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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决定

“好,那就请黎爷爷选择几家既正直善良,又勤快本分的人家,一起合作吧!以杏儿之见,最多不超过五户人家!人多了,纠纷自然也多,宁缺毋滥!”杏儿点点头,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村长。

村长深以为然,从善如流,点头应下,就带着儿孙们告辞了。杏儿一家再三挽留,他们也没有答应:“不要客气,那山鸡,还是留着明天卖钱吧!”

目送着村长一行远去的背影,柴五娘仍然有点恍惚:“杏儿啊,那山谷里,冬天真的可以种青菜?”

“是的,阿娘!”杏儿的回答,坚定响亮。

“那就好,那这个冬天就可以安然度过了!”柴五娘的声音有点哽咽,将梨儿抱在了怀里,泪花在眼中打转。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黎大叔就套了牛车,带着大儿子来福,等候在了杏儿家的篱笆墙外。来福扯着嗓子大喊:“阿杏,出发咯!”

“来咯!”阿杏早就起来了,来福这么一喊,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阿杏穿得圆滚滚的,外面罩了一件大姐的棉袄,小脸蛋红扑扑的。

猎物装上牛车,杏儿在阿娘的帮助下,也上了牛车坐好,就甜甜的笑道:“大叔,可以出发了!”

黎大叔忍不住惊讶道:“你家就杏儿一个人去?”

“是的,大叔!阿娘要留下来看家,弟弟妹妹们太小了,家里没个大人,担心会被猛兽给伤了!”杏儿含笑点头。心里,却有点酸涩。大姐其实是想要一起去镇上的,无奈一家六口,每个人都只有一件薄薄的棉衣。去镇上的话,就一件薄薄的棉衣那可是会冻坏的,大姐的棉衣就给了杏儿。

黎大叔扫了一眼杏儿身上的棉衣,认出正是桃儿的,不禁若有所思。就没有再说什么,对柴五娘说了句:“大妹子,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阿杏”,手中牛鞭一扬,大水牛就迈开了稳健的步伐,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梨树屯所属的镇子,叫茅竹镇,一路上翻山越岭,行走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来到了镇上。镇子里五天一个小集,十天一个大集,这次刚好遇上了大的集市。

黎大叔熟门熟路的,找好了摆摊档的地方,将鸡笼和兔笼摆放在了地上,那只梅花鹿则被杏儿牵在了手上。小女娃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山鸡野兔梅花鹿,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和梅花鹿哟!数量有限,大家快来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小女娃的声音脆中带软,干净悦耳,落入耳中好比春天里冒出的嫩芽。衣着破旧瘦弱的她,却笑得眉眼弯弯的,看上去甜美可爱又讨喜。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人前来围观。

只是,看的人多,问的人少。买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一阵热闹过后,摊子前面就门口罗雀了。

来福有点泄气,就拉了拉杏儿的衣袖,低声道:“阿杏,那价钱,是不是定得太高了?要不,降下来一点?”

杏儿使劲摇头:“不行!这个价钱,其实已经很低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去打猎的人可不多!”

黎大叔赞许的点点头:“阿杏的话很在理,这个时节,卖野生猎物的人,可少得很!尤其是那梅花鹿,可是个稀罕的东西,我打了十几年的猎,也没有遇上几次!”

“再等等,那些大户人家有的是银子,并不会在乎那么几个钱!”杏儿很淡定的点点头,瞥见来福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就笑着安慰道:“再说了,即便在集上卖不出去,也可以卖给饭馆!咱们的野物,都是活蹦乱跳的,不用担心了!”

正说着,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态度温和的问道:“小姑娘,你这山鸡野兔和梅花鹿怎么卖?”

“山鸡一只五十文,野兔六十文,梅花鹿一百文一斤!”杏儿仰着小脸,看着那中年美大叔,眼神清纯干净,稚嫩的声音犹如黄莺初啼,听着就让人心情不由得就明朗了起来。

“这样啊……”那中年美大叔稍微思忖了一下,就笑着答应了:“行!就按照这个价钱,余下的我全部都要了!不过,我出来没有带随从,你们得帮我送回家里去!”

“好嘞!”杏儿爽快的应下,笑容格外的欢愉。

黎大叔和来福也高兴坏了,笑得合不拢嘴。

美大叔的家在城南,集市在城北,相隔也不过几条街,一刻钟就走到了。这一片地区,是富人区,高墙青瓦,庭院重重。气势恢宏的门楣上,书写着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秦府。

而且,这宅子比周围的宅子一比,甚至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这秦府,一看,就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

杏儿心里一喜,就仰头看着那秦爷,露出招牌式的笑脸:“这位老爷,这野物还要么?如果要的话,过几天我还可以送货上门,保证保量保质保量!”

