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涵乐哄睡着之后,周梓希看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钟,指针已经快走到五了,想着明天幸好是星期六,不用早早的起来,不然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
转头又看了看在床上整个蜷缩成一团的涵乐,真的是折腾的累了,不然估摸着现在还指不定能睡着。看着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没了平时的俏皮可爱,有的只是让人心疼的脆弱。他不该的,不该放心的任由那个恶毒的女人对着连他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宝贝进行报复。
只是,那时看到阿桀把她抱在怀里,她一脸的幸福甜蜜的模样刺激到了自己,这才使妒忌蒙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若是知道这样会使他的小葡萄,他如此珍爱的宝贝受如此的伤害,他一定会在那个女人露出那种怨恨的眼神的同时,就把她关进地狱。
他不会说什么“宁愿她永远不属于自己,也不能让她受伤”这样的话,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回事。就算自己爱她,他也只会千方百计的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看着她和别人双宿双栖。
他并不像夏天她们看到的自己,她们看到的只是自己对于不在乎的事物的漠不在乎。对于自己在乎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漠不关心、不争不抢的。因为从小,在那样弱肉强食的家庭里长大的自己,就学会了怎么靠着掠夺,去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现在的这种韬光养晦的日子,只是为了放低家里的那些老狐狸的戒心,一旦他们稍有放松,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拿回自己当初丢下的一切,连带着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也纳入囊中。
而现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他17年来,第一次拥有如此强烈的占有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一次,要不是之前夏天把自己叫出去说有事找自己,而他回家的捷径就是要经过那条阴暗的巷子,怕是他的小葡萄真的要给那些个残渣给糟蹋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经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那个满脸邋遢的女人用着那么熟悉的软糯的声音叫着的“阿桀,我疼”。在那一刻,他满心的疼,不知是疼那个女人口中的名字不是自己,又或者只是单单的为了那个软糯可怜的声音说她“很疼”。他疼,但是他不能对着那个已经神志不清的女人咆哮怒吼,就只能把那些个让他恶心的几个男人一个个送进地狱,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哀嚎求饶的声音,他才会觉得舒服一点。
直到,地下那个又疼的醒过来的女人,嘴里叫着“好疼,回家”,周梓希才停住了他的疯狂,轻柔的弯腰抱起她,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窝在自己的臂弯中的模样,周梓希竟然会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好像那一瞬间,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涵乐睁开有些肿肿胀胀的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呆在自己家乡的小县城里。因为,眼前华丽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有点手忙脚乱的坐起来,手心突然的刺痛传来,让涵乐连忙抬手看了看。
只是映入眼帘的双手有点吓到了她,满目的青紫瘀痕,有的地方竟然还破皮了,只是伤口好像被处理过了,隐隐的涵乐好像还能闻到消毒水的气味。看着双手,涵乐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爬起,向着卫生间跑去。
清晰的镜面中,涵乐只看到了一个发丝凌乱、眼睛红肿、嘴角破皮的女人,女人的稍显稚嫩的脸惨白的就像女鬼,身上还穿着明显大了很多的男士衬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四处分布着和涵乐双手上一样的,或浅或深的瘀痕。
涵乐用手去颤颤巍巍的想要去摸一下镜子中的女鬼,而镜子中的女鬼也同时伸手,就好像她和涵乐一样,想要伸手摸一摸镜外的另一个人。
噩梦像是真实的记忆一般烙印在心底深处,随着外部的一些引子被牵引出来,昨晚真实感如此强烈的噩梦,涵乐也一直以为是噩梦的存在,这时候却又如此清晰而真实的在涵乐的眼前回放着。让涵乐忍不住的全身颤抖,那不是噩梦,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不愿承认的噩梦,昨晚的那些记忆一幕幕的在涵乐的脑海中回放着。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已经崩溃了,还是真的坚强的无坚不摧,因为就是此时,她还能静下心来的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自己昨晚在呼喊着“救命”时,在巷口看到的模糊的影子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的。
涵乐慢慢的蹲下,背后冰凉的瓷砖所传来的触感,刺激的涵乐打了个寒颤,可是她原本模糊不清、浑浑噩噩的神经却在冰冷的刺激下越发显得清晰。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不断的叫喧着,一个让涵乐不要在想下去,理由是怕真想不是涵乐自己所能承受的;一个催促着涵乐快点想起来,这样才不至于糊涂一辈子。
两种声音不断的交换、争吵,涵乐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在下一秒就会“碰!”的一声,裂了开来。像是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涵乐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用以排解脑中的强大冲击。“啊——啊——————————”
周梓希是被一阵尖叫声给吓醒的,一想到可能是涵乐又在自残,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好,就向声音的发源地奔去。而他衣衫不整,仪容邋遢,外加脚上只勾了一只鞋的慌张模样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所看到的情况却和他原本相信的截然不同。
某只蹲在地上,手指还不安分的在两块瓷砖上左右来回的戳弄着。小脑袋低的低低的,好像下一秒就可能直接磕到地上去,长长的头发也凌乱的披散着,随着脑袋的低垂,大片大片的遮挡住左半边的脸颊,隐约可见的已经有了几分血色的红唇,里面还高高低低的吐露着“啊、啊、啊”这样单音节的长调。周梓希想,这要是晚上,自己会不会也要拥有一次被鬼吓到的经历呢?
“小葡萄,你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