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心里打鼓,会不会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又跑出来咬他一口,再给他下什么毒。话说,他也想了一夜(其实是他自己认为想了一夜,后来都睡着了),这个姑娘究竟是何来历。最后他想出了两种可能,一个是犯了家族的规矩被处罚,另一种肯定就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了。
听说江湖上那些人,杀起人来都不眨眼。陈韶进屋的时候,心里都还是忐忑的。刚踏进来,迎面扑来了一阵寒气。现在都要进入夏季了,哪里来的寒气。再一看,那姑娘整个人靠在墙上,身上都跟结了一层霜一样,头发也跟打了霜一样,白白的一层。
天哪,陈韶吓得差点叫了出来。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完了,她不会等下就要杀了自己吧。
“如果你再站在那里不过来,我就真的会杀了你。”叶瑟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一样,突然睁开了眼睛,自己现在的模样估计谁看到了都会害怕。
“别,别,别……”右手挡在身体前,身体半蹲着,左手推了推门,关上了房门。还以为她已经一命呜呼了,这些江湖人真的很奇怪。“姑娘,这些是你要的东西,你看看。”
“放下吧,你可以走了。”看了一眼,就下了逐客令。
陈韶如释重负,飞得就跑了。在那茅屋,多呆一刻,于他就是折磨啊。这姑娘还是早些好了,快点走吧。往庄子走的半路上,陈韶突然想起,那茅屋虽然偏僻,很少有人去,但是如果被人发现了,她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招揽的人,到时候反悔不给他解药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想想什么办法,让庄子里的人这几天都不要去那边。
试了几次要用修习的内力将体内的寒气压制住,但是这股寒气就放佛跟体内的真气已经融为一体了,就像在身体里形成了一层坚硬的外壳,怎么都打不破。叶瑟担心,打破这层外壳,会放出些更奇怪的东西。
在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那偶尔会有狼嚎叫的深山里。穿过层层的山壁,里面是蜿蜒崎岖的道路,顺着这些山路,最后到了一个很开阔的山坳里。外面是终年葱郁的树林,阳光都很难穿透这厚厚的树叶。
现在被捆在木桩上,即将被烧死的人,是一个前几天试图逃走被发现的人,而他们称之为叛徒。
“点火。”坐在露台上的人一抬手,下面的人在已经浇满了火油的木头上扔下一个火把。熊熊的大火燃烧,将那人彻底湮没掉。他连出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已经被拔下了舌头。
这些人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就像军队一样,训练有素。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你们都记住了。”
站在最前方的影子,心痛地闭上了眼睛,大家都穿着黑色的披风,脸上都戴着面罩,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影子知道,他们心里应该是在咒骂那人即使入了阴曹地府,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才能泄愤吧。
火终于熄灭了,鲜活的人已经成为了一具焦尸,下面的人开始动手清理掉这些东西。
“影子,你是不是对我没有让你按时送解药的事情,耿耿于怀。”首领留下了影子。
影子单腿跪下:“属下不敢。”
“无价值的人,留有何用,叶瑟对罗网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让她做的事情全都办砸了,本座让她就这么死了,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属下明白。”罗网培养的第二个人已经开始在宫里崭露头角,比叶瑟更擅于笼络人心,也比叶瑟更听话。更有一点,她比叶瑟要心狠手辣百倍。那****就跟往常一样去丹房取解药,却被丹房告知并没有得到上面的首肯。
那时候影子以为是他们一时忘记了,但是当叶瑟被关进凤来宫的消息传来时,罗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要给她一定的援手,甚至也没有让他去传递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影子就知道了,叶瑟已经被罗网放弃了。为什么这次要这么急着让她去接近齐王,却不告诉她究竟要从齐王身上获取什么。影子都感觉到最近罗网的行动频繁了,主人都不似往日那么冷静了。叶瑟并无大错,即使要罚也有别的方式,直接连个知会都没有就将她扔在那里。
还有一点,影子想了想,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主人,属下觉得以叶瑟的本领,她有可能早就配制出了解药了。”但是只是因为忌惮罗网,所以不敢直接撕破脸。如果罗网真的放弃了她,她就会成为别人对抗罗网的一把利刃。
首领只是笑了几声:“你当本座真不知道那叶瑟有几斤几两吗?就算她能扛得住罗网那给外出下属吃的毒药,她自己体内从小带的毒,她也抗不过。一旦她体内的毒被解开了,就意味着一直靠着这毒压制着的另外一种毒药被彻底释放了,那毒可比罗网的毒药厉害千百倍了。”
所以,现在叶瑟应该已经彻底了消失了,所以主人都不会去派人搜寻她的尸体,他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这样的杀手真让人放心,解毒还是不解,都是死路一条。
“那叶瑟每月服用的,难道不是?”
“你猜的没错,她每月服用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是被两种毒药最终在体内折磨至死,还是解了一味药,受另外一种毒的折磨。“而她体内的毒,这世上无人能解。若红莲,若红莲,她能活到十七岁,真的应该感谢本座的毒药。”
叶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真气越来越乱,刚开始只是寒气,现在是一股寒气与一股浊气在相互厮杀着。能想象当你体内流经的血液遭遇了霜冻之后,立刻被灼热的岩浆烧得发烫,然后又是急剧的寒冷。她是中毒了,除了玉泉饮,罗网给她吃的毒药,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那是比他们更加霸道的毒药,前所未有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