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多摘些。”
他自然明白她是为他着想。如今他行动纵多不便,不去也好,免得拖累了她,害她徒添担忧。
她打趣道:“那我可要把你这摘得干干净净咯。”
“摘完了继续种。”
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有人吃,很有成就感。哪怕她拿去扔了,也好过平日烂在田里。
她道谢:“谢谢。”
她离开的时候,真的带了很多菜回去。
她是自私的,想到自己家徒四壁的屋子,摘东西的手就停不住了,直到双手已经拿不下才罢休。
尽管他看不见,她还是不免歉意道:“不好意思,拿的有点多了。”
“尽管拿,我不介意。”
“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这看你。”
“好。我行动不便,就不送你了。”以免她推迟担心。
“没关系,我记得路。”
“那…”他迟疑了下,继续说道:“小心点。”
“恩,再见。”
“再见。”
她走后,他坐到门槛上发呆。
孤单的滋味这几年早已习以为常,这下倒难以适从了。
忽然,他想下山,不想再孤身一人。
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
他与常人不同,他很清楚自己心里要什么,是什么样的。常人的迷茫,他从未有过。
自然的,对流艺澜的情感不是爱,他懂,都懂。
他欣赏程世凌为爱付出的勇气,同样欣赏她愿为辰君爵放弃爱情,放弃光明。
仅此,欣赏而已。
对她的感觉,有种研究的味道。想看到最后,见证这群人的爱情,究竟能不能经历一辈子的风吹雨打。
程世凌的死,让他失去了一个探究对象。他惋惜他的离去,心疼他为爱情的付出没有得到过任何回报。
除了高高在上的辰君爵,自己喜欢靠近程世凌这群人。那种让人莫名心安舒服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接近。
得知他已死,他的心顿时如死潭。
自己的眼睛,就此离开这个世界,随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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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艺澜离开山,直接回到临时小屋。一路的颠簸,让她的体力已然透支。
手里的东西朝地下一丢,整个人瘫倒到床上。管不上没有垫床单棉絮,直接睡在上面。
半夜时分,她被坚硬的床板弄得不得不起来。
“我这把老腰。”
她用手撑住自己的腰,从此可以看出这场困意和床的较量,最终还是床赢了。
醒来后她再也不能入眠,想到远在他方的流七皖,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儿子啊,你知道妈咪有多想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立即回到儿子身边,再也不踏进这明城半步。
这个地方是她所有快乐和恶梦的源发地,她不愿再踏入。
没有任何警惕的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早已被人盯上。
她在这并未结下过什么梁子,但如果有那么一两个,足以另她无容身之地。
当她感到手臂一阵凉意时,整个人没有防备的昏了过去。
“走走走,快走。”
三个人走到半道上,传来一阵让人想踹死他们的对话。
“大哥,这女人怎么看着轻巧,实际如此重?快来快来一个人帮帮我,我的娘呃,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