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屁股又开始磨来磨去不安分,他抓抓头发说:“董师傅,这些我都听过了,你直接教我弹琴吧。”
董庭兰摸摸胡子,稍有不快,道:“演奏音乐贵在有一颗安静沉寂的心,切忌浮躁。我暂且不教你们弹琴,先培养你们的心性,让你多了解了解音乐的常识。我所讲内容你也许听过,却并不一定完全一样。你听全了,一则可磨练你的安静心性,二则能完整地学习我的音乐系统知识。”
见孟和才五岁,董庭兰也不忍太过责怪,又说:“音乐注重心灵的沟通,以及对世界的洞察和独到的见解。每首乐曲在每位听众耳中,会产生不同的感受,有不同的理解和想象,但主调是一样的。比如悲伤的乐曲,会让听者悲伤,不同在于悲伤程度的深浅,所想的心事相异..”
孟和认真听这些陈词滥调,每日还要坐禅练功,极是枯燥无味的事情,孟和却兴趣十足,孜孜不倦。他只是觉得老师的进度太慢,巴不得把老师头脑中的学问,用一天时间就学完。
白嘉熙则不同,他又开始做小动作了。只见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压低声音说:“嘘——安静,安静,大家别吵。”
董庭兰怒视他,又满脸疑问:“有什么问题吗?请大声回答我。”
白嘉熙大声说:“有!我弟弟睡着了,别吵醒他。”
那位睡着的学生突然被白嘉熙一声“有”给吓到了,流着口水的嘴巴来不及擦,他突然就站起来说:“到——”以为师傅在点名呢。
大家哄堂大笑,白嘉熙笑得最放肆,都直不起腰了。
董庭兰生气得,拂袖而去。同学们哄一下,全散了。
佛家宣扬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无道理。孟和以前打伤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白嘉熙就曾被孟和打伤,一直想找机会报仇雪恨。观察了一个月,白嘉熙发现,孟和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斯文了,待人温和了,全不象以前那么蛮横不讲理,没有以前的穷凶极恶。以前,大家谈孟和色变,那可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的家伙。
看到孟和一个人在花园里,没有士兵保护,老师不在跟前,觉得机会来了。
他走到孟和身边,故意踢了他一脚:“哎呦,痛死我了。你干嘛拌我,想打架是不是?”白嘉熙说完,揉揉脚,看着孟和,观察他的反应。孟和怒视白嘉熙,没有说话。白嘉熙眼神躲闪,再不敢直视。此刻,双方屏声静气,气氛有点紧张。说到以前欺负人,孟和自己现在分析,是体力过盛,幼稚鲁莽,疾恶如仇所致。他烧过管家的鸟笼,杀死过笼中的鸟儿和他姐姐的宠物狗,抢过白嘉熙的玩具,带着水果刀劫过父亲的金币箱。
见孟和没有进一步的反应,白嘉熙又踢了他一脚。
孟和忍着痛,气愤地说:“你讲不讲理,是你自己踢我,还诬陷我拌你。很久没有好好教育你了,忘记我的规矩了吧?”
白嘉熙对着书房大叫:“兄弟们,快来看啊,白孟和又在欺负人啦。”
同学们一下围了过来,不少被孟和欺负过的,趁机落井下石,堵住孟和,把他推来推去。估计,他们很久没有见识孟和的冷酷无情,忘记恐惧的滋味了。孟和的眼光确实少了以前的杀气,他只是在思考怎么摆脱困境。
白嘉熙见人多势众,胆子大了起来,又朝孟和胸前打了一拳,狠狠地说:“我的额头是去年被你的石头砸破的,看,到现在都还有一条疤痕,永远消不去了。今天,是你该还债的时候。”
白嘉熙对着大家,撩开额前的刘海,露出显眼的伤疤,触目惊心。
白孟和辩解道:“那是因为你把我的帆船弄坏了。”
一群不到十岁的孩子,又是武道世家,不懂分寸,不知轻重。有人带头闹事,自然跟着起哄,你一句我一句,越叫越起劲。而且,他们觉得孟和是坏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嘉熙,打他,打他,为我们报仇,嘉熙,打他,打他.”
“嘉熙好样的,打倒他,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嘉熙,用力打他。”
“对,弄死他,叫他欺负人。”
“弟兄们,咱们一起上啊!“
“上啊!把他踩死。”
危难之中,孟和五岁以前的那股狠辣之劲被激发出来了。他有的是力气,见情况不妙,猛一用力,势如破竹,挣脱出包围圈,奔向书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调一下“冬雷”,脸色一冷,用三成功力弹奏起来。只见乐音过处,无风无息,大自然的一切纹丝不动。
再看看白嘉熙他们,一个个表情痛苦,捂住胸部,恶心想吐。不一会,他们就东倒西歪,直喊救命。平时上课,他们已经见识过孟和的功力,知道不是孟和的对手,都恨自己刚才没能堵住他,让他跑掉了。孟和见他们苦头吃得差不多了,停止弹奏,站立起来,走到他们跟前,义正词严说道:“以前,打你们是我不懂事。今天,你们打了我,算是扯平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不要挤我的独木桥。如果谁坏了规矩,别怪我手下无情。”
白嘉熙哪里还敢多言,脸色苍白,跌倒在地上,缓缓神,才阴阴地回了一句:“算你狠!”
大家都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都是强者来定的!
学堂门口守卫的两个士兵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只看到白孟和悠闲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喝茶,别的学生痛苦万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孟和挥挥手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出去负责把门看好。”
士兵能感受到孟和的威严,一声不吭地出去,在门口继续站他的岗。
白嘉熙几个敢怒不敢言,慢慢返回自己的座位,瘫坐在椅子里,喘着粗气,纷纷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丹药,自我疗伤。
从此,白孟和仍然人人畏惧,又因为他的才能和品德,大家对他多了几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