。柴营即营寨。

微缧:绳索。

重车:载物的车。

结枲鉏鋙:枲,麻。鉏鋙:栉齿状物。结枲鉏鋙当为麻编织的栉齿状纹篷布。

铁杙:小铁桩。

棨钁:棨通启,开山锄。

铜筑固为垂:《武经七书汇解》云:"亦伐木之器也。"

大橹刀:状似橹之刀,用以斫草。

【译文】

武王问太公说:"君主兴兵,三军的武器装备,攻防器材的种类、数量,都有什么规定吗?"

太公说:"您提的这个问题太大了!攻防器材的种类、数量,是关系到军队威力的大问题。"

武王说:"我很想了解一下详细内容。"

太公说:"凡是动用大批军队,统帅万人,按规定配备武冲大战车三十六辆,战士使用强弩、矛、戟在两边护卫,每辆二十四人推行。车轮八尺,车上设旗鼓。兵法上把这种车称为"震骇",用这种车攻击坚固阵地,击破强敌。

装备大盾牌与矛戟的武翼战车七十二辆,战士拿着强弩、矛、戟护卫在两边,车轮五尺,并附有绞车连弩,这种车装着独轮,可以攻破坚阵,击败强敌。提翼小橹扶胥一百四十部,也附有绞车连弩,车轮像鹿车那么大,可攻陷坚阵,击败强敌。

大黄三连弩大战车三十六辆,勇武的战士拿着强弩、矛、戟护卫在两边;附有飞凫和电影两种旗帜,飞凫红竿白缨,有铜作竿头;电影为青竿红缨,用铁作竿头;白天则用红绢,长六尺,宽六寸,称为光耀;夜晚则用白绢,长六尺,宽六寸,称为流星,用来攻破坚固阵地,击败步兵与骑兵。

大冲战车三十六辆,载着双刀武士,能以纵击横,用来击败强敌。

轻快的车骑又称电车,兵法中称为"电击"。用以攻破坚固阵地,攻击夜间敌方来偷袭的步兵与骑兵。

装备矛、戟的轻便战车一百六十辆,每车乘三名双刀武士,兵法上称为霆击,可以用来破坚阵、攻击敌人步兵、骑兵。

方头大铁棒,重十二斤,柄长五尺以上,共计一千二百根,也称"天棓"。长柄斧,刃长八寸,重量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共计一千二百把,又称"天钺"。方头铁锤,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共计一千二百把,又称"天槌"。可以用来攻击敌方步、骑兵。

飞钩长八寸,钩尖长四寸,柄长六尺以上,共一千二百枚,用来投掷击败敌人。

三军拒敌防守时,应运用装有螳螂前臂式的剑车,这种车宽二丈,共一百二十辆,又称"行马"。在平坦宽阔的地形上,步兵用以阻击敌军的车辆、骑兵。

设置木蒺藜必须高出地面二尺五寸,共一百二十具,可以用来击破步、骑兵,控制疲惫的敌人,拦击逃跑的敌军。

装有矛、戟与能旋转的战车一百二十辆,黄帝曾以这种车打败了蚩尤。可以用来击破步、骑兵,控制疲惫不堪的敌人,阻击逃跑的敌军。

在狭道与小路上,设置铁蒺藜。铁蒺藜的刺长四寸,宽八寸,每具长六尺以上,共计一千二百具,可以用来阻击步、骑兵。

如果敌人在黑夜来偷袭,短兵相接时,应张设地网,布置两头有芒尖的蒺藜,并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每个芒尖相距二寸,共一万二千个。在旷野深草地带作战,要配备方胸铤矛,共一千二百把。设置铤矛的方法是,使它高出地面一尺五寸。以上都是为了阻击敌人步、骑兵,拦挡疲惫及逃跑的敌人。

在狭道、小路、低洼处,设置铁锁链,共一百二十副。可以阻击敌步、骑兵,阻击精疲力尽、逃跑的敌人。

防守营门,用矛、戟、小盾各十二副,并附带着绞车、连弩。

三军驻守时,要设置天网竹篱锁链,每部宽一丈五尺,高八尺,共一百二十具。配有遮障与剑刃战车,每辆宽一丈五尺,高八尺,共五百二十辆。

为渡过壕沟装备有飞桥,每部宽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飞桥上装着转关轳辘,共八具,用铁环与长绳架设。

