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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交锋

进来的年轻人,绯衣乌靴,腰悬银鱼袋,神采飞扬。雍容华贵之气不彰自明,顾盼神飞之神溢于言表。这人正是卢相国府公子卢玉。顾氏见到卢玉进来长松了一口气。转眼看了看沉沉似水的林立,又看了看微微惊愕的苏护。哼了一声。

卢玉之所以能得到消息,还能掐着时间来,当然是有人通知的。这个通知的人就是苏文。苏文这白痴见自己抵挡不住林立,又见林立一径进了客厅,同苏护诉尽旧情聊的开心。恼恨欲狂,但无可奈何。转眼一想,打马就直奔卢相国府。卢家权倾朝野,卢玉又足智多谋。重要的是他知道卢玉有意与苏秀,京中传闻说两个人下月完婚,虽然还没到那程度,只是有心人放的烟幕,但也足可利用。

他本来想利用卢玉羞辱林立一番,让林立灰溜溜地滚蛋。卢玉哪里会看不出这招驱虎吞狼之计,只是顺水推舟,邀了兵部尚书方天华只接求亲来了。苏文傻了眼。

后面哈哈大笑进来的人,黑须小眼的就是方天华。这厮进来就抱拳拱手向苏护连声说恭喜恭喜。苏护只是呵呵一笑,也不答进来两人的话,就命人看座上茶。

紧接着鱼贯而入许多身穿吉服的卢家家人,放下礼物。苏家客厅广大,却也一会就排满了半个空间。

林立饶有兴致的走到礼品面前。还真不少。珍珠九斛,玉璧九双,玉如意九对,金如意九对,珊瑚树九对,鸡蛋大的夜明珠九颗。其他珍惜礼品让人目不暇接,瑞彩照室,晃人眼睛。这是天大的重礼,那玉璧色如秋水,毫无瑕疵。玉如意都是纯正的和田美玉。四五尺高的珊瑚树枝条匀称,色泽粉红鲜艳,熠熠生辉。卢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好贵重的礼品。这么多年没见,小鲈鱼,你们家看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少啊。”林立慢悠悠的坐回座位上说。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林世兄。家祖父可好?家父可安?”卢玉看到林立拱了拱手给林立的家人问安,看起来像是很关切的样子,而实际是说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家祖早已过世。蒙当今圣上追封为文正公,千古彪炳,人所共仰。不过听说前朝有个宰相当时声明显赫,现在好像两口子被浇铸成铁像跪了几百年了。可笑的是还没穿衣服,大家都去看啊摸的。很好玩啊。小鲈鱼可去过?”林立轻轻松松地回到,看起来好像在讲一处名胜古迹。

“去过。只是那人心胸太小。不过他起码做到了顺我唱逆我者亡一条,不服的都被他抄家灭族了。林师兄没听说过当年霸王席卷天下的雄伟吗?”卢玉锋芒毕露地说。这句话不禁是说给林立听的,也是说给苏护听的。

“哦?原来小鲈鱼还有这么大的认识。领教了。难道你想学霸王造反不成?”林立眼也不抬地问。

“有何不可?”卢玉更狂妄,丝毫没有顾忌在座的两位大臣。

“哈哈,在我来看,你能学霸王啊。”林立笑眯眯地说。

“真的?林师兄也这么认为?”卢玉饶有兴致地说。

“恩。小鲈鱼始终是水中之物。学霸王只能变成王八。哈哈...”林立说完哈哈大笑。

“本都尉不与成口舌之利。今天我是来求亲的。”卢玉怒了一下,陡然又轻松起来说。

“成不成口舌之利我都告诉你:林某有千丈刀,杀些许魑魅魍魉绰绰有余。你来求谁啊?”林立又笑眯眯地问。

“当然是苏尚书家千金,苏秀小姐。我听说秀秀曾今订过一门亲事。那也无妨。退了便是。在帝国谁敢挡住我卢玉要娶佳人?”卢玉眼睛如刀锋一般的看着林立,裸地挑衅。意思我知道苏秀曾经给你订过亲,哪又怎么样?你敢阻挡我吗?你能吗?这个王八的帽子就给你戴上了。俨然是在回击刚才林立骂他是王八一句。

“玉儿说得对。我就准备退婚的。”顾氏这时候接着说,冷冷地看着林立。一直不说话的苏护面色陡然铁青。一旁的方天华仿佛是在看笑话地看着这一切,对林立可真是幸灾乐祸。“叫你小子在朝上那么骂我。遇见对手了吧。活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实不相瞒,订婚的那人就是我。”林立好像很颓废地看着卢玉说,眼睛似乎有哀求的神情。

碧月在屏风后听到这就要跳出来,被苏秀一把拉住。摇了摇手,示意她等等看。

“哦。原来是林世兄。那可真是对不住得很。天下何处无芳草吗?林世兄只能另觅佳偶了。”卢玉讥笑地看着林立的神情,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小时候他和林立照面,没有一次不吃亏的。可恨的那一次,被林立闯到他府中,在他父亲面前打了一顿。

卢老头却一点都没同情他,更别说给他出气了。卢老头问他:“服气不?”他说“不服。”卢老头说“好,以后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好吗?”卢玉说:“把他喜欢的都抢过来。尤其是秀秀。”卢老头嗯了一声。接着又说:“还不够。”从那之后,卢玉可真是脱胎换骨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眼前这个看起来可怜的人。

“你真要拆散我们?”林立继续悲伤的问。

“当然。”卢玉脱口而出说。

“啪。”卢玉没提防,估计就是提放也躲不过去。一个大耳刮子就扇到脸上了,把卢玉扇的金星直冒。卢玉呆了一呆,马上站起来就要扑过去。

碧月在后面看到禁不住只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好”。苏秀在一旁却是嫣然一笑,从来不崇尚暴力的她第一次感觉相公甩手扇人的姿势是那么爽快。

“你怎么打人”“无赖,你凭什么打他?来人。”第一句是方天华说的,第二句是顾氏叫起来的。苏护也楞了,刚才这小子还那怂样呢。怎么现在忽然就发起飙来。

卢府和苏府的家丁哗啦来了一大群。人群中卢府几个绝世高手随时准备出手。

“众位,其实我打他是为了他好啊。”林立笑眯眯地高声说。这一声把众人都搞迷糊了。“什么道理?打人还为他好啊?”