“哦?”那秦爷先是微微一怔,觉得有点奇怪,这家人拿主意的,怎么好像是这个小女娃啊?不过,却没有多想,乐呵呵的笑道:“那敢情好,如果有麂子和袍子,那就更好了!嗯,梅花鹿,也很不错。五天后,刚好府里要宴客,如果可以的话,就再来十只山鸡,十只野兔,一只鹿,一只麂子,一只袍子吧!”

杏儿一听,顿时满心的欢喜,深深的福下身子:“好嘞!谢谢秦爷!”

今天的猎物,一共卖了十一两并五百个大钱,杏儿塞了一百个大钱给秦府的管家,请他多多关照。那胖管家笑眯眯的答应了:“行,日后你们来集市卖野物,就来秦府找我吧!只要府里需要,猎物又很好,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好价钱!”

手里有了银子,底气一下就来了!

杏儿小手一挥,很豪气的道:“大叔,来福哥,我请你们下馆子去!”态度极其的坚定,不容置疑,黎大叔和来福争辩不过她,就只好答应了。

杏儿挑了一个干净的饭馆,点了几个好菜,三人饱了一顿口福。三个肉一个青菜,也不过才花了半两银子。三人吃得很尽兴,实在是好久都没有吃肉了,杏儿来到这个古王朝,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肉的滋味呢!

黎大叔直道太奢侈了,肉疼得很。来福也直咋舌头:“阿杏啊,下回甭来饭馆吃饭了!这半两银子,在普通的庄户人家,够花很长时间了!”

杏儿老神在在的答道:“不用担心,银子会有的!只要够勤快,很快就可以福起来的!赶明儿,大叔和来福哥,就跟我一起去打猎!”

来福双眼发亮,使劲的点头:“谢谢阿杏妹妹!”这是个很憨厚很实诚的孩子,不太会说话,心眼很好。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暗的道:去山里打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护杏儿,不让野物伤到她!

申时左右,牛车走在了回程的路上,车上满满当当的。杏儿扯了一大推的布,买了针头线脑,还有油盐酱醋、米面、各种豆子、铁锅、锄头、砧板、菜刀、木桶、木盆等生活用具。本来还想要买棉花的,不料这古王朝竟然没人知道棉花到底是什么。

杏儿问了黎大叔,这才知道,原来穷人家的袄里面填充的,都是柳絮,也怪不得身上的布袄感觉那么不暖和了。御寒衣物大多是皮衣,穷人主要是没有经过硝制的生羊皮,就是看上去硬邦邦的那种,有钱人穿的是经过硝制的,比较柔软,高级一点的就是狐狸皮的,叫狐裘。

一路上紧赶慢赶,傍晚时分,终于到家了。

阿娘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庭院的亭子里生起了火堆,早已望穿秋水了。这山高路滑,一路上是否安然无恙?这一整天,柴五娘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当牛车出现在篱笆墙外的时候,柴五娘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母女五人迎了上去,孩子们欢呼雀跃:“二姐回来咯!”桃儿展颜微笑,伸手将杏儿从车上扶了下来,满脸的喜悦:“平安回来就好,阿娘这一天都坐立不安,切个萝卜,还差点把手指给切掉了!”

柴五娘就忍不住抹泪道:“杏儿啊,你这孩子,下次去集上,阿娘一定要跟着去!”是的,可不敢再让这孩子独自跟村里人去赶集了,天知道她有多担心了!

杏儿扑到在阿娘的怀里,撒娇道:“阿娘啊,我长大了,都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阿娘不必这么担心,杏儿聪明又伶俐,不会有什么事的!”

来福就憨厚的笑道:“五婶,不用担心,有来福呢!”他拍了拍自己壮士的胸膛,很豪气的样子。

空旷的庭院里,洒落一阵阵欢笑。

送走黎大叔和来福,杏儿将布匹摆在了炕上,柴五娘嘴里责怪道:“你这孩子,干嘛买那么多的布,这钱得省着点花。将来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呢!”这布匹,杏儿一买就是三个半匹的,也就是整整有一匹半那么多。也难怪柴五娘要责怪了,这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买不了多少布。

“阿娘,钱挣来是用来花的!用完了,再努力的去挣,那就是了!请阿娘相信,要不了多久,咱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杏儿的话掷地有声,洋溢着希望、信心和勇气。一双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璨如星辰。

一家人都被她的豪言壮语,以及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自信,给震撼了!柴五娘的心里涌过一阵热流,眼眶一下就湿润了,不禁点头赞许:“说的好,阿娘的杏儿真的长大了,比阿娘有出息多了!”

“杏儿确实很有出息!”桃儿也赞许的道。

弟弟妹妹们都使劲的点头:“二姐很棒,棒极了!”

杏儿咧嘴笑了,瘦弱的小脸上飞过一抹红霞,心里美美的。一家人就乐呵呵的笑着,商量起做衣服和被子的事情来,和乐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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