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一行人往西出发,经过两个月的奔波劳顿,一路寻找,来到了美国西海岸最大的城市,洛杉矶。
他们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只好又去街头卖艺。街头卖艺可不是轻松的活,因为他们没有营业许可证,要时刻警惕是否有警察过来,唱歌的人胆战心惊,演奏的人要东张西望,也是心惊胆战。他们不敢去太大的广场,人多警察多。也不能在太小太偏僻的地方卖艺,再卖力也没人听,赚不到钱。所以选择场地是很重要的事,那些侍卫们没事就逛街,找场子。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天空是深邃得发暗的蓝色,城市笼罩在白色雾霾中,雾霾中的阳光也是苍白得刺眼。
孟和他们找到一个人多的广场,放下乐器,正准备卖艺,抬头就看见惊人的一幕。不远处是洛杉矶西南国际理工大学的一角,地上整整齐齐躺着20多具尸体,尸体上盖着国旗。四周的警察把悼念的人们阻隔在禁区外,在场的学生和学校工作人员神情各异。苏德打开手机,搜索一下美国的社交网站,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看了当时惨烈的场景,许多同学惊悚不已,这可以从网络里的照片看出来,一张张照片里表露出同学们的巨大悲痛和恐惧。该所大学所有课程暂时停止,宿舍楼大门紧闭,校方及警方正在紧急疏散大学校园内人员。
苏德看到,旁边有记者手持话筒,正采访一位女学生。
记者问道:“同学,你认识凶手吗?”
女学生难过地说:“不认识。但我见过他,他和他女友在一起时见过他。我认识他女友,她是位很活泼的女孩,考试经常得A,她能让我一直保持笑容,跟她在一起我很开心,她却是第一个被杀害的人。昨天我还和她一起打球,真的不敢想象,现在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记者:“凶手行凶时,你看见了吗?”
女学生说:“没有,因为我的以色列教授把凶手挡在教室外面时,我立刻从窗户逃跑了。教授在教室门口劝说凶手,想让凶手冷静,教授用他的身子堵住了枪口。”
记者:“听说那位教授是从纳粹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他很了不起。”
女学生有些哽咽地说:“是的。但凶手最终没有停止杀人,教授被他打了两枪,还有一些学生来不及逃跑,也被凶手杀害了。教室里到处都是血,听同学说,教授死时一直拉着凶手,想阻止凶手,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他也顾不上。”
记者还想问点什么,女学生心情极差,没再接受采访。
苏德陆续从同学们的口中得知详情,原来是大三的一位朝国学生,因为感情纠纷,先开枪打死了女友和情敌,在情绪失控下,继续枪杀了制止他的其他学生和老师,总计31条生命,然后他自杀了。
当天,总统一接收到消息,就对国际理工大学枪击案发表讲话,称今年发生了多起校园枪杀案,表示要采取有效措施,预防类似悲剧再次发生。讲到理工大学惨死的生命,总统数度落泪,情绪一度失控。
广场上,有学生在痛哭,有学生悲伤地打电话和亲人述说,有女学生和男友依偎着坐在台阶上啜泣,有学生抱头坐在草地上深思。满眼看去,一片凄凉。
学校里的警察和医务人员还在不停地往外抬受伤的学生,所到之处留下斑斑点点的血滴。
采玲看见了很是悲伤,看到痛哭的同学,也忍不住泪盈满眶。看来卖艺是卖不成了,采玲心里总想靠近学生表达些什么,不能就这么离去。
孟和看着那么多的尸体,感觉有点头昏眼花,一阵眩晕,脑海浮现出自己自杀的一幕,悲凉与痛楚同时翻腾在体内。两眼余光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幽灵,在广场阴暗的角落飘荡,怨气较之以前更盛,直冲云宵,似乎有遮天蔽日的气势。那双幽怨的眼睛,好象有许多话要诉说。孟和用双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那幽灵还在,只是慢慢淡了,直至消失。孟和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那个幽灵是谁?这个世界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孟和心里不好受,无以言表,强忍悲痛,便取出筚篥,用沉重的声调吹起音乐。
凄婉的音乐引来一辆小轿车停驻,从车里走出一位苗条的金发姑娘。金发姑娘凝重地对孟和说:“我叫卡伦。卡朋特,我想唱首歌送给死难的同学。你能帮我伴奏吗?”
孟和学了一些英语,便用英语说:“没问题,你想唱哪一首歌?”
卡伦说:“BobDylan的歌,《Blowinginthewind(答案在风中飘荡)》,可以吗?”
孟和点头,抬手示意让采玲他们也一起来。采玲在美国的三个月里,已经学会很多歌曲了。这首歌都快成美国国歌了,家喻户晓,人人会唱,采玲自然也会。她与卡伦和声唱了起来:
..
Howmanytimesmustamanlookup
一个人要抬头多少次
Beforehecanseethesky
才能看见蓝天
Howmanyearsmustonemanhave
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
Beforehecanhearpeoplecry
才能听到人们悲惨的哭声
Howmanydeathswillittake
要牺牲多少人
Tillheknowsthattoomanypeoplehavedied
才会知道死亡的人已经太多了
Theanswermyfriendisblowinginthewind
我的朋友,答案在风中飘荡
..
卡伦与采玲心情是一样的,悲伤沉重,对死难者满怀深切的同情。两人唱得很动情,估计没几个明星能唱出这样的感觉,这归功于触景生情,以及她们的实力。她们唱出来的悲切歌声,引得许多学生再也矜持不下去,旁若无人,痛快地哭了,哭得淋漓尽致。此情此景,谁能不痛恨杀戮,痛恨仇恨带来的伤害?