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便是这里。我们大哥只包下其中一间屋子,这儿的大厅被其他人包下,据说有场盛世婚礼。男方真是有心,要我是那女子,真真的羡慕。”
听他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着实好笑。但她并没有笑出来,当面笑话人,实在无礼。
他的话,不无道理。
路经大堂时,那里的精心装饰是用了心的。且不说他是男人,作为女人的她,如果身处其中,定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不知哪家姑娘,真是幸福。
带路男子走在前方,大概怕扰了这桩婚事,所以带他们走的是偏路。
他没有带人去所谓的生日宴会,而是把人带进一间安静至极的屋子。
这哪有半点生日会的样子,达官贵人的生日,不都是热热闹闹的?流艺澜不解的问:“大家还没来吗?”
那人不知从哪拿来个大盒子,将盒子交给她,说道:“大家到齐了,就差姑娘你了。”
“这是?”她不解的接过盒子,本以为会沉甸甸的东西,却出奇的轻巧。她打开盒子,眼前呈现折叠整齐的白色婚纱。
有一段话曾这么说过,每个女人都渴望穿上婚纱的那天。
美美的婚纱,是所有女人的向往。
女人有两种东西是天生无法拒绝的。
一是男人的爱。
二是婚纱的诱惑。
往往有许多女人被这两种糖衣炮弹骗到,后来幸福的少之又少,大多数在怨念里度过余生。
所以婚纱不仅是向往的天堂,更是女人的地狱。
“什么意思?”这件婚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澜小姐不要想多,今日不是正巧碰到喜事,我家那位小少爷瞧见新娘子着实喜欢。这不吩咐我们找来一件,希望澜小姐去见他的时候,穿着这身衣裳出现。”
流艺澜本觉得自己又不是青楼女子,将自己拾捣成男人爱的样子取悦他们,客人要求穿什么便穿什么。
开始不愿答应这事,后来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
民国时期大家心中的戏子,不正是这种人?不过换了个好听的名号而已。戏子终究是戏子,人们用来取乐的玩物罢了。
既然踏上这条路,还装什么清高呢?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便可。
小孩子对新鲜的事物难免好奇,花钱请了她来,难不成连这点都不能满足?
小孩子罢了,今天要换成大人,她定会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
“好。”她应下这事。
对方好像觉得她应下这事,是种不可能的情况,所以听到她说好,多少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唤了唤他,他才恢复常色,“那澜小姐先换上行头,我在外面等候。”
临走之前还将辰云绝拉了出去。
就算他不拉,辰云绝也会出去。方才的发愣,不过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他的直觉好像在心底提醒自己,他们正一步步陷入一些陷阱。看来他要多加注意才是,以免她受到伤害。
流艺澜换好衣裳出来,门外候着的两个人被其惊艳。他们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久久不能离开。
她眸光流转,脸颊有些发热。她从未穿过婚纱,哪怕重生前。
那次和安俊灏结婚时,公司出了点状况,他们连婚礼都没去成,直接赶去处理公司上的事。
原本就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祝福他们这对的人,所以后面一直没补过婚礼,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怜那婚纱现在不知躺在哪个角落,还没开始工作就退休,可伶可惜。
她穿上婚纱的样子,如同普通女子,有点怯意。这哪是曾经与辰君爵,对抗过倭寇的强悍女子,分明是个即将出嫁的闺女。
她未察觉两人眼底的不明情愫,害羞问道:“有什么不妥?”
她的话说出来,两人才反应自己失了礼数。
“并无不妥。”
“澜小姐实在漂亮,是我见过的新娘子中,最美的一个。”
他此话没有奉承的意识,实事求是。她的美,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女子能比的。
她抿唇道:“带我见今天的主角吧。”
“好好,这就去。”
他在前面带路,走到半道,他拿出一个罩头交给她,“做戏做全。”
她懂,所以并不多说,将东西戴到自己脑袋上。这样子,真有点像真正的新娘。
她戴好东西后,看不清前路,只能听到那人说:“劳烦辰公子牵着澜小姐。”
“失礼了。”接着,一个陌生温暖的手掌扣上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她被他牵着走,自己看不到情况。走了一会,才听到一些嘈杂热闹的声音,大概是到了。
“新娘子终于来了。”
“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能长什么样,难不成你觉得是安家那位小姑娘吗?”
“安家闺女不是失踪两年了吗?”
“唉,我说的不是那位,是现在居住在她们家的小姑娘。”
“哦,是那位温柔可人儿,她倒不错。”
安家?
闺女?
怎么越听越觉得奇怪?
她歇开盖头,却见两排并满了人,这些人正对她指指点点。
往前望去,他一身西装,领口系一条简约的领结。
这样简单的穿着,穿在他身上却拥有令人窒息的诱惑力。
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将西装领带,穿戴得如此帅气好看。
她本该花痴一会,事实却非如此。
看到他的那刻,她的心猛地一颤,有种遭人凌辱般的屈辱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她并没有撒泼大闹一场,而是甩掉手中盖头,转身离去。
她离开的步伐那样急促,好像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追上来似的。
本只是茫然的挎着步子,几步后她开始大跑。
“流艺澜,你给我站住!”
那人见她调头便跑,迫切的追了上去。
原有的期待,被她的冷漠全然收走。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辰云绝也追了上去,不为别的,怕她出事而已。他不清楚现在属于什么情况,却不想去了解。她的表情很奇怪,如果因此出了什么事,回到鹿城他不好向程文君交代。
程文君将人交给他,无非出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