“其实,你们不知道吧。我这个媒呢,保媒就有当今圣上。他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妥当啊?所以啊,就是为他好。让他清醒清醒。”林立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憨厚老实得很。

是清醒了。卢玉现在的脸都红肿一片,还泛着青紫色。他现在是明白了,刚才林立那副可怜相是装出来的,完全就是戏耍他。可恼,今天别说是皇帝保媒,就是天王老子保媒,也要你死。

“来人,把他给我碎尸万段。”卢玉恨恨地说。完全不顾忌这是苏府,也不怕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来到苏府就是强势行为,就是来苏老头就范的。

卢玉话音刚落就跳出几人,冲向林立。

“谁敢?”苏护面色铁青地说。“这是苏府。”苏护身后突然也出现了几个苏家护卫。苏秀带着碧月死死护在林立身前,冰冷地看着这些人。她知道卢府豢养了很多高手。自己出来能起很大作用。就是死也要和相公死在一起。

场面僵局了。

就在这时就听苏护门外,人喊马嘶一片混乱。地面颤抖,蹄声如雷。俨然外面来一队大队人马。“皇上有旨,宣吏部尚书苏护进殿,宣文正公孙林立进殿。”圣旨来的真是时候。

苏府,西楼,月如钩。

红烛高烧,不知道是一身红妆的缘故还是因为红烛映照,苏秀一脸娇红,手托香腮,肌肤胜雪,出神地瞅着突突燃烧的火苗,带着羞媚的微笑,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沉静温婉。她在等他。她知道今夜他一定会来。

月白风清,蔷薇花开,暗香满院,疏影横斜。

“小姐。这人怎么还不来?都快了。”有人比她还着急。

苏秀微笑地看了看碧月,没有说话。

“嗯,小姐就是那么相信他。一点都不急。”碧月不满地翘起嘴。她又何尝不相信他。

“哦?难道小碧月就不相信本少爷吗?”门外响起一个让人朝思暮想的声音,有点调侃的味道。碧月听见自己的话被听到吓的吐了吐舌头。

“小秀秀,瘦了许多,多吃点。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本相公可喜欢看见一个胖胖的秀秀。咱们还有一辈子呢,身体更要养好。”林立喂了苏秀一口菜说。

“恩。”苏秀轻颔螓首,泪光点点,也不知是喜是悲,轻轻依偎在林立怀里。

离后别情,倾诉衷肠。江湖之事,苏秀听的惊心动魄。小碧月却是兴奋异常,眸子亮晶晶的。幻想着自己有朝一天也能任侠江湖,纵横驰骋。

“小碧月进步很快啊,现在已经是练气初期巅峰了。值得嘉奖。”林立说完随手一晃凭空多吃一把宝剑,古香古色,这是当初杀两个道士的剑。“这把剑还凑合,是一般法器,我已经把其中神识抹去,你可以滴血认主了。”林立递给碧月说。

碧月非常兴奋地接过来。顺手在自己手上割了口子,滴了许多血在上面。看的林立直摇头。滴一滴就够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割了这么大的口子,还流了这么多血。真是强悍啊。

碧月把血滴在那一汪秋水的剑上,血一会就消失无踪。这时候她感觉自己和这柄剑血肉相连,简直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是对付一般的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碧月脆声谢谢林立,拿着高兴地翻来覆去地看不够。

苏秀的进步却几乎是没有。这些天来,别说修炼就是茶饭都很少用。林立还是想她尽快能进入修炼阶段。这样不但能让她身体更好,而且也放心许多。更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寿命从筑基开始已经是三百岁了。他不想此生没有秀秀陪伴。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啊。皇帝今天把我叫到宫里。不但赏赐我了一处偌大的宅院,还封我了个官。”林立洋洋得意地说。

“呀,恭喜相公。”苏秀高兴地说。

“什么官什么官?”碧月急促地问。

“鸿胪寺右丞。从六品。还有个武勋位,好像是飞骑尉,却是从五品。”林立说。

“好啊,好啊。少爷也当官了。”碧月拍着手说。苏秀却是敬了林立一杯酒。

林立又讲了今天进宫之事。苏秀的观点与林立不谋而合。看来皇帝是要开始重用林立了。这应该才是个开始。不过以后就是皇帝的枪皇帝的盾了。林立笑笑说:“如果不当枪不当盾的话,咱们的婚事也难成。朝中之事势如水火,已经从暗逐步走到明了。咱们可以一走了之,可还有你爹你的一大家人呢。”

苏秀沉默良久,说:“委屈相公了。”林立把苏秀抱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揽着她。

其实他们不说也都知道各自的心思和天下的大事。无路可退,只能选择,不光是和林立和苏秀的婚事,还有苏尚书。一个不好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都会誓死相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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