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到灵台。
古旧斑驳的慧灯上,脂砚斋垂下的守护源气逐渐稀薄。脂砚斋心力憔悴,本体渐渐落于暗淡,心有余而力不足。
香床畔,老姥闭目凝神,一道身影自其眉心闪出,娇小玲珑,拇指大小,酷似老姥。
这是老姥的源神,虽然和她本体一样看不清玉容,但体态婀娜,举手投足间,风情摄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姥源神醉人,凌波微步,飘若惊鸿,莲步轻移,走近慎到,钻进眉心,倩影无踪。
立身灵台,老姥亘古无波的心性愣是生生呆住。慎到佛家莲台似的灵台,破旧尘封,离蛛网遍布也是不远。皮包骨的干瘪源神,胜过埋入土里千年的死人。
这如果被俗世的平凡人看到,一定会被吓得晕倒过去。妈呀,尸变啊!
连那些因命数将尽的千年老不死的灵台,都要比慎到的富丽堂皇,譬如皇家琼苑之于农夫茅堂,一在穹霄一在地。
静默少许,老姥抬头见守护在上的脂砚斋,暗淡近于支离破碎。
老姥双手合十,指节灵动,快速缔结手印,一道婴孩臂粗的源气输入脂砚斋体内。
光华大作,守护之光由渐渐趋于暗淡,慢慢变得厚实稠密,起初犹似素白的布幔,把灵台源神遮挡,最后如浩瀚的汪洋,瞬息将慎到的灵台源神淹没。稠密似水的守护之光充斥慎到莲台空间,置身其内,犹如在浩瀚无边际的大海大洋里,随波沉浮,在广袤无际里漂泊沉沦。
脂砚斋一下子就吃的饱饱的,不仅恢复本来的源力,且修为大增,有吃撑的样子。
老姥看着源力萦绕于体表的脂砚斋:“看你守护他的份上,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成与不成,就看你的天赋造化了。”
老姥心至福临,初,极慢,十指指腹相合,菱形怪圈诡异形成,源力若有若无,渐渐诡异怪圈越来越多,源力波动也愈来愈浓厚。此时手印陡然便的繁复难解,手速更是奇快无比。
突然变得极慢起来,老姥左手似观音托瓶,右手捏兰花指立于胸前。诡异怪圈及源力内敛于兰花之上,源纹附着其上,透着惊天的气息。
老姥兰花指指出如刀,奇快无比。瞬息点在脂砚斋中央,源力透体而入,诡异怪圈则在体表波动许久,方才慢慢隐入皮肤。
脂砚斋体表顿时忽明忽暗,源气斑斑点点的溢出,就像漏电的家用电器不是冒着火花。
逾时,脂砚斋全身起伏怪异的能量,似源力,又不似源力。如火落枯草,脂砚斋体内源力忽然窜了起来,火势不可扑灭,星火燎原,源力苗头瞬间将其吞噬。
未几,源力火焰很快就暗淡下来。源力消失露出的不是一块烧焦的骨炭,而是一个粉装罩体的诱人少女。
身体苗条修长,曲线婀娜,大眼萌萌,扑闪扑闪,一脸的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玉手白皙,莲藕般喜人。着一身粉嫩的衣服,左手端一方砚台,微粉,渲染了些许胭脂;右手握一管长杆湘妃竹朱笔。
脂砚斋悬浮在慎到源神头顶,盈盈一礼:“谢谢老姥点化之恩。”
“这是你自己的造化,善有善报。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守护好他,他日功德圆满,我必不会亏待于你。”老姥道。
“我会誓死守护他,让他永远保持灵台清明。其实,我蛮喜欢他的,嘿嘿,他很好玩。”脂砚斋认真道。
回答完毕她立即结印盘坐慎到左肩,老僧入定,随时调整最好的心态,为慎到保持灵台清明。
老姥点头,很是喜爱。
穿过守护光幕,和慎到面对面结跏趺坐,看着干瘪的慎到,老姥毫不犹豫,咬破右手食指,轻轻印在慎到嘴唇上,引心血源力供慎到吸允。
鲜红的心血似小溪一般,清晰的从老姥食指被慎到吸进体内。
慧灯上,“灯油”如檐下积水,一点一点的汇聚。想来加满只是时间问题。
慎到源海废墟内几近枯萎的雪莲花,花躯一阵,汩汩的汲取养分起来,煞是欢快。
灵台空间,蛛网尽去,灰尘扫去。慧灯灵台上蛛网般地裂缝透出丝丝源光,以肉眼看的见得速度愈合,就如人肉在生长般。
食倾,效果开始明显显现。慎到干枯泛黄的发丝开始转为诱人丝滑的情丝;一身的老皮褶皱开始慢慢绷紧,富有弹性;呆滞暗淡的老年鱼目眼,渐渐炯炯有神,眼神凌厉,拥有了青春色彩。
大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慎到十成十的恢复了,模样俊俏,是缩小版的慎到。
慎到恢复的绝佳好,想必老姥付出的代价必定不一般。如果能看到老姥的面容的话,我想此时此刻的老姥玉容一定是憔悴泛白,略带恹恹病态美。
想来人的心血流失过多必定休克而亡,神也好,魔也罢,谁都不能免俗,老姥此时定时伤的不轻。
老姥收回食指,面对慎到安静调养身体,老僧入定,结跏趺坐。
慎到的源神在老姥回撤心血的一瞬间,保持了盏茶的鼎盛状态,又慢慢流于羸弱衰败。
源海废墟雪莲花,茎叶花瓣上血色脉络,清晰可见。它们似繁忙的高速公路,将刚刚才储存的营养货物,马不停歇的运送到灵台,汇成慧灯“灯油”供养源神。
灵台空间内的还是清明洁净,尘封效应,一时半会还表现不出来。
调养完毕,老姥结束盘坐,见慎到肌体又开始羸弱衰败,向干瘪的干尸转化。不禁黛眉紧蹙。
幸好的是,自己输进的心血源力还能撑住一时半会,到不急于再次给他输送心血源力。
看着麒麟疯血,已经完完全全和慎到的血液融合,老姥本来就紧蹙的眉头又紧了紧。
人说愁能催人衰老,照此下去,洛神般飘若惊鸿的老姥用不了几天就会衰老成不堪入目的黄脸婆,即使是最漂亮的黄脸婆,但是,还是让人心里陡升难受。
“脂砚斋,批出他在这个片断发生的来龙去脉。”老姥玉指点出,将她扑捉到的慎到过往片断,传送给了脂砚斋。
刚刚在帮慎到输心血源力的时候,由于心心相印,老姥扑捉到慎到一点令人心碎的过往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