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鲁来的时候很生气,但现在很高兴,或许这种心情是可以传染的,有人开心,就会有人伤心,总之就是现在曹鲁很爽,但赵不庸很不爽。
赵不庸等曹鲁走后气急败坏道:“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回去告诉不凡一声,就说这小子没救了,不用再救他了,完全就是个死心眼,这种人活着白白糟蹋粮食,还是让他去死吧。”
铁传甲在他身旁轻轻一笑,“少爷,这话还是您亲自跟二少爷说吧,二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人虽然看似放浪形骸,但他下定的主意,就是十头蛮牛也拉不回来。”
“唉,”赵不庸无奈的坐了下来,“你说的也是,或许当真是他们臭味相投,一对祸害,不管哪一个都是害人不浅。”
铁传甲看着赵不庸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失笑,任谁也想不出来,横扫蛮族,镇守玉门关,哪怕是面对上万蛮族也面不改色的赵家大公子竟然会如此犯愁,“少爷也不用担心,凡是只要尽力就好,只要向二少爷说清楚情况,讲明并非少爷不愿救人,而是曹公子自己执意要做,相信二少爷会理解少爷的。”
赵不庸苦笑道:“要是他能怪我说不定我还能好受些,世人都知道赵家大公子戍守边关,年幼从军,征战沙场十数年,人人都道赵不庸为了赵家不知牺牲了多少,却不知道牺牲最多的是赵家最令人看不起的纨绔少爷赵不凡,唉。传甲,下令开城门,戒严令取消了吧。”
铁传甲犹豫道:“是,可是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段玉淳带了一批人马刚到枫叶城,现在是不是有些迟了。”
“迟了,我又有什么办法。”赵不庸缓缓闭上眼睛,“谁知道这曹鲁竟然是个死脑筋,不过这样也好,相信他就算敢在宁州城放肆,也不敢再枫叶城轻举妄动。”猛地他睁开眼睛,“段家,李家,哼哼!”
铁传甲叹了口气,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赵不庸此时的心情,同为九大世家,段家可以无视有赵家坐镇的宁州城,甚至段家一个不算什么的王永竞也敢一人登门拜访,让赵不庸亲自接待,但却不敢在一个没有李家坐镇的枫叶城放肆,哪怕这只是名义上有一半属于李家。
铁传甲宽慰道:“少爷不必如此,若非我赵家世代镇守边关,使得族中人才凋零,想必绝不会如此,但有少爷和二少爷你们两人在,赵家,定不会是现在的赵家。”
赵不庸摆了摆手,笑道:“我还不用你来安慰,再说我是什么资质我自己清楚,与我一辈的天才也是不少,就说段家以前的大少爷段玉明就在我之上,我赵家想要崛起,靠的绝不是我,一切就只能看我二弟的了。好了,你先把这些事办了吧,让人盯紧他们两方人。”
铁传甲躬身道:“是,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赵不庸忽然又叫住了铁传甲,“我差点忘了,曹鲁还要找什么大夫,你看着办一下。”
铁传甲道:“大夫?曹鲁生病了还是受伤了,难不成他杀了王永竞也被王永竞临死一击,受了重伤,可刚才看着不像啊。”
赵不庸摆了摆手,“不去管他,我们该做到的已经做了,其他的就靠他自己了。听说道家的灌舒先生现在正在枫叶城,你派人请他去一下,算是让他买我……不,卖我赵家一个面子吧。”
铁传甲犹豫片刻道:“是!”买他的面子和买赵家的面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再说即便是以赵不庸这等人物、身手等人灌舒也不一定会买他的面子,毕竟他可是道家的人,是道家的武尊高手……
有人欢喜有人忧,铁传甲的忧愁曹鲁此刻是感受不到的,至少现在感受不到。“我说你是怎么了,今天一天都高兴地跟什么似的,你跟赵不庸发生了什么?”
“再说我打你啊。”这曹鲁才带了好心情回来,就碰到了纳兰墨卿,这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什么叫我跟他发生什么,你看看你这思想所么的龌龊,赶紧拉出去洗洗脑子,要不然你这脑子就快不能用了,你这人也……也……”
纳兰墨卿面带微笑,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也什么呀,有话就说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别害怕吗,是吧?”