渡越江河用飞江浮桥,宽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共八具,用铁环、长绳联结起来。天浮铁螳螂,外圆内方,直径四尺以上,都用铁环绳索联接,共三十二套。浮桥板就架在天浮上,能够渡江河,叫天潢,也叫天舡。

部队在山林地区扎营,应以木材连成营寨,必须准备长二丈以上的铁链一千二百具;带有铁环的粗大绳索,铁环大四寸,绳长四丈以上,共六百条;带有铁环的中号绳索,铁环二寸,绳长四丈以上,共三百条;带有铁环的小号绳索,长二丈以上,共一万二千条。

下雨天,辎重车辆要盖上顶板,并盖上用麻编成的篷布,篷布宽四尺,长四丈以上,每车一具,用小铁桩固定在车顶。

伐木大斧,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共三百把;大锄,刃宽六寸,柄长五尺以上,共三百把;"铜筑"长五尺以上,共三百把;似鹰爪一样,齐胸高的铁柄,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齐胸高的铁叉,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齐胸高的两支铁叉,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

割草木用的大镰刀,柄长七尺以上,共三百把;大橹刀重八斤,柄长六尺,共三百把;带环铁橛头长三尺以上,共三百个;钉铁橛的大锤,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共一百二十把。

有甲士万人的部队,要装备强弩六千张,戟与大盾各三千套,矛、盾各二千套,修理攻城器械与磨兵器的工匠三百人,这就是作战需要的兵器大概数字。"

武王说:"真是准确!"

三阵第三十二

【原文】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为天阵、地阵、人阵,奈何?"

太公曰:"日月星辰斗杓①,一左一右,一向一背,此谓天阵。丘陵水泉,亦有前后左右之利,此谓地阵。用车用马,用文用武,此谓人阵。"武王曰:"善哉!"

【注释】

①北杓:即北斗七星。七星中的天琁、天荒、天矶、天权四星组成斗形,又称魁;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组成斗柄,又称杓。

【译文】

武王问太公说:"用兵时分为天阵、地阵、人阵,是怎么一回事呢?"

太公说:"根据日、月、星辰、斗杓,一左一右,一向一背布阵,这就称为天阵。根据丘陵、水泉,也有前后、左右的地形布阵,这就称为地阵。根据兵种、战法布阵,这就称为人阵。"

武王说:"说得好!"疾战第三十三

【原文】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围我,断我前后,绝我粮道,为之奈何?"

太公曰:"此天下之困兵也。暴用之①则胜,徐用之②则败。如此者,为四武冲阵③,以武车骁骑惊乱其军而疾击之,可以横行。"

武王曰:"若已出围地,欲因以为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左军疾左,右军疾右,无与敌人争道。中军迭前迭后④,敌人虽众,其将可走。"

【注释】

①暴用之:指急速突围。

②徐用之:指拖延时日。

③四武冲阵:四面都配置武冲大扶胥的阵形,可以针对敌军薄弱环节,向任何一方突围。

④迭:轮流,更替。

【译文】

武王问太公说:"敌人如果包围了我军,而我军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并切断了我军的粮道,这时应怎么办呢?"

太公说:"这是军事上最困难的环境,这时应该立即突围就能胜利,拖延了时间就会失败。对待这种处境,把部队列成四方都有部署的阵势,用战车、骑兵震惊敌军,使我军能迅速突击,这样就能横行无阻地突围。"

武王说:"假如我军已突围成功,要想乘势击败敌人取胜,应怎么做呢?"

太公说:"用左军立刻向左突击,用右军在立刻向右突击,不能与敌军争夺道路,用中军主力反向突击,或击敌前,或击敌后,敌军虽多他的主将也只能逃走。"

必出第三十四

【原文】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四合而围我,断我归道,绝我粮食。敌人既众,粮食甚多,险阻又固。我欲必出,为之奈何?"

太公曰:"必出之道,器械为宝,勇斗为首。审知敌人空虚之地,无人之处,可以必出。将士持玄旗,操器械,设衔枚①,夜出。勇力飞走,冒将②之士,居前,平垒为军开道。材士强弩为伏兵,居后。弱卒车骑居中。阵毕徐行,慎无惊骇。以武冲扶胥,前后拒守。武翼大橹,以蔽左右。敌人若惊,勇力冒将之士疾击而前。弱卒车骑,以属其后。材士强弩,隐伏而处。

审候敌人追我,伏兵疾击其后。多其火鼓,若从地出,若从天下。三军勇斗,莫我能御。"

武王曰:"前有大水、广堑、深坑,我欲踰渡,无舟楫之备。敌人屯垒,限我军前,塞我归道;斥候常戒;险塞尽守;车骑要我前,勇士击我后,为之奈何?"

太公曰:"大水、广堑、深坑,敌人所不守;或能守之,其卒必寡。若此者,以飞江转关与天潢以济吾军。勇力材士,从我所指,冲敌绝阵,皆致其死。先燔吾辎重,烧吾粮食,明告吏士,勇斗则生,不勇则死。已出,令我踵军,设云火远候,必依草木、丘墓、险阻。敌人车骑,必不敢远追长驱。因以火为记,先出者,令至火而止,为四武冲阵。如此,则三军皆精锐勇斗,莫我能止。"武王曰:"善哉!"

【注释】

①衔枚:枚状如筷子,有带子系于项上,军队秘密行动时,常令士兵将枚横衔在口中,以免相互讲话,可以保证肃静。

②冒将之士:冒,冲犯。将,强壮。冒将之士,即冲锋突击的壮士。

【译文】

武王问太公说:"带领部队深入敌国境内,敌军从四方围困我军,断绝了我军的退路,切断了我军的粮食来源。敌军又多,粮食丰足,并占领了险要之地,而且防守坚固,我军想突围,该怎么做呢?"

太公说:"能突出重围的关键,兵器与器械是主要,以及将士们的奋勇拼战。首先择取敌兵防守薄弱或不防守之处,则能够突围。突围时,将士们每人拿着黑旗,持着武器,口中衔枚。夜间行动时,派有勇力、行动快、敢于冒险的将士在前面打头阵,攻击敌方某处营盘,为全军开路,并派遣有技能而又勇敢的人员用强弩,隐伏在全军后面掩护。老弱士兵与车、骑在中间。部署好之后,沉着行动,谨慎从事,毫不惊慌,同时用武冲大战车在前后护卫,以武翼大橹、矛、戟、战车掩护左右。如果惊动了敌人,便以勇武有力、敢于冒险犯难的将士迅速地向前突击,老弱残兵及辎重紧紧跟上,有技能而勇敢的将士用强弩埋伏起来,当敌人追来时,伏兵突然猛烈地袭击敌人后部,并用火光、鼓声扰乱敌人耳目,使敌人觉得我军是从地下冒出,从天上降下似的。三军奋勇作战,敌人就阻止不住我们的突围了。"

武王说:"如果前面有大河、宽堑、深沟,我军想越过,又没有准备船只,敌人扎营筑垒,阻止我军前进,切断我军退路,敌人的戒备严紧,险要地带都在敌军的控制之下,敌人的战车、骑兵在前面阻击,勇士又在后面追击,这时该怎么办呢?"

太公说:"大河、宽沟、深坑地区,往往敌人是不会设防的,即使设防,兵力必定不多。这样就用浮桥、折叠桥与船只渡越过去,兵员以指定的方向,冲锋陷阵,拼死奋斗。先焚烧我军的辎重以及粮草,再告知部队,勇猛冲击才有生路,怯战只有死亡。冲出危险地带后,便命令我军后卫部队放烟火信号,同时派出侦察部队,抢占丛林、基地与险要地形,这样敌人的战车、骑兵就不敢长途远追了。用烟火信号,是为了使先突围的部队到达指示地点集结,以便组成"四五冲阵"。这样,我军将士都浴血奋战,敌人就无法阻击我军。"

武王说:"分析得好!"