“说就说。”曹鲁嘴硬道:“你以为我怕你啊,要是再这样下去,你这张脸可就漂亮的不成样子了,人都不敢看了。”
“嗯,”纳兰墨卿皱起了眉头,“漂亮还不敢看,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夸,绝对的夸啊。”曹鲁使劲地咽了口唾沫,“人太漂亮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你也不看一下,万一人看了你这张脸生出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该怎么办?”
“是吗?”纳兰墨卿轻笑道:“那你呢,有没有生出什么心思,还是说,你已经生出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了。”
“没有,绝对没有。”曹鲁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我对您只有尊敬,哪敢有其他的心思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间继续尊敬您去了,再见。”
“好吧,再见。”看着曹鲁还没等她说完话就急死忙活的赶紧离开,纳兰墨卿不禁轻笑一声,旋即叹了一口气,她希望曹鲁今天不要回来,她在这等的就是曹鲁,但她不希望自己能够再看到曹鲁,再见,她多么希望能够再也不见,“也罢,既然你不肯自己一个人走,我也绝不会让失望的。”
曹鲁急急忙忙溜回房,他现在是怕了,不怕别人,就怕纳兰墨卿,怕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过,“我怕个什么啊,我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不过,要说我做什么亏心事,对不起的,恐怕也就数段玉明了,这个云大,想想还怪对不起他的,瞒了人家那么长时间,至今还没告诉人家的身世。唉,云大,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糟,一回房间没注意,云大竟然也在这里。
段玉明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早就来了,在你进房前我就在这,本来想找你,可是你没在,刚想出去你就进来了。”
“是吗,”曹鲁的脸有些僵硬,勉强的笑道:“那,你找我是有什么是吗?”
段玉明也不在乎曹鲁的表情,爽朗一笑,“我是想走的,我本来是想到北边去,想找找我记忆里出现的一些地方,还有一些东西,说不定会有些什么线索。”
“记忆里?”曹鲁诧异道:“你不是已经失忆了吗,怎么还会有一些记忆,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好像说你脑子对于以前的事情一片空白啊。”
段玉明笑了笑,“我也只是最近才发觉的,只是一些片段而已,很模糊,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最近才出现而已。”
曹鲁道:“是吗,是件好事啊。”看来他应该是最近遇到了太多熟悉的事情和熟悉的人,导致他的记忆有些复苏了。“那你现在是……”
段玉明抬头道:“我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出去走走,说不定会对我有好处。”
“是呀,有好处,有好处。”良久,曹鲁闭起眼睛深呼吸几下,道:“其实我有事对你说,我有件事情瞒了你。”
“是我身世的这件事吧,”段玉明开口笑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这段时间老是听你说什么段玉明,说的就是我吧。”
“啊,”曹鲁张大了嘴,久久没有言语,“你早就知道了啊,那你……”
段玉明憨笑道:“看得出来,你们这段时间说起段玉明这三个字好像要背着我说,从和你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没有见过我,看来你是了解我这个人,而没有见过我的面。”
曹鲁的手一会指着段玉明,一会指着自己,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你,不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看得出来,你们对我没有恶意,说不定我的身份还和你们是对手,但你们依然能这样对我,我为什么生气?”接着他又露出了他那标准的憨厚笑容,“我虽然是失去了记忆,但我不傻。”
是呀,不傻,看着段玉明那憨厚的笑容,再联想起他说的一番话,曹鲁始终不能把段玉明和聪明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可他的确是一个聪明人,回想起来,他一路上话虽然少,但从未表现出智商不足的情况,这只能说是人家真诚,但自己却将这个当成了傻,看来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你,等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唉。”曹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当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了敲门声。
正在曹鲁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铁传甲的声音,“曹公子,铁某奉命请来了天下第一神医,道家灌舒先生。”
曹鲁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听见这个声音,真是爱死他了,冲着门外喊道:“烦请你先等一会,我马上就到。”然后又转头对着段玉明说道:“这一切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了,你先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