军略第三十五

【原文】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深溪大谷险阻之水。吾三军未得毕济,而天暴雨,流水大至。后不得属于前,无舟梁之备,又无水草之资。吾欲毕济,使三军不稽留,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帅师将众,虑不先设,器械不备;教不精信,士卒不习。若此,不可以为王者之兵也。凡三军有大事,莫不习用器械。若攻城围邑,则有轒辒临冲①;视城中,则有云梯飞楼②。三军行止,则有武冲大橹。前后拒守,绝道遮街,则有材士强弩,卫其两旁。设营垒,则有天罗武落③,行马蒺藜。画则登云梯远望,立五色旌旗。夜则火云万炬,击雷鼓④,振鼙铎,吹鸣笳。越沟堑,则有飞桥、转关、辘轳、鉏铻。济大水,则有天潢、飞江。逆波上流,则有浮海、绝江⑤。三军用备,主将何忧。"

【注释】

①轒辒:一种四轮的攻城车。冲,冲车,从旁冲突之车。

②云梯:古攻城之具。以大木为床,下施六轮,上立二梯,各长二丈余,中施转轴,车四面以生牛皮为屏蔽,内以人推进,及城,则起飞梯于云梯之上,以窥城中。飞楼:也是古攻城之具。

③武落:即虎落,唐因高祖李渊之祖名虎,故讳虎为武。

④雷鼓:古代用以祀天神的八面鼓。《周礼·地官·鼓人》:"以雷鼓鼓神祀。"郑玄注:"雷鼓,八面鼓也。神祀,祀天神也。"军中用雷鼓,或为战前祀天,或用途已有改变。

⑤浮海、绝江:皆为浮水用具,类似于今日之救生圈。

【译文】

武王问太公:"率军深入敌军境内作战,如果遇到深溪,大谷、过不去的河流,我军还没有渡完河,却突然降下暴雨,洪水猛涨,后面的部队与前面的部队被河水隔断,既没有船只,桥梁,又没有粮草供应,我要想三军全渡过去,不延误时期,这时该怎么办呢?"

太公说:"率领大军行动,事先不做计划,不准备军事器材,不训练战士,不能算称为王者军队,凡是军队有重大的行动,预先要学会使用各种器械。例如围攻城池,就要用"轒辒"、"临车"、"冲车";要观察敌人城内的情况,就要用"云梯飞楼";三军行军或休息,就要用"武冲"、"大橹"在前后掩护;切断交通,堵塞街道,就要用勇士、强弩守护在左右;设置营盘,就要用"天罗"、"武落"、"行马"、"蒺藜";白天要登上云梯瞭望,设立五色旗;夜间要多设置烟火,击"雷鼓",摇大铃,吹胡笳;越过沟堑,就要使用"飞桥"、"转关"、"辘轳"、"鉏鋙";渡大河就要用"天潢""飞江";逆水而上,就要用"浮海"、"绝江"。如果全军的器材都备齐了,主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临境第三十六

【原文】

武王问太公曰:"吾与敌人临境相拒,彼可以来,我可以往,阵皆坚固,莫敢先举。我欲往而袭之,彼亦可以来。为之奈何?"

太公曰:"分兵三处。令我前军,深沟增垒而无出,列旌旗,击鼙鼓,完为守备。令我后军,多积粮食,无使敌人知我意。发我锐士,潜袭其中,击其不意,攻其无备。敌人不知我情,则止不来矣。"

武王曰:"敌人知我之情,通我之机,动则得我事。其锐士伏于深草,要我隘路,击我便处①,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前军,日出挑战,以劳其意。令我老弱,曳柴扬尘,鼓呼而往来,或出其左,或出其右,去敌无过百步②,其将必劳,其卒必骇。如此,则敌人不敢来。吾往者不止,或袭其内,或击其外,三军疾战,敌人必败。"

【注释】

①便处:便,简单。指防守薄弱之处。

②步:长度单位,周代以八尺为步。

【译文】

武王问太公说:"我国与敌军在边境上相峙,敌军可以攻击我,我也可以攻击敌,如果双方的阵势都牢固,谁也不敢先动,我想去袭击敌人,又担心敌人来攻击我,这时该怎么办呢?"

太公说:"我军应该分成三部分,命令前军原地驻扎,深挖濠沟加固壁垒,不能迎战,布置旌旗,擂鼙鼓,做好防守准备。命令后军屯积粮食,不让敌人知道我军的意图。再命令部分精良将士奇袭敌人后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敌人不知道我军实况,这样敌人便不敢来攻击了。"

武王说:"如果敌人侦探到我军的虚实,看透了我军的企图,我军开始行动,敌人便知道我军想做什么,所以敌人便布置精良部队埋伏到草丛中,拦击我军必经之路,或袭击我军防守薄弱的地带,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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